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稚冷冷甩開了手:“我是吃錯藥了,那是你給的毒藥!”


    幽夢美麗的臉龐如被他厭棄地丟向一邊,她心痛至極地咬唇,憤而抬頭,淚光洶湧地瞪他:“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對你感情認不認真,我問心無愧!”


    此句掏心挖肺地甩給他,幽夢決然轉身,抹著眼淚跑開了。


    蘇稚怔在了原地,當她走後,他竟有一絲虛脫的感覺,腳步沉重地走到屏風前,扶著屏壁緩緩癱坐在地上。


    從沒有人讓他如此地費盡心力,卻又感到無能為力,他透徹地明白,這個女人已經讓他愛進了骨子裏,可他抓不住她。


    想不難受,除非不愛她。


    可想不愛她,就得剜刀入心髒,把她從血肉裏挖出來。


    ◇◆◇◆◇◆◇◆◇◆


    晌午,穀雨安排了車馬供幽夢出行,蘇稚恰好從道旁經過,兩人不期而遇。


    “蘇公子。”穀雨欠身行禮。


    蘇稚淡淡點個頭,目光飄向幽夢。


    幽夢不自在地避開,隨便看哪,就是不和他對視。


    穀雨來迴瞧著他倆,不懂這是鬧什麽別扭了。氣氛安靜得太過詭異,穀雨笑說:“公主今日去果園林場巡視,可要多帶些人幫忙呢?”


    她言下之意便是讓幽夢帶上蘇稚,兩人在一塊,相處機會多了,自然很快就能和好。


    “誰說我是去果園林場了?”幽夢旋即擰起眉頭,腦子轉得飛快,“我今兒明明是要去棲梧府上!”


    蘇稚眼眸掠過敏感地怔忡,不過外麵看來並不十分明顯。


    穀雨愣了一愣,霎時反應過來,主子這是故意使性子給蘇稚看,又不能反駁她,隻好恭順俯首:“是……奴婢記錯了。”


    幽夢瞥了眼蘇稚,故作驕矜:“好些日子沒見了,我要和春陵君好好敘敘舊,不用給我備飯了。”


    蘇稚聽完這句,兀自轉身往裏苑走,一身的雲淡風輕。


    穀雨拿她沒轍,柔聲道:“那公主幾時迴來,奴婢好安排坐乘去接您?”


    幽夢看他就這麽走了,氣急得咬住嘴唇,打死不肯喚他。


    她本來借鳳棲梧說事,想以此刺激蘇稚,想讓他吃醋地衝上來攔住自己,不許她去鳳府,她甚至希望他能服個軟,說點好話哄哄她,那她肯定就不去了。可蘇稚一點反應也沒有,聽了就跟沒聽到,一副隨便她怎樣的架勢。


    她心裏惱得很,也煩躁得很,故意揚高聲道:“我要在鳳府過夜,不迴來了!”


    說罷一氣之下登上馬車,重重甩落帷幔。


    穀雨愕然張口,還不等她多問,馬車就啟程開走了。


    腳步怔在路上,蘇稚臉色依舊平靜如水,眸裏卻陰寒得可怕。


    ◇◆◇◆◇◆◇◆◇◆


    鳳府,安逸的午後時光,悄然於花園的綠意間消磨著。


    蔭涼的葡萄架下,幽夢側臥在一把長形藤椅上閉目小憩。


    鳳棲梧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有意撩起自己一綹青絲,拈著發尾去掃她的鼻尖。


    幽夢一手墊在腮下,一手用指尖拂開,心煩地蹙眉,卻不睜眼,輕嗔他:“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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