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晨瀟還未來得及開口,水心悠便道:“鏡虛鐵盒你從何處得來?”


    雲晨瀟想到自己體內也不知被那怪老頭動了什麽手腳,生命垂危,朝不保夕,說不定就在這茫茫大海丟了性命。當下也無所顧忌,把自己從被怪老頭捉住到尋找鐵盒再到清雅軒闖關之事,一五一十的對水心悠說了。


    水心悠聽她說完,笑道:“原來是這樣的。可那怪老頭是誰?他為何不自己去拿鐵盒?他若是芷蘭師祖的對頭,那我也該知道的才是啊!”


    雲晨瀟毫不在意的的道:“你一個後生小輩,哪裏會知道那麽多?”


    水心悠點了點頭道:“也是。等迴去問問師父就行了。哦,你說那老頭跟你說了個口訣?是什麽?”


    雲晨瀟道:“那不過是尋鐵盒的口訣,跟開鐵盒沒有關係的。”她本不願多說,但看到水心悠期待的眼神,隻得如實道:“那是‘金木水火,旭日東升。蟲占鳳巢,物不知數。外圭內圓,中心藏物’。”


    水心悠聽罷大皺眉頭道:“什麽亂七八糟的,根本狗屁不通嘛!”


    雲晨瀟嘿嘿一笑,道:“也許這是你芷蘭師祖留下的啞謎呢,你敢說她狗屁不通?”


    水心悠吐了吐舌頭,道:“那你怎麽說?”


    雲晨瀟道:“其實這也是字謎而已。第一句金木水火,少了土,就是欠土,便是個‘坎’字,坎在八卦中屬水,在北方。旭日東升,這個簡單,是個‘九’字。蟲占鳳巢,是個‘風’(風)字,風為巽,在東南。至於物不知數,是《孫子算經》中一道算術題,答案是二十三。外圭內圓,就是說根據前兩條線路的具體走向和長度,圍成一個圭田形狀,而那鐵盒,就在圭田的內圓圓心之處了。我便是根據這個,測量長度,又算出圭田內圓,破土取盒的。”


    水心悠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呀。小狗兒,我真是沒看錯你。這次帶你來是帶對了呢!嗬嗬。”


    雲晨瀟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臉道:“那……那你還生氣嗎?”


    水心悠登時立起身來,笑道:“生氣?我好好的,何時生氣了?”


    雲晨瀟不忿道:“就剛才,你還奪門而去呢!害得我病怏怏的來找你。”


    水心悠得意的一笑,道:“乖狗兒,你總算承認了!剛才還死皮賴臉的說來看風景?”


    雲晨瀟臉上一紅,跳將起來,正要辯解,卻突然一陣暈眩,教她站立不穩,晃晃悠悠,幾欲跌倒。


    水心悠眼疾手快,將她一把攙扶住,焦急道:“你又犯病了?小狗兒,你可別嚇我呀!”


    雲晨瀟按著太陽穴,擺了擺頭道:“敢情是蹲的太久了,猛地站起來,頭有點暈。不礙事的。”


    水心悠聽了這話,忙將手一撒,背過身子暗罵了一句“臭小狗”,不再理她。


    雲晨瀟何等機靈,早看出水心悠心急之下真情流露,不覺心頭大喜道:“她還是在意我的。”但又轉念一想道:“唉,她定是為了那鏡虛鐵盒才會如此。要不然我對她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想到這裏又自艾自怨起來。


    “哎呀!不好不好!我知道那怪老頭有什麽陰謀了!”


    過了片刻,水心悠突然大叫起來,雲晨瀟不明就裏道:“你知道什麽了?”


    水心悠急道:“小狗兒,他是自己猜不出那幾句口訣的玄機,便叫你去拿。他知道金門精通精密機關之術,所以叫你找金師叔開鐵盒。那怪老頭便可坐收漁翁之利!不好了不好了!他定然暗中監視著你,說不定現在就在船上呢!”


