那兩個美人見漓風如此不解風情,便做出又是嬌柔又是哀婉的模樣來。


    “貴妃娘娘叫我們務必要盡心服侍駙馬,奴婢不敢違抗娘娘的命令啊……”


    “是啊,您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


    她們說著還一起對漓風動手動腳,極盡撩撥之能事,漓風忍無可忍,用力掙脫,敏捷移步,飛快出手點了二人的穴道,將她們石雕似地定在那。


    兩女子心慌不已,連聲喚他:“駙馬……你……”


    漓風徑自走向廳門,眉宇間清冷桀驁:“請你們走不走,那就別怪我了。”


    蕎蕎正在院子裏打掃,見漓風從客廳出來,臉色陰沉沉的似有殺氣,她便拿著笤帚跑過去。


    “你怎麽了漓風妹妹?怎麽氣唿唿的,要吃人啊?”


    漓風看到她,斂了幾分怒火:“蕎蕎,幫我個忙可好?”


    “什麽忙啊你說。”


    “裏麵有兩個人,一會你進去,幫我趕她們走。”


    他低首湊到蕎蕎耳邊,與她大致說了下裏頭的情形,讓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蕎蕎聽說他被兩個女流氓給騷擾了,簡直難以置信:“啊?這麽猥瑣的嗎?”


    漓風麵無表情:“這裏交給你了,我出去一趟。”


    他走得似乎很急,隨後蕎蕎就進了客廳裏屋,果真見兩個穿著清涼的美人兒立在那。


    她們見進來個少女,自己這般暴露的模樣實在難堪,可苦於無法動彈,隻能任憑蕎蕎圍觀,二人皆是羞愧難當。


    蕎蕎看她倆那神態,不禁笑了,心想著怎麽剛在漓風個大男人麵前寬衣解帶不嫌害臊,這會在她這女孩麵前倒有了羞恥心?


    隻見她臉上帶著笑意,慢慢悠悠地將笤帚擱在屏風邊,撣撣身上的灰塵,然後才走上來,給她倆一人戳了一指,她們終於能動了。


    蕎蕎將手負在背後,神氣十足地說道:“本姑娘給你們解穴,你們趕緊穿上自個的衣裳,我數十下,要是還賴著不走,本姑娘可就拿掃把趕人了!”


    兩女子聽罷趕緊去地上找自己的衣裳。


    “一……二……三……”


    她們手忙腳亂地穿衣,時間倉促,外衫都隻能將就披在身上。


    “九……”


    穿得快的那個等不及,急忙去拉另一個:“快走快走!”


    “十!”


    蕎蕎拾起笤帚追她們到客廳門口,作勢要打她們,她倆像老鼠似地落荒而逃。


    蕎蕎收起笤帚,得意地揚眉而笑:“哼。”


    ◇◆◇◆◇◆◇◆◇◆


    竹裏館內清雅幽靜,這間茶樓是幽夢自己的產業,最近幾日她常待在這裏。


    幽夢在茶室內會見棲梧的助手馬濟紘,要托他在城中辦點事兒。


    “一切都要按我說的去置辦,價錢都不是問題。”幽夢說道。


    馬濟紘頷首:“在下明白公主的意思了,會幫公主多加物色,到時多帶幾處房產來供公主挑選。”


    “好,那此事就拜托先生了。”


    “公主言重了,能為公主效勞是鄙人的榮幸。”


    正當此時,室外起了喧嘩。


    “駙馬?!”冬至急切地阻攔某人,“駙馬你不能進去啊!公主在見客,駙馬……”


    可她怎麽也攔不住,來人還是不客氣地將茶室門給推開了,弄得幽夢與馬濟紘皆是一愣。


    漓風直接將目光鎖定幽夢,她見漓風來勢洶洶的,也不知為何,預感可能出了什麽事,她便維持體麵地對馬濟紘說:“馬先生,你先迴去吧。”


    “是。”


    馬濟紘起身,朝她行了一禮,經過漓風身邊時,也恭敬地向他作揖,而後離開。


    幽夢使眼色,讓冬至關門出去。


    然後,她平靜地看漓風:“世子怎麽來了?”


    漓風走近,臉上如覆著一層冰雪:“我來感謝公主。”


    “謝我?”幽夢聽得莫名其妙,“謝我什麽?”


    “謝你為我考慮得如此周全。”漓風撩袍,氣定神閑坐在茶幾對麵,不怒反笑,“世上男人最怕的,就是娶了悍妻妒婦,嗬,誰家妻子能有我們沐王府的世子妃賢惠?變著花樣讓我享盡齊人之福。”


    他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讓幽夢覺得如坐針氈:“我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漓風的笑意蕩然無存,加重了語氣:“納妾的事被我否決了,你又整出兩個通房丫鬟?公主,你到底想幹什麽?”


    “什麽通房丫鬟?”幽夢又驚又惱,“我幾時給你找通房丫鬟了?”


