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雍最終被逼著在同盟條款上簽字按手印,自此,草原盡歸楚國。


    拓跋雍離開之前,站在門簾旁,含笑迴頭望著楚雲間:“本汗的草原,北接大周,南鄰楚國,即便今夜不被你吞並,也會被大周奪取。楚皇,你有吞並天下的才華,隻是可惜,注定會死在那個女孩兒手中。”


    楚雲間麵無表情地同他對視,“她會成為朕的女人。”


    拓跋雍什麽都沒說,笑得意味深長的離開。


    恢複平靜的營帳中,楚雲間仍舊跪坐著,沉默良久,開口道:“欽原這出局,很不錯。等迴到京城,朕定當封賞你。”


    “微臣是謀臣,自然會為陛下出謀劃策。更何況,都是陛下有足夠的膽量,才能讓此局順利進行。”顧欽原拱手,頗為謙讓。


    楚雲間望著地麵殘破的衣裙,那是沈妙言留下來的。


    他抬手:“退下吧。”


    顧欽原走後,他起身,走到對麵蹲下,將衣裙拿起,輕軟的布料摸著很舒服,一如她的肌膚。


    她會成為他的皇後嗎?


    還是,他會死在她的手中?


    他想著,瞳眸愈發幽深。


    沈妙言走出營帳沒多遠,就碰到謝陶領著君天瀾匆匆趕來。


    君天瀾見她裹著楚雲間的鬥篷,燈籠的光暈中,鬥篷上那圈黑色貂毛襯得她小臉晶瑩潔白。


    兩人對視良久,君天瀾上前,不由分說地去扯楚雲間的鬥篷。


    沈妙言怕冷,想要推開他的手,手背卻被他重重打了下,她吃痛,隻得任由他脫下,旋即將她打橫抱起,往他的營帳而去。


    謝陶鬆了口氣,望著兩人的背影,眼底都是豔羨。


    君天瀾的帳篷很大,角落燃著炭火,將草原深夜中無盡的寒冷盡數驅趕。


    沈妙言洗完澡,從屏風後走出來,就看到一名暗衛對君天瀾說著什麽,見她出來,便住了口,行過禮退下。


    君天瀾身著簡單的素紗中衣,斜倚在榻上,修長結實的身體舒展開來,漂亮的胸肌露在空氣中,瞥了她一眼,便仰起頭繼續注視帳篷頂部。


    她跟著抬頭,頂部嵌著一塊透明琉璃,能夠看見粒粒分明的星辰。


    她看了會兒,收迴視線,挪到他麵前,“四哥……”


    君天瀾目光落在她洗完澡後泛著紅暈的小臉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聲音淡漠:“過來。”


    沈妙言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事,然而不知怎的,麵對他時總有點心虛,於是小心翼翼坐到他的大腿上。


    冷甜的龍涎香縈繞在鼻尖,隔著兩層布料,她也能夠感受到這個男人肌膚的溫度。


    但是這一次,並不像過去數次那般滾燙灼熱,而是透出一種溫涼。


    “四哥……”她又喚了聲,小心翼翼望向男人精致冷峻的臉。


    君天瀾的目光透著涼意和打量,雙臂搭在軟榻上,並沒有親近她的意思。


    帳篷內陷入冗長的沉默。


    沈妙言今天跑了許多路,在迷蹤林裏又花費了很多體力,因此渾身乏力,揉了揉朦朧睡眼,聲音虛弱:“四哥,我困了。”


    然而君天瀾仍舊一聲不吭,靜靜注視著她。


    沈妙言看了他一眼,打算離開,可剛起身,就被他握住手腕,聲音透著脅迫:“本座讓你走了嗎?”


    沈妙言跌進他懷中,他的胸肌很堅硬,身材那麽高大,她趴在上麵,顯得細小纖弱,他甚至單手就能牢牢攬住她的腰肢。


    正在她惶然不知所措時,君天瀾抬起她的下巴:“又被男人輕薄了?這一次,是誰?君舒影,楚雲間,韓敘之,還是……拓跋雍?”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得可怕。


    語調,更是充滿嘲諷。


    沈妙言睡意頓消,盯著他的雙眼,好半晌,才輕聲開口:“四哥嫌我髒?”


    燈火下,她輕輕咬住唇瓣,琥珀色瞳眸遍布疼痛與難受。


    君天瀾同她對視,並未說話。


    沈妙言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她想離開,可對方握住她的手腕,不許她起身,語調很是緩慢:“沈妙言,我是很容易吃醋的人。你既然選擇了我,就不可以在我活著時,與旁的男人有接觸。明白嗎?”


    沈妙言垂下眼簾,微微頷首。


    半晌後,她輕聲道:“我是誤闖進那頂帳篷的……楚雲間與拓跋雍達成了協議,拓跋雍會率領草原其他部落,歸順楚國。”


    君天瀾這才鬆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會殺了拓跋雍。”


    沈妙言猛地抬頭,他目光平靜,卻沒說為什麽。


    沈妙言心亂如麻,沒有時間去想他是因為不想楚雲間勢力壯大,還是因為吃醋才想殺掉拓跋雍,隻是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可拓跋雍是珠兒的父親,珠兒她——”


    君天瀾緩緩拂開她的手,鳳眸中隱隱閃爍著嗜血氣息:“拓跋雍必須死。”


    他不動楚雲間和禦史府,是因為他們還有用。


    可一個投靠楚雲間的草原可汗,一個沉迷酒色用暴力統治草原的可汗,他並不需要。


    草原,是時候換人統治了。


    他的鳳眸幽深可怕,坐起身來,扶住沈妙言的纖腰,強迫她麵向自己,俯首親吻她的唇瓣。


    沈妙言被他冰冷的氣息嚇到,她從未見過這樣陰冷血腥的君天瀾,她試圖推拒,可他緊緊抓著她的雙手,容不得她推拒半分。


    他不在乎她的感受,這個霸道的吻隻是簡單地警告她,她是他的女人。


    等到他終於享受夠了她齒頰間的甜美,才鬆開口,麵無表情地盯著懷中大口唿吸空氣的女孩兒,淡淡道:“夜凜,帶她去謝陶的帳篷。”


    夜凜從外麵進來,沈妙言爬下他的軟榻,驚恐地跟著夜凜出去。


    帳篷內一燈如豆,君天瀾抬手摸了摸唇角,麵容愈發冷漠。


    翌日一早,夏侯挽挽醒來時,發現大周、楚國和草原的貴族小姐和公子都在圍觀她。


    她皺了皺鼻子,往四周看了一眼,頓時尖叫出聲,她竟然睡在了馬糞裏!


    四周哄笑聲不斷,那些人對著她指指點點,不過眨眼的功夫,她夏侯挽挽的名聲就已傳遍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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