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他整治後宮?他想得美!”沈妙言嗤笑,起身道,“走,咱們去禦書房逛逛。”


    她麵上帶著戲謔的笑,眼底卻滿是認真。


    如今北幕與大周邊境烽火四起,若有可能,她想從君天瀾的書房裏摸出些情報,能幫到五哥哥的話,那是最好不過。


    麥若無奈,“奴婢還要收拾屋子,給小姐洗衣裳,哪裏有空陪小姐去閑逛?”


    綠翹素日裏是不肯伺候沈妙言的,所以屋子裏的一應事宜,皆由麥若打理。


    沈妙言想想也是,於是自個兒拿了柄團扇,打算去禦書房轉一圈。


    麥若不忘叮囑:“小姐若是進了禦書房,隨意看看就好,可千萬別亂翻東西,沒得引來皇上的猜忌。”


    “你放心吧!”


    沈妙言已然迫不及待地走遠了。


    她沿著抄手遊廊,輕車熟路地摸到了禦書房。


    守在書房門口的兩名侍衛對視一眼,大約曾得到過君天瀾的口諭,所以很客氣地請她進去。


    書房中布置端嚴雅致,靜悄悄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沈妙言隨意亂看,趁著房中沒人,悄悄翻起堆積在龍案上的奏章與卷宗。


    她找到了來自北疆的幾本奏章,翻開來,隻見裏麵記載著北部戰役的勝負。


    她蹙眉,沒想到短短四個月的時間,北疆就發生了三場大戰、十幾場小戰。


    而大多戰役,都是周國獲勝。


    也不知五哥哥現在如何了……


    她咬了咬唇瓣,合上奏章,目光落在禦案上的一隻黑匣子上。


    黑匣子上了鎖,也不知裏麵都藏著什麽緊要東西。


    興許是北疆的軍事布防圖。


    她抬頭瞟了眼緊閉的書房槅扇,抬手取下發間的銀簪子,熟稔地開始撬鎖。


    銀簪子對著小鎖撬了幾下,隻聽得一聲“哢噠”,那鎖頭輕易就被她擰開了。


    她打開黑匣子,隻見裏麵盛放著青花瓷小碗、摩喝樂佛像、破舊黑綢荷包等雜碎東西。


    她很有些眼熟。


    就在她怔愣之際,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看夠了沒?”


    低沉優雅的嗓音,宛若驚雷炸響,駭得沈妙言一蹦!


    “嘶——!”


    她的腦袋撞到了男人的下頜,疼得她急忙抱住頭。


    她迴轉身,隻見君天瀾不知何時出現的,正靜靜盯著她。


    她渾身發毛,訕訕道:“我,我正給你清理龍案呢,你沒事兒做幹嘛嚇我……”


    君天瀾目光帶著深意,掃視了眼那被撬開的鎖頭,意味不明道:“鳳二連朕的箱子都要撬開了仔細清理,可見態度極是認真……”


    “你,你知曉我認真就好!”沈妙言避開他灼灼的視線,不自然地眨了眨眼,“我還有賬務要處理,不跟你說話了。”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君天瀾豈會輕易放她走。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隨意掃落掉龍案上的東西,直接欺身而上,把她狠狠壓在了龍案上。


    沈妙言的雙手都被高高舉過頭頂,一雙眼含著濕潤霧氣,驚恐地盯著這個男人。


    君天瀾俯身,鼻尖相觸之間,能夠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唿吸。


    他那雙暗紅狹長的鳳眸中,滿含強勢的占有欲,唇瓣若有似無地輕擦過她的柔軟,“有宮女向朕告狀,說你不合理克扣她們月錢。鳳妃夕,你該給朕一個解釋。”


    他的眼睛深邃幽暗,如同不見底的深淵,令人不敢直視。


    沈妙言微微側過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理直氣壯:“後宮那麽多人,每月都要單獨撥出上萬兩銀子專門購置胭脂水粉,本就耗資太多……我扣掉一半兒怎麽了,你允了我管理後宮財務的權力,這可是你親口允諾的!”


    君天瀾扳正她的臉兒,“那以後朕購置古籍字畫,是不是也要專門問你申請撥款?就你這般摳摳索索的小氣模樣,朕的後宮,要被你攪三攪四攪成什麽樣?”


    “誰摳摳索索、誰攪三攪四了?!”沈妙言大怒,“你休要胡說!”


    “可是妃夕如此亂來,已然引起眾怒,你說如何是好?”


    “大周皇宮宮女內侍冗雜,賬本上每年支出數額巨大,原就該好好裁減人員、合理支出,我難道做錯了不成?你若信我,給我半月時間,我保證把後宮治理得妥妥帖帖。”


    她難得起了點兒好勝心,表情很是傲嬌地同君天瀾商議。


    君天瀾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這小丫頭大約還不知道,她這般模樣,真真像極了後宮的女主人。


    半晌後,男人唇角噙起弧度,鬆開桎梏她的手,“好,朕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沈妙言得了實權,心中著實高興,於是歡欣地離開禦書房,打算迴偏殿好好籌謀一下如何打理後宮。


    隻是抄手遊廊走到一半兒,她忽然頓住步伐。


    “不對啊,我是去禦書房幫五哥哥找軍事布防圖的,怎的我不僅一無所獲地迴來,還背負了替君天瀾打理後宮的重任?!我究竟是為什麽要勞苦勞心地替他打理後宮?!”


    小姑娘滿臉抓狂,風中淩亂。


    ……


    此時,禦書房中。


    沈妙言走後,君天瀾慢條斯理地抖了抖龍袍,麵無表情地在龍案後落座,隨手拿起那隻破舊黑綢荷包把玩。


    李福進來,恭敬問道:“皇上,玉蓉姑娘還在外頭等著您做主,哭得很有些厲害。”


    君天瀾撚了撚荷包,連眼皮都沒抬:“她算什麽東西?”


    李福被他聲音中的冷意駭了一跳,立即明悟皇上這是要為鳳二姑娘撐腰,於是恭敬地退了出去,隨意打發玉蓉離開。


    書房寂靜。


    君天瀾把玩了會兒荷包,依稀想起當年楚京,她送他荷包的嬌羞模樣。


    冷硬蒼白的心髒,原本空空蕩蕩。


    如今隨著她迴來,過去的一切,逐漸清晰明了,一點點填充著他的心。


    他攥緊荷包,


    若丟失的愛情是一場難收的覆水,那麽他偏要一點一滴全部拾迴!


    若他們的愛情得不到神靈的庇佑,那麽上天入地、披荊斬棘,他都要找到那份被神靈抹去的愛,把她重新捧在手心,叫她重新受萬人景仰!


    ,


    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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