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抬眸看他,臉上淚痕已幹,淡淡道:“不甘心,又能如何?”


    連澈彎起桃花眼,“我有個主意,不過需要姐姐配合。”


    窗外秋風蕭瑟,幾叢花影移上欄杆,秋蟲的鳴叫在長夜中更襯寂寥。


    君天瀾忙完南境的事,匆匆迴到這座寢屋,就看見他的女人坐在窗台上,一邊眺望明月,一邊晃悠雙腳。


    沈妙言似是注意到他進來,於是從窗台上跳下,邁著蓮步走到圓桌旁,給他斟了盞茶,雙手奉到他麵前。


    君天瀾盯著她,她那雙琥珀色琉璃眼純淨清澈,看不出絲毫不妥。


    他接了那盞茶,在實木圓凳上坐了,“你想通了?”


    “是。”沈妙言乖巧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纖細的藕臂攬住他的脖頸,“隻要皇上殺了魏驚鴻,我就滿足了。”


    說著,見君天瀾並不喝她斟的茶,不由輕笑了聲,拿過茶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給他看,“如今皇上權傾天下,我還沒有傻到要和您作對。您看,沒有毒的。”


    君天瀾隻覺那聲“皇上”無比刺耳,鳳眸深了幾分,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同他對視:“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妙言輕笑,毫無退避地與他對視,“投懷送抱,難道皇上不喜歡?”


    說著,另一隻手輕輕拉住君天瀾的金絲玉腰帶,靈巧地解了開。


    君天瀾低頭望著她那隻作亂的手,鳳眸越發深邃。


    他握住她的手腕,聲音低啞:“沈嘉……”


    沈妙言湊近他英俊的麵龐,餘音撩人:“嗯?”


    “你到底——”


    男人的話並未說完,因為沈妙言已經吻住他的雙唇。


    青澀,笨拙,卻帶著刻意的挑/逗。


    他盯著她澄淨的雙眸,“沈嘉,這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大掌毫不猶豫地扣住她的後腦,他輾轉加深著這個吻,繼而把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拔步床。


    窗外的幾叢菊花無力地在狂風中搖曳,美豔淒迷至極。


    帳中,少女雙眼失神地注視帳頂,唇角始終抿著一抹淺淺的輕笑。


    取信於他,於她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難事。


    深夜的秋雨潸潸而落。


    男人體力本就是極好的,再加上幾乎整一年都在食素,因此直到沈妙言暈厥過去,也仍然沒有要夠。


    君天瀾盯著身下漸漸失去意識的少女,雙眉皺了皺,繼而把她翻了個麵兒,繼續做沒做完的事。


    沈妙言這一覺睡得極沉,到第二日午後才恍恍惚惚地醒來。


    她並未睜眼,朦朧中感覺到帳外侍立著兩名侍女,正輕聲地議論著:


    “你不知道吧?她就是鳳儀郡主、鎮南王妃!”


    “不會吧?鎮南王不是才剛離開人世嗎?她這就急不可耐地爬大周皇帝的床了?吃相未免太難看了點兒!”


    “誰叫人家長得好看呢?你要是長得好看,你也能爬啊!嘻嘻!”


    沈妙言麵無表情,唇角卻噙起一抹冷笑。


    爬床又如何,被人詬病又如何,隻要能保住魏國,她怎麽樣都無所謂。


    手指動了動,她正要坐起來,卻覺全身痛得厲害。


    她“嘶”了聲,扶著床頭坐起,錦被滑落,一低頭,就看見慘不忍睹的身體。


    她倒抽了口涼氣,君天瀾下手未免太狠,不知道她還有傷在身嗎?!


    帳外的兩名侍女呆了呆,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於是撩開帳幔,粗手粗腳地伺候她洗漱。


    沈妙言厭惡這兩人,抬手打翻她們端來的水盆,“不要你們……”


    剛說完,就察覺嗓子啞得厲害。


    昨晚的一幕幕浮上眼前,她越發地惱君天瀾,卻隻得用這樣的嗓子重複了一遍:“不要你們,要素問。”


    這兩名侍女都是臨安王府裏的,見她如此,不覺臭了臉色,穿花裙子的冷冷道:“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不過是個爬床的玩意兒,也敢挑三揀四?”


    沈妙言眼底掠過狠意,雙手倔強地摳住被褥,緊緊咬住唇瓣。


    另一名穿綠裙子的侍女冷笑出聲,“原以為爬床這種不要臉的事情,隻是那些低賤之人才會幹的,沒想到堂堂郡主,竟然也做出這種事,果然臉皮厚的本事不是誰都有的!”


    那花裙子侍女跟著嘲諷:“可憐鎮南王堂堂一世威名,竟在死後被如此羞辱。若當初他迎娶的是我們府裏的鳳兮郡主,咱們郡主才不會給他戴綠帽子!”


    沈妙言始終低垂眼簾,不言不語。


    那兩名侍女奚落夠了,才走上前,動作粗魯地給她梳洗了,指著圓桌上早已冷卻的粥:“喏,你的膳食,快喝吧。”


    沈妙言已然緩過神,抬手扯落剛梳好的發髻,任由三千青絲垂落在腰間,琥珀色琉璃眼冰冷如霜:“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好欺負?”


    兩個侍女輕笑,侍立的姿勢散漫至極。


    沈妙言也跟著輕笑了聲,忽然轉身,抬手就掐住兩人的脖頸,目視前方虛空,連個眼神都未曾給她們:“不好意思,本郡主雖然任重道遠、忍辱負重,卻還容不得你們這些賤婢騎到本郡主頭上!”


    話音落地,她的手倏然收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兩名侍女的腦袋,以詭異的姿態垂落下來。


    沈妙言鬆開手,淡漠地在裙子上擦了擦,麵無表情地走到圓桌旁,並不在意地喝起涼粥來。


    傍晚時分,君天瀾忙完公事,從外麵迴來,推門就看見他的女人坐在高高的窗台上看書。


    桌上粥碗狼藉,地麵還躺著兩個死去多時的侍女。


    他默了默,走過去把她從窗台上抱下來,在軟榻上坐了,輕輕撫摸她柔軟的腰肢,“她們伺候得不好?”


    沈妙言的視線未曾從書上挪開,隻淡淡道:“她們說我爬床。”


    “嗬,”君天瀾低笑出聲,偏頭去親.吻她的麵頰,“本就是實話。”


    親著親著,見她毫無反應,他眉尖微挑,拿過她手中的書卷扔到矮幾上,把她抱得更緊些,大掌不著痕跡地從背後挑開她的腰封,唇齒流連於她的脖頸間,啞聲道:“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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