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力量被封印之後,沐瑾年便如同一個沒有法力的普通人一樣。


    從石頭的縫隙中鑽進來的冷風讓沐瑾年冷得直打哆嗦,他扯了扯身上唯一的一件衣衫,將身體更加地蜷緊了一些。


    幸運的是,他並不會覺得饑餓,不需要食物,否則這會讓他更加難受。


    但現在的狀況就已經讓他的意識逐漸減弱著。他是一個神器,主屬性為水的神器,在力量被封印之時,缺水對他來說幾乎是一種致命的打擊。


    他努力讓自己保持意識,不陷入昏迷之中,但耳邊滴滴答答的水聲擾得他更加煩躁,卻也更加勾引起他對水的渴望。


    他咬住自己的下唇,讓自己保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冰涼的地麵讓沐瑾年體內的溫度流失得更加迅速,也讓他的體力逐漸消耗殆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前開始逐漸發黑起來,原本聽在耳朵裏清晰極了的滴答水聲,也開始變得斷斷續續時遠時近。


    在他即將再一次陷入昏迷之際,他突然聽見了洞口外傳來了一些動靜。


    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翻身或者做一些其他的動作了,他努力睜開眼睛,卻依舊隻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些東西。


    他聽見腳步聲逐漸朝著這個方向靠近,在洞口停頓了一點時間後,便再次接近,最終停在了自己的身邊。


    沐瑾年盯著眼前的兩雙鞋子,想要抬頭看看是誰,卻根本沒有辦法做到。


    但來人顯然不需要他做出這樣的動作,其中一人蹲下身子,粗魯的拽著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抬了起來。


    那人的樣貌很熟悉,他似乎是在哪裏見過。


    沐瑾年有些恍惚地想,發根處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卻依舊不能讓他的身體恢複些許力氣。


    “檢查完了嗎?”另一個人沒什麽耐心地催著他,“如果沒有問題,那就快點把那本秘籍給我們。”


    “別急啊。”蹲著身子的那人輕笑一聲,將沐瑾年的腦袋放了下來,“我說的是完好無損的人,而不是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這樣子就算帶迴去了,估計也經不起幾下折騰,不是嗎?”


    “嘖,他不是沒死嗎?你手上那麽多的神藥,隨便給他來一種,沒多時他就又會活蹦亂跳的了。”站著的那人不耐地嘖了一聲。


    “沐神醫已經死了,他留下來的神藥幾乎可以說是絕跡,用一份少一份,除非你可以煉製出和沐神醫同等水平的藥,否則,人我照樣帶走,但秘籍,可能就變成別的東西了。”他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向身邊的人伸出了手,“解藥,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來,這家夥變成這副模樣是你們玄山宗的秘藥搞的鬼,那東西可不是什麽神藥可以解除的。”


    “……”被問的人一哽,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黑色的丹丸,放進了對方的手中,“給你給你,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這家夥的實力可不容小覷,你一直跟在沐神醫的身邊,想必知道得比我清楚,等他把解藥吃下去之後,過不了幾天實力便會恢複,到時候,哼……”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那人將丹丸隨意地丟進了一個小瓷瓶中,然後從袖口中抽出了一本古舊極了的書冊,拍到了對方的手中,“你也說過不是嗎,沐神醫隨便一種什麽藥,給他吃下去以後,保準效果比你們的秘藥還要好,還經得起玩。”


    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接住那本書冊,甚至還用袖口失去了書麵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激動得手都抖起來的模樣,他終於忍不住低聲嘲諷了一句,“還真以為有了秘籍就可以做出沐神醫那個水平的神藥嗎,愚蠢。”


    但對方還兀自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對那人的嘲諷毫不知情。


    沐瑾年斷斷續續不甚清晰地聽著兩人的對話,終於想起了自己覺得眼熟的那人是誰了。那人名叫沐知,是雲逸從外麵抱迴來的棄嬰,並一直帶在身邊撫養至成人,對雲逸的忠誠可以說是天地不可撼動,要說他背叛了雲逸,沐瑾年是怎麽都不會相信的。


