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男人摘著柿子,絕豔的麵龐隱在枝葉間,分外英俊瀟灑,“熟的柿子,送十幾顆給村尾的奶奶,剩下的咱倆吃。吃不完,咱們可以做成柿餅藏起來,等冬天的時候拿出來在火爐邊給你當零嘴吃。”


    沈妙言又翻了翻布兜,“呀,你怎麽把沒熟的也摘下來了?這還有點青呢!”


    “青的做成脆柿呀!”男人瞅見頭頂上方有個大柿子,小心翼翼地摘下,“你吃過脆柿沒有?很甜的。”


    “當然吃過。”沈妙言仰頭看他,“可你會做嗎?”


    男人在光影中,低頭一笑,“有什麽是我不會的?”


    盡管身著粗布麻衣,盡管身處山野林間,可他的笑容豔絕傾城,宛如集世間所有光華於一身,令人目眩神迷。


    若是從未見過他的人,那麽定然不會相信,世間還有如此光風霽月、瀟灑絕倫之人。


    沈妙言看得有些發癡,直到他從樹上躍下,才迴過神。


    君舒影把裝滿柿子的布兜,放進牛車,跳到趕車的位置坐下,隨口道:“你臉怎麽紅了?被蚊蟲咬的?迴頭擦點驅蟲的藥。”


    沈妙言摸了摸滾燙的臉蛋,悶悶應了聲好。


    迴到木屋,沈妙言先把小雞小鴨還有小兔子放到院子裏。


    君舒影捏著個盛涼茶的碗,靠在後門上,一邊看沈妙言逗兔子,一邊慢條斯理地啜飲。


    “君舒影,我覺得咱們還缺幾個小棚子。若是下雨,小兔子他們都沒地方去呢。”沈妙言坐在台階上,一邊用小白菜喂兔子,一邊認真道。


    “我下午來做。”男人認真。


    “你還會做小棚子?”少女迴頭。


    “有什麽是我不會的?除了政事,其餘的我都會,做菜煮飯,劈柴洗衣,紡織種地,木匠花匠,就沒我不會的。”君舒影挑眉,嫌棄地瞟了眼台階上的姑娘,“你以為都跟你似的,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沈妙言臉蛋漲得通紅,然而對方說的都是事實,她不好辯駁,隻得轉移話題:“你是皇子,怎麽會做這些事?”


    “皇子就不能學這些嗎?”君舒影麵露傲嬌之色,“以前年少叛逆,我曾不告而別,自個兒跑到山裏住了小半年,可把我父皇母妃還有滿朝文武急壞了,我迴來的時候,你是沒看到他們的表情,哈哈哈……”


    他笑了幾聲,不知想到什麽,又沒笑了。


    沈妙言站起身,在台階下仰頭看他。


    細碎的秋陽灑在他臉上,那雙丹鳳眼透著淡淡的寂寥與悲傷。


    君烈,對四哥而言並非是好父親,可對君舒影而言,卻是一位慈父。


    但他連君烈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


    她走上台階,輕輕抱住君舒影的腰。


    山村寂靜祥和,兩人在梅花樹下,看上去宛如一對神仙眷侶。


    不知過了多久,沈妙言鬆開手,笑道:“該吃午飯了!”


    午飯也是君舒影煮的,廚房的灶台是土灶,煮飯用的水是山泉,燒的木柴是果木炭,煮出來的米飯格外香甜晶瑩。


    米飯下麵結了一層厚厚的金黃色鍋巴,君舒影知道沈妙言愛吃這個,特地給她把鍋巴留下,把從集市上買的蝦仁肉丁辣椒醬敷在上麵,吃起來又香又辣又脆,直吃得沈妙言辣紅了眼圈。


    她辣得抬手朝自己嘴裏扇風,“我從沒吃過這個,真好吃!”


    “大戶人家的鍋巴,連下人都瞧不上,都拿去喂動物了,你自然沒吃過。”君舒影輕笑,拿帕子給她擦去唇角沾上的醬汁。


    兩人吃過午飯,君舒影要做脆柿,讓沈妙言去廚房拿個湯碗出來。


    沈妙言從廚房出來,卻見這廝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壇酒,撕了封泥,醇厚的酒香立即彌散出來。


    君舒影拿葫蘆舀了一瓢,嘴饞地嚐了口,讚歎道:“今年新釀的桂花酒,味道極妙!”


    沈妙言捧著大碗過來,好奇道:“哪兒來的?”


    “借牛車的時候,從村長家裏拿的。”男人舀了一瓢酒到湯碗裏。


    “拿?你是偷的吧?”沈妙言嫌棄。


    “好酒配君子,怎麽算是偷呢?”君舒影振振有詞,“更何況我在他藏酒的地方放了一錠銀子,妙妙的話,著實是嚴重了。”


    沈妙言忍不住踹了他一腳,“跟人家說一聲你要買酒會死嗎?”


    君舒影笑著挨了這一腳,把沒熟的柿子一一泡進桂花酒中。


    泡了一會兒,他讓沈妙言取來密封的壇子,把柿子挨個兒放進去。


    “這就好了嗎?”少女雙手托腮坐在桌邊,“多久能吃呀?”


    “三四天吧。”君舒影封上壇子,嗅了嗅酒香,忍不住又喝了一瓢。


    沈妙言從他手中奪過葫蘆瓢,眉宇之間嫌棄更甚,“你別喝了!等會兒要給小雞做窩的!”


    君舒影望著她,薄唇揚起意味不明的笑。


    沈妙言有點兒惱,“你笑什麽?”


    君舒影伸手,掐了把她的臉蛋,“笑你像個囉嗦的婆婆。”


    兩人的臉挨得很近,對視之間,仿佛有火花生出。


    沈妙言率先挪開視線,紅著臉跑下樓。


    君舒影把玩著那壇柿子,唇角笑容更盛。


    兩人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用青磚在後院裏蓋了三座低矮的小屋子。


    沈妙言取來稻草鋪在裏麵,笑道:“咱們就不做門了,下雨的時候他們可以自己鑽進來避雨。”


    “都依妙妙的。”君舒影在水盆裏洗手,尾音上揚。


    沈妙言見夕陽還未落山,又找來幾塊木板,刻上“兔之窩”、“小雞之窩”等字樣,掛在小屋子外。


    可那些小動物們顯然並不給她麵子,兔子住進了小鴨的窩,小雞則住進了兔窩。


    “君舒影,他們亂來!”坐在小板凳上的沈妙言雙手托腮,有些委屈。


    君舒影拿著濕帕走過來給她擦臉,“他們喜歡,隨他們去。”


    擦完臉,沈妙言仰頭正要和他說話,卻見他盯著角落,變了臉色。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兩隻小兔正在吃那叢開得豔麗的菊花。


    “呃……”她急忙起身,把兔子趕跑,笑得尷尬,“明天給你的花做個花籬笆吧?”


    君舒影應了聲好,彎腰拎起一隻兔子,兇巴巴地嚇唬它:“再敢吃我的花兒,就把你燉了!”


    ——


    農村土灶的鍋巴,裹進醬汁,真的特別好吃。用老母雞湯或者老鴨湯來泡,也特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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