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不禦」,宛如詩賦中吟詠的洛神,濯清漣而不妖。”他用極柔軟的嗓音,說著動聽的讚詞,他溫文爾雅的氣質,令他同普通意義上的男人相去甚遠,“您這樣美麗,簡直讓我的眼睛無法從您身上離開,這才使你覺得是我冒犯了你。”[1]


    “你以為這樣花言巧語就可以打動我麽?”她慌亂用餘光瞥他,受不了他那般看尤物的眼色,怒嗔,“你還看!當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男人笑著仰麵,閉眸唿吸著陽光和空氣,放目遊弋一周又收迴。


    “公主,您看這裏風光如此綺麗,天公作美碧波青蓮,水清可見底……”說著,他有意垂眼向她藏於水下的身影,彷如在欣賞一個欲蓋彌彰的真相,笑得曖昧而妖冶,“就缺一雙戲水的鴛鴦。”


    “你閉嘴!”幽夢被他口吻和神態逗弄得方寸大亂,“你這登徒浪子!竟敢如此對本公主言語輕浮,等我迴去,我必奏明父皇將你五馬分屍!”


    “真是狠心的美人呐。”男人作出無辜的眼神,望著濕漉貼身紗衣半透,近乎一絲不掛的幽夢,有恃無恐地笑了。


    幽夢頃刻意識到了什麽。


    “好吧,您就去吧,走上岸邊穿好您的衣裳,我就在這裏等著,看著您,哪也不去,等你叫來一群侍衛將我就地正法。”他全然放鬆似地微仰下頜,拭目以待的神情,“起碼我在死前還可以大飽眼福,領略到公主絕美的玉體……”


    “你……”


    “那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


    這真叫她無可奈何,她斷然不敢當著他的麵走出水麵去,暗自定了定心神:“本公主命令你先上岸,即刻離開,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那男人緩緩放低眉眼,暗送著撩人心弦的秋波:“公主……當真不需要在下相陪麽?”


    幽夢已是羞愧得無地自容:“我隻需要你立馬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


    男人不再說話,含著笑遊走,抵達岸邊。


    雖然難為情,幽夢還是沒能遏製飄忽向他的視線,隻見那一重頎長光潔的身體悠然步出水麵,走上了岸。


    背朝她,他卻也能感受到她落在身上的眼光,知道她在偷看自己,所以他的唇角始終泛著淡淡的笑,這一切都發自他內心,渾然天成的自信。


    ◇◆◇◆◇◆◇◆◇◆◇


    甘泉宮的宮人們悉數站成一排,掌事嬤嬤嚴厲而謹慎的目光在她們之間來迴掃視,最終用手指點了五人,其中包括了杜鵑。


    嬤嬤威嚴吩咐:“你們幾個,一會都去收拾收拾,去流觴洲侍奉。”


    那五個宮女一聽都露出不甚情願的麵色,其中一個伶俐乖巧的探問道:“嬤嬤,流觴洲那裏僻靜偏遠,不知是哪位主子住呀?”


    “哪位主子不都是主子麽?”嬤嬤白了她們一眼,“出行避暑間有資格伴駕侍君的能是凡人?”


    宮女們都悻悻低下頭去,看到她們一個個沮喪的樣子,嬤嬤嗤聲冷笑:“不妨就告訴你們吧,接下去數月的流觴洲,將會是太子殿下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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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釋:


    [1]出自三國時期曹植名篇《洛神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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