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的怪事很多,隻是在於你是不是真正的遇到過。


    沒遇到過的自然不信。


    遇到過的,也就長了見識。


    而現在的劉同喜與大柱子簡直是對馬通靈這事開始深信不疑。


    原因無他。


    在劉同喜喊出那聲讓黑龍馬帶著去尋找馬大川的話後。


    這馬一路狂奔,仿佛真有人在駕車一樣,自動在路上狂馳。


    劉同喜三人的屁股都快被顛散架了。


    大柱子忍著屁股上的痛,扶著兩個車傍蹲了起來,這樣屁股不挨著車,也可減少些痛感。


    隻是苦了劉同喜與老香灰兩人了。


    這兩人無法挪動屁股,隻好任由馬車顛簸。


    劉同喜咬著牙喊道:“黑龍,你慢一點……”


    可惜,他的話起不了一絲效果。


    眨眼之間,馬車已奔出五、六裏外。


    老香灰心想照這個速度下去,太陽升到頭頂之時,肯定能到達地方。


    可是,他低估了黑龍馬的實力了。


    這牲口簡直不惜體力,越奔越快。


    漸漸地就連老香灰也吃不消了。


    大柱子更是雙臂發酸,饒是他勁大,使勁拽著兩個車傍,時間一長,也難免手指僵硬發酸。


    隻聽大柱子大喊道:“頂不住了——”


    說完,他的身子就要向後傾倒。


    劉同喜也好不到哪裏去,但他不想大柱子軲轆到車下麵,連忙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硬生生的將大柱子給抓了迴來。


    “再忍忍——”劉同喜對著大柱子就是一嗓子。


    老香灰其實也很想勒住馬。


    可他擔心現在勒住馬,馬的那股勁兒一泄,怕是很難再帶著他們去尋人了。


    忍吧。


    盡管他的身體也接受不了這樣的顛簸。


    小不忍則亂大謀。


    可這種忍法,實在是痛苦難挨。


    現在大柱子可算將劉同喜在心裏又罵了一百遍,心說讓你娘的瞎喊,這可好,別到時候人沒找到,哥幾個倒先被顛死了。


    正當幾人叫苦不迭時。


    馬車的速度緩緩變慢了。


    大柱子一個重心不穩,一下就趴車裏了,那張大臉狠狠地撞在了車麵上。


    “他娘的,搞什麽?”大柱子連忙翻了個身,揉著鼻子痛嚷了起來。


    劉同喜看著遠方,皺著眉道:“難道……是到了?”


    老香灰也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不遠了。”


    劉同喜聞言,連忙對著那馬說道:“黑龍啊,你家主人在哪啊?”


    大柱子連忙埋怨道:“你別再問它了,這他娘的差點死它手裏。”


    劉同喜好笑道:“沒它,咱們還真難找的到村長。”


    大柱子翻身又蹲在車子上,看了看周邊環境。


    詫異道:“這也沒岔路呀。”


    老香灰指著前方說道:“看,那是啥?”


    劉同喜與大柱子連忙挺著脖子向老香灰指的方向看去。


    “啥啊?”大柱子似乎什麽也沒看到。


    劉同喜也是一臉的疑惑:“沒……沒路啊。”


    老香灰眯縫著眼道:“你們看前方的野草,有什麽不一樣?”


    劉同喜又看向道路旁的野草。


    隻見一大片草地,有一壟草比其它草都高出一節,與周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劉同喜說道:“那壟草,長得有點茂盛了。”


    老香灰點了點頭:“那應該是條小徑。”


    大柱子詫異道:“不會吧?經常從這條路過,也沒見過這裏有小路啊。”


    老香灰說道:“去了就知道了。”


    黑龍馬越靠近那裏,四蹄越慢。


    這正證實了一點。


    馬大川與馬村長兩人,絕對來過這裏。


    果然當黑龍馬與那壟高高的野草持平時,停了下來。


    老香灰盯著那高高的野草若有所思的皺著眉頭。


    大柱子小聲問道:“老兄,你說的小路呢?”


    劉同喜也是十分不解。


    這哪裏有路啊?


    草高是沒錯,但是密密麻麻的,也不像是有路的樣子。


    老香灰突然說道:“這是一條看不見的路。”


    大柱子與劉同喜更加奇怪了。


    什麽叫做看不見的路?


