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陽光透過樹林落在地麵,形成斑斑駁駁的光點。


    君天瀾靜靜站在那裏,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過來。”


    沈妙言小跑著到他身邊,聲音甜軟:“國師……”


    君天瀾拉起她的手,從掌心拿起那枚玉佩,直接丟給韓敘之。


    韓敘之接住,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靜靜看著君天瀾,“國師這是何意?”


    “她不需要接受別人的東西。”


    “這是我送給妙言妹妹的禮物,與國師何幹?”韓敘之有些惱怒。


    盡管麵前站的男人是大楚國最強勢的權臣,可也不能攔著他送禮不是?


    君天瀾冷冷拂袖,轉身離去:“別人給得起的東西,本座十倍送她。”


    沈妙言歉意地對韓敘之點了點頭,隨即跟上君天瀾。


    韓敘之握著那塊玉佩,靜靜看著他們離開,雙眼中滿是憎惡。


    君天瀾,欺人太甚!


    沈妙言隨著君天瀾走出圍場,朝著山腳另一邊的僻靜處走去,不時抬頭瞅他幾眼,最後忍不住張嘴問道:“國師,你不送我玉佩嗎?要好十倍哦!”


    君天瀾停下步子,低頭淡漠地掃了她一眼。


    沈妙言抿了抿小嘴巴,不敢再提,心裏卻暗自不爽,國師真是小氣!


    這裏是一片開闊草地,夜凜牽了一匹高大的純黑色寶馬過來,沈妙言看過去,正是早上國師騎得那一匹。


    夜凜行過禮後便退了下去,君天瀾伸手撫摸著那匹馬,馬兒打了個響鼻,似是很喜歡他的撫摸,不停地去蹭他的手。


    沈妙言默默舔了舔嘴唇,這樣高大的馬,她怎麽上去都是個問題。


    君天瀾先一步跨上了馬,將手伸給她。


    沈妙言咽下一口口水,努力壓下恐懼,伸手去抓他的手。


    君天瀾反握住沈妙言的手,輕輕一拉,便將她帶上了馬鞍。


    沈妙言坐在君天瀾前麵,微微側過頭,就看見他如玉如霜的冷峻麵龐。


    君天瀾雙手繞過她的身子,拉住韁繩,“疾風。”


    那馬長嘶一聲,揚起馬蹄,朝前小跑起來。


    “疾風是它的名字嗎?”沈妙言好奇,伸手摸了摸它油光發亮的鬃毛。


    “嗯。”君天瀾聲音低沉,下巴擱在她的腦袋上,風迎麵,送來了她發間的清香。


    想起剛剛韓敘之握著沈妙言手的情景,他的狹眸中情緒莫辯。


    “疾風,跑快一點!”沈妙言卻渾然不覺他在想什麽,雙手在唇前合成喇叭狀,大喊出聲。


    疾風像是能聽懂她的話,四蹄生風,朝著碧色的遠方狂奔。


    沈妙言大笑出聲,“國師,咱們快要飛起來了!”


    君天瀾靜靜看著她招搖張揚的小模樣,一夾馬肚,疾風頓時跑得更快。


    夜凜站在樹上,眼見著道道黑色殘影朝天邊跑去,不由微微蹙眉,主子他,從未讓任何人騎過疾風。


    “啊——”沈妙言在馬背上快活地大叫出聲,“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君天瀾縱容著她,精致的薄唇,也不由噙上了幾許微不可察地笑意。


    疾風快如閃電,四蹄踐踏著芳草和野花。


    春色無限好,太平盛世,誰也不會去想,這馬匹跑得再快,卻終究快不過時光。


    草地旁的高坡之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負手而立。


    他的頭發全部用盤龍金冠高高束起,一張臉俊美如畫,可那雙眼裏,卻透著難以遮掩的淩厲。


    遠處,沈妙言在馬背上自由地大喊大叫,他靜靜看著,削薄的唇不禁浮起一抹淺淺的笑。


    這樣的沈妙言,才是真正的沈妙言吧?


    “拿弓箭。”他微笑著,聲音卻泛冷。


    一旁跟隨的李公公從侍衛手中接過帝王專用的黃金弓,恭恭敬敬地呈給他。


    楚雲間微微側身,拈弓搭箭,鷹隼一般的雙眸緊盯著沈妙言,銀白的金屬箭頭在陽光下折射出冰涼而危險的顏色。


    他緊緊盯著她,她穿著素白的騎馬裝,腳上套著牛皮短靴,隱約可見,那張嫩生生的小臉上,掛著甜甜的、毫無防備的笑。


    不知怎的,楚雲間忽然就想起,承恩寺後院,她從石榴樹上掉下來的情景。


    他握著滿弓,遲疑了一下。


    然而就是這遲疑的一瞬功夫,疾風在視野裏,已經成了一個黑點。


    他望著遠處,最終緩緩放下了弓箭。


    春獵將持續三日,第一日是安營和篝火宴會,第二日是狩獵比賽,第三日是自由返程的時間。


    等到傍晚時分,慕容嫣在營帳裏打扮好,才見渾身是汗的沈妙言興奮地跑了迴來。


    她頗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真不知道你跑哪裏鬼混去了!若是給天瀾哥哥知道,定會責罵你!”


    沈妙言跑到她跟前,將摘來的一枝桃花塞進她手裏,笑容中帶著幾分得意:“國師教我騎馬了呢!”


    “你說什麽?!”慕容嫣猛地起身,滿臉不可思議。


    沈妙言衝她扮了個鬼臉,風一般掠進後間沐浴更衣。


    慕容嫣怒不可遏,“啪”一聲將那枝桃花拍到桌上,滿臉都是委屈:“天瀾哥哥從沒教過我騎馬!”


    阿沁柔聲相勸:“小姐出身將門,原本就會騎馬,國師又如何教小姐呢?”


    慕容嫣聽罷,卻依舊傷心,直接將桌上一套紫砂壺茶具砸了出去。


    阿沁又勸了她許久,她才罷休。


    等沈妙言沐浴完畢走出來時,便看見帳中已經不見了慕容嫣和阿沁的身影,隻有兩個小丫鬟在收拾地上的茶具碎片。


    她坐到鏡台前,因為剛沐浴完,小臉蛋紅撲撲的:“她還真愛砸東西。”


    添香從背後幫她挽發團子,笑眯眯說道:“顧管家那裏,每個月都有記錄嫣然閣換掉的瓷器、燈台等物盞。再後來,顧管家都不敢把貴重東西往她屋裏送了。”


    “不花她的錢,她自是不心疼。”沈妙言歪了歪腦袋,不過這件事兒從側麵證明,她家國師大人,那是相當有錢的。


    添香很快把沈妙言打扮好,她穿著素白的襦裙,外麵罩著件寶石藍的褙子,袖口和領口用銀線繡了竹葉,素淨而雅致。


    頭發依舊是挽成兩個圓團子,看起來乖巧可愛。


    兩人出了帳篷,便看到不遠處燃著篝火,已經有不少王孫公子、世家小姐入座了。


    沈妙言站立良久,輕輕一笑:“今夜這宴會,怕是不會太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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