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知道葉鳴心裏有顧慮,怕收了這錢不安全,於是便開導他說:“葉子,我們同窗這麽久,你還不知道我蘇醒的為人嗎,出賣朋友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幹的,將來即使有人來找我調查,不管是送給誰的錢,包括佘副市長的,我是打死都不會說出去的,除非他們自己頂不住,先交代了,那我沒有辦法。


    “至於你的股份,你放心,在我們的賬上,這一百萬股份至今還寫著陳夢琪的名字,因為當時陳夢琪是你的女朋友,所以,為了穩妥起見,我特意找到她,讓她先從她自己的賬戶上轉了一百萬元錢到我們建材城賬上,作為入股的資金,並且股東的名字也是陳夢琪,一個月以後,我親自以支付接待費的名義,將這一百萬元又打迴了陳夢琪的賬上,當時我擔心你不接受這一百萬股份,所以叮囑琪琪嚴格保密,現在,這分紅款名義上是給陳夢琪的,而且是現金分紅,所以,你根本就不要擔心這錢會出問題。”


    葉鳴對蘇醒這個人非常了解,知道他做事比較精密,而且非常講義氣,所以,自己即使收下這一百二十萬元,將來即使有人查,隻要陳夢琪不說出真相,任何人都查不到自己頭上來。


    但是,不管這錢安不安全,也不管蘇醒送自己錢的目的何在,這筆所謂的“分紅款”,葉鳴是絕對不能夠要的,因為這有違他的原則和操守。


    所以,他便很嚴肅地對蘇醒說:“老同學,當初我給你幫忙,給你引薦給佘副市長和其他領導,純粹是看在我們是同學和朋友的份上,如果是為了錢財,我是不會給你幫這個忙的,你現在突然給我整這麽一出,讓我覺得很意外,也覺得有點俗氣,你應該知道這樣幾句話:小人之交以利,利盡則散;君子之交以義,義薄雲天,如果我們的同窗情誼中,加入了金錢的成份,那我們的君子之交,就變成了利益之交,這樣的話,我們的情誼可能很快就要到頭了,所以,我勸你還是將這張銀行卡拿迴去,並將我的那一百萬股份給消除掉,這樣我們才能長長久久地做好同學、好朋友,你覺得呢。”


    蘇醒聽他話說到這個份上,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推諉,也不是在惺惺作態,而是確實不想要這分紅款,心裏不由感佩不已,由衷地說:“葉子,原來我隻認為你是個很大度、很熱情、很講義氣的好朋友,沒想到,你還是如此一位講原則、有底線的清廉之人,你既然這麽說,那我就不勉強了,你這個朋友,我可不想失去,哈哈哈。”


    待蘇醒離開辦公室後,葉鳴立即拿起手機,撥打了陳夢琪的電話,約她晚上去連升巷的一個小茶樓喝茶,說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她。


    陳夢琪見葉鳴忽然約她喝茶,猜到了他想要問自己什麽,在電話裏沉默了很久,到最後才勉強答應了。


    當葉鳴在茶館裏見到陳夢琪的時候,不由嚇了一大跳,同時心裏湧起了一股巨大的同情和不安之情:一個多月不見,陳夢琪比原來更加消瘦,眼窩深陷,臉色蒼白得嚇人,幾乎可以用“毫無血色”來形容,而且,她的目光現在也有點散亂無神,沒有了當初她跟自己在一起時的那種亮麗的神采,整個人看上去病怏怏的,無精打采,憔悴不堪,令葉鳴既心疼又憐惜……


    在走進包廂後,陳夢琪對著葉鳴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一言不發地在葉鳴的對麵坐下,頭微微垂著,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


    葉鳴給她從茶壺裏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麵前,柔聲說:“琪琪,你比原來又瘦了很多,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多,給累壞了,你要注意勞逸結合啊,看你這憔悴的樣子,我心裏很不好受。”


    陳夢琪聽到葉鳴這句溫暖的話,眼眶裏忽然滾出了晶瑩的淚珠,慢慢抬起頭來,用一種令人心碎的淒涼的聲音說:“葉大哥,我不是累的,我患的是心病,你應該是知道的,聽說,你與楚楚姐再過兩三個月就要結婚了,是不是這樣。”


    葉鳴聽陳夢琪直截了當地說她患的是“心病”,又問起自己與夏楚楚的婚事,自然知道她話裏的真正含義:她的病,與以往一樣,就是相思成疾,就是愛自己太深,很難接受自己就要結婚的事實,所以,歸根結底,她現在這樣憔悴、這樣病弱不堪,就是因為思念自己而造成的,是一種典型的“相思病”。


    因此,葉鳴神色間略微有點尷尬,點點頭說:“沒錯,我與楚楚商量在明年元旦節結婚,對了,我聽人說:你很快就要與華禹重工的夏浩宇訂婚了,甚至還可能馬上就舉行婚禮,有沒有這迴事。”


    陳夢琪點點頭,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語氣說:“葉大哥,你是知道的:除了你,我任何人都愛不起來,也喜歡不起來,這個夏浩宇,我尤其討厭:因為他原來瞧不起你,還與人在酒桌上合夥欺負你,從那時候起,我就對他非常厭惡,但是,現在我父親遇到了極大的困境,甚至可以說是到了生死邊緣,而夏浩宇,可能是挽救金橋集團的唯一希望。


    “所以,我考慮來考慮去,後來便想:既然我不能嫁給你,不能嫁給我此生唯一喜歡和愛的男人,那麽,不管嫁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就是沒有感情,就是如行屍走肉一樣生活,說不定幾年以後我就會抑鬱而死,就會得到徹底的解脫,所以,現在我選擇嫁給夏浩宇,應該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也是我報答我父母恩情的一個好機會。”


    葉鳴聽她的語氣,顯然是一種赴死般的犧牲念頭在支撐著她,也是一種報答自己父母的報恩心理在促使她做出這樣的決定,心裏感到很難過,於是便很認真地問:“琪琪,你跟我說內心話:你現在是不是還非常厭惡夏浩宇,是不是完全不想與他訂婚結婚,如果你還是這樣的心理,那你嫁給夏浩宇,將來就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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