    漓風沒好氣地道:“就在剛剛,人都去了雲水雅居了。”


    幽夢暗自一驚:“什麽人?”


    “兩個宮女,說是貴妃娘娘派來的。”


    “我母妃?”


    漓風望著她那呆萌的表情,不禁寒聲一笑:“公主,事到如今你就別演戲了,難道不是你去向貴妃娘娘說了什麽,娘娘才特地讓那兩個宮女來為難我?”


    幽夢哭笑不得:“我真是冤枉,我什麽都還沒弄清楚,你就火氣衝衝地來質問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才對。”漓風心頭那股邪火燒得正旺,怎麽壓都壓不下去,“公主,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如此作踐我,就連對我起碼的尊重都沒有了嗎?”


    幽夢張口怔了好一會:“世子,你怎能如此嚴厲地指責我……”


    她委屈極了,想解釋,卻不知從何解釋起,畢竟漓風從未這般強勢淩厲地對待他,他往日的平靜溫潤去哪裏了?原來好脾氣的人,也能有這麽不講理的時候。


    她難過地垂落眼眸:“不錯,我是打算為你納妾,我也的確與其他男子有糾葛,可我已經盡我所能地去維護你,甚至為了你去維護蕎蕎……可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說我作踐你……”


    漓風看不得她失落,一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就軟了:“公主,對我好不是這麽個好法,是不是我如你所願,納了蕎蕎,連同那兩個丫鬟也全都收下,你就高興了?”


    幽夢語塞了一下,好氣,“我高興”這三字,她怎麽就說不出來呢?


    她有意轉移視線:“我不明白,你說的那兩個通房丫鬟,她們究竟去你那做了什麽?讓你氣成這樣?”


    漓風望著她,故意顯出幾分春風得意的樣子來:“她們都很年輕貌美,也熱情得很,話沒說幾句,便爭著搶著要來伺候我?”


    “……”


    幽夢被他激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稍抬眉眼,試探地覷他:“那……你讓她們伺候了?”


    他的眼神毫無波瀾:“我若是做了,公主會怨我麽?”


    她悻悻地低下頭,眼神亂瞟:“我怨你也沒辦法呀,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他淡定問道:“我像是那麽饑不擇食的人麽?”


    幽夢怔忡地看他一眼,實在繃不住,低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漓風有些無語,拿她沒轍:“公主,你是怎麽還笑得出來呢?”


    幽夢斂住笑,再抬首,神色已是輕鬆不少:“世子,我沒安排任何丫鬟去伺候你,我相信我的母妃也不會這麽做的,當她聽說我想為你納妾,她都堅決不同意,又怎麽會擅自給你送通房丫鬟,一送還送兩個?”


    漓風心裏還是有氣:“那我身子有恙,不宜房事這種話又是怎麽傳出來的?”


    幽夢始料未及,愣住:“這……”


    說不出來了吧?漓風此刻都顧不上尷尬不尷尬了:“太可笑了,那倆丫頭伺候我的理由是什麽你知道麽?”


    幽夢有些心虛,不安地望他:“是什麽?”


    “她們說,公主你怕嫁與我之後房事不順,所以貴妃娘娘特地讓她們,代替你。”漓風強調意味地頓一頓,“先來驗我的身子。”


    “……”


    漓風心裏也煩躁,不禁站了起來,負著手,緩緩地朝她這邊走過來。


    “等她們驗過以後,她們會迴去複命,若是證明我身子是好的,你便安安心心地嫁,若是不好,你就另作打算。”


    一邊說著,他一邊落座在幽夢坐的那張榻子上,而且不留半點空隙地緊挨著她。


    幽夢心慌意亂,猶有些怕他,便傾斜身子往後避讓,他反倒得寸進尺,帶著清新竹葉香的身子以欺壓之勢,她往哪邊躲,他就往哪邊靠,臉也逼近了過來:“公主,你心裏是這麽想的麽?”


    你能想象一張素日裏溫和儒雅的臉,突然變得清冷邪魅,是一種什麽體驗嗎?


    幽夢手撐榻子,實在是不能再往後倒了,再倒就躺下了。


    她眼底閃爍著不勝的慌亂:“我確實對世子有些疑慮,可也不至於如此啊……”


    “果然還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漓風黑下臉,冷冰冰地說道,“你怕我真滿足不了你,索性多養幾隻小狼狗,以備不時之需麽?”


    幽夢作氣地將他推開:“世子你……你這麽說就很過分了!”


    他順勢坐直了,心裏憋著股醋勁:“我過分,那公主難道就不過分?”


    幽夢緘聲望他,不太能理解他的語氣。


    漓風好笑又好氣地問她:“你不就為了留下那個叫蘇稚的樂師麽?我不同意,你便去告訴貴妃娘娘,說我沒有男人雄風,那蘇稚便可理所當然留下了。哪裏是我想納妾,分明是公主想納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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