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嬛夫人仰首,衝著還沒走遠的身影嗤之以鼻:“成天遊手好閑在外頭廝混,沒個貴族公子的正經人形,到底是有娘生沒娘養,敗家的玩意兒。”


    歸墟走到拐角處正好將最後一句聽個清楚,心頭對那刻薄的繼母自有滿腔怒火,但終被他咬牙強行忍下,偏頭絕然離去,勢要將那些羞辱他和生母的字句當作浮塵拋諸腦後。


    “娘你少說幾句,兄長和我們總歸是一家人。”歸媛蹙眉,不快地嗔怪母親,畢竟歸墟將來早晚有一天是要繼承家業的,此時不宜把關係鬧僵。


    “他哪裏像是我們一家人?”照嬛夫人冷笑著迴過頭來,看著女兒又露出殷切的期許,“媛兒,你可和他不同,你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名符其實的洛陽第一千金,可不能像他一樣不學無術丟了身份。”


    都是陳詞濫調,歸媛聽著也是心煩,便不耐地轉過臉去:“別說了娘,女兒知道。”


    ◇◆◇◆◇◆◇◆◇◆◇


    兵馬閱畢,皇帝召了丞相和六部尚書,還有幾名高位的權臣前往正殿商議國事。先是由太傅梅自寒借助地誌典籍,簡要闡述東都及周邊城邑的民情,再由六部逐一匯報,自遷都數月以來洛陽的治理情況。


    待到吏部尚書魏良恆陳言末尾,他呈上一疊奏折:“這是微臣擬寫的大赦名單,請陛下過目。”


    姬舜目光一路掃過奏章上的名字,忽而停留在一處沉思:“上官嘯武……?”


    丞相歸嵩在一旁微笑提醒他:“恐怕陛下忘了,此人本是前朝革了職的大司馬,其兄上官鳴文時任前朝內閣大學士,自我朝伊始貶為庶民,後因十年前的一場文字獄舉家獲罪,進而被陛下流放滄夷的上官氏後人。”


    姬舜終將人和名對上了號,十年前那場風波使他心中感慨良多。


    “上官家在洛陽也算是名門望族,其父上官崇倫是名揚四海的鴻儒,名望和淵學在儒林堪稱前後百年無人能及,膝下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皆是曠世奇才。”太保公孫易安忽然開口,以一局外人姿態暢談舊事,“隻可惜我朝立國之初對前朝遺官頗多忌憚,後來上官鳴文又因一首《鵲居賦》被灌上腹誹今朝,大不敬的罪名,是才牽連其弟夫婦流放東夷受十年苦役至今,但細究起來,上官嘯武本人是沒有什麽過錯可言的。”


    “他曾統帥過齊朝的兵馬,算是一介敗軍之將,公孫大人你又怎麽能擔保他心裏不會對大幽常懷怨恨呢?”歸嵩側眸,疑慮反問。


    “陛下是明君,方知以德服人的道理。”公孫太保笑容可掬地垂眸拱手,“時過境遷,陛下若能摒棄前嫌赦免上官一族,必能換得上官氏以德報怨,繼而彰顯我大幽海納百川的胸襟氣度,更益於陛下的皇權威懾東土,人心誠服。”


    所謂乘舉國盛事大赦天下,不過是帝王慣用,籠絡民心的伎倆。


    姬舜做了一番深思熟慮,最終將玉璽蓋上了奏章。


    對於這份大赦名單,歸嵩內心是波瀾萬千的,可讓他省不下心的還有一件事,刑部尚書商天梁呈奏:“陛下,三日前洛陽碼頭發生一樁滅門命案……”


    姬舜眉頭猛然一皺:“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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