    大柱子嘲笑道:“你這樣認死理,也強不過你,路就是路,哪來的一條看不見的路?”


    老香灰不介意別人的嘲笑。


    倒是劉同喜為人實在,知道老香灰這人不像是愛開玩笑的人。


    他輕輕推了一下大柱子,示意他嘴上留點口德。


    誰知老香灰說道:“這是一條陰路!”


    “陰路?”


    劉同喜也聽懵了。


    大柱子又笑了:“老兄,你越說越沒個邊了。”


    劉同喜瞪了一眼大柱子,然後也是一陣皺眉:“啥是陰路?”


    老香灰還是一本正經的說道:“就是鬼能走的路,這一壟高草,經過長時間的被鬼踐踏,自然帶了一絲陰氣,所以滋潤的它們長得都特別茂盛。”


    “你見過鬼走路啊?”大柱子還是認為老香灰在誇大其詞。


    劉同喜沒有說話。


    他知道老香灰的本事。


    老香灰對著大柱子說道:“你不信,我可以讓你信。”


    “哦?”大柱子懷疑的問道:“你咋讓俺信?”


    老香灰指著那高高的草說道:“現在是夏季,太陽也升的不低,溫度高的很,你去用手撫摸一下那些草葉子。”


    大柱子說道:“正好,俺有一泡尿憋了一路了,差點沒讓這馬給俺顛出來。”


    老香灰聞言,提醒道:“那你最好離那些草遠點撒。”


    大柱子不解:“為啥?”


    老香灰說:“這草是陰鬼好不容易弄出來的小路,你撒一泡尿,陽氣一澆,這路就算斷了,到時候這些鬼無路可走,肯定會尋著氣味去找你。”


    大柱子還是不信邪:“俺不信你說的這麽邪乎。”


    老香灰見此人不聽勸,無奈的搖了搖頭。


    劉同喜見狀,連忙喊正在解褲帶的大柱子:“你他娘的聽句勸吧,最近莊上出的鬼還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到時候鬼真找到你,你他娘的哭皇天都沒用了。”


    大柱子聞言,手上動作慢了點。


    但是他還是不信邪,伸手去觸碰那草葉子。


    “哇——”隻見大柱子剛摸上那葉子,臉上立即顯現出了很享受的樣子,他順勢將臉也貼了上去,嘴裏還舒服的叫道:“舒服死個人了。”


    劉同喜看著這一幕有點吃驚不小。


    “大柱子,你搞什麽鬼?”


    劉同喜的問話出口,大柱子連忙對著劉同喜招手:“你快來,這裏麵可涼快了。”


    大柱子說著話,就朝著那壟野草一腳擠了進去。


    劉同喜見狀罵道:“你他娘的瘋了?快出來——”


    誰知大柱子對於劉同喜的好話,充耳不聞。


    他繼續沉浸在那野草裏。


    劉同喜生怕他出什麽意外。


    “老兄,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老香灰淡淡一笑:“很簡單,鬼走過的地方,會留下陰氣,久而久之,那地方就常聚涼氣了,你可以去摸摸周圍那些低草,看上去蔫兒吧唧的,這是旱地所致。”


    劉同喜聽此一說,連忙扭頭看去,果真如老香灰所說的一樣。


    那一長壟高草綠油油的就連草尖都蘊藏著向上升的力道,看上去充滿了生機。


    反觀周遭的草地,葉子低卷發黃,整個都是垂頭喪氣的樣子。


    劉同喜也跳下馬車,走到草叢旁邊,伸手去摸。


    果然,那生機勃勃的草摸上去冰冰涼涼的,手上很是舒服。


    再摸那些低垂的草,發現有一定的溫度,摸上去還比較皺巴。


    老香灰此時背著手來到劉同喜旁邊:“怎麽樣?”


    劉同喜驚奇的問道:“真如你說的一樣。”


    老香灰淡淡一笑,對著草叢裏蹲著的大柱子說道:“你快出來吧,這裏麵待久了,會對活人的身子不好。”


    大柱子在裏麵迴到:“這裏麵可舒服了,讓俺多待一會兒。”


    老香灰無奈的搖搖頭道:“那你小心陰氣入體。到時候,可別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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