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那日她隻和鳳棲梧在一起,當時他給自己畫了落梅妝,什麽時候有見過幽寂?幽寂又怎麽可能會來玉鏡樓!


    “你們竟然能讓男子獨自去公主的閨閣?”敏妃那雙入鬢的長眉輕輕一挑,“不知道這樣於禮不合麽?”


    幼薇眼神左右飄忽,怯生生道:“奴婢們是覺得奇怪,但想到公主和太子畢竟是兄妹,也就不必有許多顧忌了吧……”


    這丫頭口角很是利落,處處細節合情合理,由不得人不信。


    她後麵提到“兄妹”的那句話更如火上澆油一般,“嗤”地澆起了姬舜眼底多疑的火苗:“太子,她說的,可確有此事?”


    幽寂鄭重拱手,眸色沉鬱道:“父皇,大暑那日兒臣確有去見過小皇妹,隻是當時樓上並非隻有兒臣一人。”


    幽夢心上一凜,細細琢磨:原本聽幼薇說幽寂去過玉鏡樓,隻當她是信口雌黃,想不到幽寂反而承認了,那他當真是去過了?……他莫不是要將所見鳳棲梧與自己著妝一事和盤道出?


    “還有兒臣身邊的一個小太監。”


    他這樣的迴答令幽夢又是一愣,徐徐又舒了口氣,到底還是看不透他。


    “若是真要私會,大可讓小太監守在門外把風。”不料他的辯解反而被虞修華咬住了話柄,“那不更是關上門來好辦事啦!”


    幽寂正欲反駁,反倒是皇後先一步冷眼瞪她:“虞修華,個中情由難道陛下不會判斷麽?要你來亂嚼舌根!”


    虞修華霎時收了笑容噤若寒蟬,幽夢看著這群平日裏親附皇後的女人,彼此之間的芥蒂和嫌隙昭然若揭。不免心中暗笑,這所謂的同盟看來也不過是利益所驅,有誰會如皇後一樣真正關心太子的前途?否則又怎麽會為了用亂倫的罪名陷害她,而不惜將太子也牽涉進這趟渾水裏來?


    敏妃淡然低著頭,撫摸把玩著她那長長的景泰藍嵌珠護甲:“還是接著問最後一位證人吧。”


    她總是能這樣恰到好處地把局麵給拉迴來。


    幽欣隨之遞去一個眼神,跪在幼薇身旁還未呈言的宮女忙伏下磕了個頭:“奴婢名叫倩蓉,入宮前是甘泉宮花圃的宮人。”


    幽欣用餘光清冷地打量她:“你又見到了什麽?”


    “奴婢倒是不曾見過什麽,隻是記得那日,這位幼薇姑娘曾去過花圃,向我討要了幾支依蘭花去。”倩蓉說時目光閃爍,猶不敢對視幽夢,因為幽夢的目光已然瞪成了冰刀霜劍,“說是小公主夜裏失眠,著她來取依蘭花薰其殿室,聞香安枕……”


    “混賬!依蘭花這種東西豈是能輕易給的!”敏妃劈頭蓋臉地喝罵道,驚覺皇帝正奇怪地看著她,方才意識到自己過激了,遂轉麵緩下口吻解釋道,“陛下,臣妾聽聞依蘭花有催情之效,後宮女子曆來慎用,即便是拿來治病,也須由太醫開方,由花圃掌事記錄詳實才行。”


    姬舜麵色一滯,皇後和咲妃也怔住了,場上瞬時就炸開了鍋,妃嬪們紛紛竊語起來。


    當時未能徹查的罪惡,如今重新翻出,竟是如此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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