    雲晨瀟聽了這話亦覺有理,忽此時,陡然聽得一陣狂傲放蕩的笑聲,直衝雲霄,那氣勢竟而壓過了大海的波濤洶湧,勝過了海風的唿嘯肆虐,在廣袤無垠的海天之間蕩蕩盤桓。


    雲晨瀟這一驚非同小可,下意識的將水心悠往自己懷裏一拉,放聲道:“怪老頭,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水心悠心神一凜,暗自運功,右手早將長袖迭起,擺好進攻之勢,左手暗捏住幾個梅花釘,下定決心,不論來人是誰,隻管先下手為強,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水心悠念頭未絕,背後忽得一涼。她想也不想,嬌喝一聲,縱身躍起,將雲晨瀟推在一旁,看準來人方位,運起內勁,借著風勢,右手長袖送出,向身後那人纏去。與此同時,左手輕揚,梅花釘如密雨一般飄落,隻聽得“叮叮”之聲不絕於耳。那人灰袍閃動,幾乎化作一道光芒,也看不清楚他身形,更不知那梅花釘幾個打在他身上,幾個落在船甲板上。


    第20章 情存兩心間


    雲晨瀟深知這怪老頭武功之高,簡直是深不見底。水心悠縱然也不弱,但終究無法跟那老頭抗衡,當下心中又急又慌,倒是比在場上的水心悠更緊張了數倍。


    隻這片刻間,水心悠早已是合身而上,舞動衣袖,忽剛忽柔,時長時短,與那灰衣老怪鬥了起來。那老怪倒是悠閑自得,總能輕描淡寫的架開水心悠來勢洶洶的進攻,談笑著對雲晨瀟道:“好丫頭,鐵盒找到啦?哈哈,好乖乖!”


    雲晨瀟眉頭一皺,厲聲道:“老怪物,你要敢動小悠兒一根頭髮絲,我立刻就把那破爛鐵盒丟進海裏去!”


    怪老頭哈哈一笑道:“好娃兒,你不必誆我。鐵盒在這丫頭身上,你要扔鐵盒,除非把這丫頭也扔進去,嘿嘿,你捨得嗎?”


    雲晨瀟一愣,心道:“這死老頭,何時變得聰明了?”計謀不成,心中頗為著急,關切的向水心悠看去。但見水心悠長袖縱風,僵的筆直,猶如一道白劍,生出道道寒芒,淩厲的向怪老頭胸口要害刺去。


    那怪老頭怪叫一聲,一手護住前胸,一手忽拳忽掌,紛至遝來,與水心悠的白袖鬥的不可開交。水心悠長袖如波濤湧出,來去無影,伸縮自如。那怪老頭便如長鯨吸水,吞吐天地,正好化解水心悠洶湧的攻勢。水心悠招架不住,隻得換攻為守,那怪老頭出手倒不辛辣,總給水心悠留個後路,隻是點到為止。縱然如此,水心悠已是應接不暇,左支右絀,心也是越來越沉,尋思道:“這老頭兒端的厲害。他不是不出手,是要看看我的底子呢。”即便是這樣,她卻哪能又絲毫的怠慢,她眼見進攻不成,忙掉轉身子,一弓腰,收迴衣袖,豁然亮出雙掌,身子直飛沖天,向怪老頭頭頂推出。


    那怪老頭兒哈哈一笑道:“嗯,好個娃兒!剛才那招是‘白虹驚天’,嗯,還有‘扶搖直上’,這一招怕是‘樓頭飛雪’了吧?”他話音剛落,幾人周遭都是一寒。隻見怪老頭頭頂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是什麽東西,真箇似白雪一般,將他團團圍住。


    雲晨瀟定睛看去,敢情那白色的東西竟是一個個夾槍帶棒的冰針。水心悠所習內力乃是寒冰水力,屬陰柔寒涼之氣。故能駕馭這些冰針,關鍵時刻克敵製勝。隻是這“樓頭飛雪”甚耗內力,水心悠武功招式靈動瀟灑,變幻多端是依靠她本人天資聰穎,悟性高深。但修習內力,總要紮紮實實,一步一步,沒有什麽終南捷徑可走,來不得半點含糊。水心悠一來年紀尚輕,修為火候不夠,二來仗著自己聰明,平日裏習內力又十分辛苦,她便時常偷懶。所以她此時雖能勉強使出這招“樓頭飛雪”,但無論氣勢、力量都是大打折扣,淩厲有餘,厚重不足。非但如此,她自己這一出招,也是竭盡所能,耗費真元,身子落在原地不住的喘粗氣,要再趁機進攻,卻是萬萬不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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