    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沐知是雲逸派過來的。


    沐瑾年一瞬間雀躍了起來,但麵上卻沒有絲毫顯示。感受到沐知的雙手穿過自己的身體將自己抱了起來,他沒有絲毫反抗,順從的不可思議。


    這其中當然也有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的原因。


    如果沐知沒有來,現在的他肯定已經陷入昏迷失去了意識。但對方的到來讓他的心中多了一絲執念,他要看見自己的愛人,等他確定自己的愛人已經完好無損地迴到他們的世界之後,他才能放心地讓自己休息一會。


    吹打在身上的風越來越大,他知道沐知在不斷地加快速度,他努力撐著眼皮,甚至連咬一口舌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好在沒多久,他便感覺到身上的風開始減小起來。還沒等風完全停住,他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前突然襲來一陣更大的風,短暫卻猛烈。


    隨即,他被一個溫暖堅實並且無比熟悉,讓他眷戀極了的懷抱給擁住了。


    他聽見對方用帶著滿滿疼惜的聲音說著,“抱歉,寶貝兒,我來晚了。”


    他腦袋中繃緊著的最後那根線終於鬆了開來,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


    ..................


    沐瑾年是在一個湖泊的底部醒過來的,渾身上下都被水源給包圍的感覺讓他舒服極了。


    他感受了一□□內的力量,勾了勾唇角。


    也對,如果他的力量沒有迴複,他的愛人是絕對不敢將他沉在水中放任不管的,如果那樣,不用等別人動手,他便會窒息而死。


    水裏很暗,但這卻不能阻擋沐瑾年的視線。他眨巴著眼睛看著周圍,有些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他本以為男人將他放在了他們山穀裏的那片小湖泊裏麵,但周圍陌生的景象告訴他,這裏並不是他所熟悉的地方,而且,這裏的靈力並沒有那個小湖泊裏麵的充足。


    他蹬了蹬雙腿,緩緩地向上遊著。身後的水域突然出現了奇怪的流動,他一驚,迅速地轉過身,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但還沒等他看清楚來人是誰,對方就推開他橫在身前的雙臂,精準地捕捉住了他的雙唇。


    熟悉的氣息瞬間就包裹住了沐瑾年,他彎了彎眼角,順從地迴應著對方。


    雲逸環著沐瑾年的腰身,帶著他向著湖麵遊去。


    當他們從湖裏出來後,沐瑾年看了看周圍的景象,有些訝然地瞪大了眼睛。


    “怎麽會?”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們的湖怎麽變成這樣了?湖裏麵的那些水生草藥呢?還有那些原本的植被呢?都去哪了?”


    “大部分都被玄山宗的人挖走了,剩下的那些沒用的,也都已經被魔氣給侵蝕了。”雲逸將沐瑾年拉上水岸,眼裏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芒,“不隻是我們的湖,我們穀裏的所有藥草都已經不複存在,穀外的結界被打破以後,山穀內的靈氣全部都跑沒了,再加上魔氣的入侵,你也能想到會發生什麽樣的情況。”


    沐瑾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安慰雲逸。


    雲逸有多愛那些藥草,他比誰都要清楚,而現在所有的藥草都已經從他們的穀裏消失,雲逸會有多難過他簡直不能想象。


    青年有些糾結的模樣讓雲逸忍不住笑出了聲,他揉了揉沐瑾年濕漉漉的頭發,打趣一般地說著,“行了,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傷心,那些草藥我也根本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在意。”他看著青年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勾了勾唇角,“以前你總是逃避我,我也不想強迫你,也就隻有那些藥草能夠讓我將注意力暫時從你身上轉移出去了,可現在不一樣了。”


    雲逸的眼神溫柔極了,“現在的我,心裏念著的想著的,永遠都隻有你一個,那些什麽草藥被搶走了也好,省的我費心思去照顧它們。”


    沐瑾年的臉一紅,轉開目光輕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現在的魔氣已經很猖狂了嗎?別的地方的狀況怎麽樣?”沐瑾年說著,語氣漸漸從一開始的僵硬變得嚴肅起來,“玄山宗當初就是給你按了一個魔氣源頭的名頭,可隻要是明白人就知道,他們隻是在找理由除掉你。”


    “魔氣?我沒去了解。”雲逸搖了搖頭,“我一醒就去找了沐知,之後就一直呆在穀裏沒有出去過。”


    “不過似乎狀況不是很樂觀。”他想了想補充道,旋即冷哼一聲,語氣裏滿是譏諷,“可那與我何幹,沐雲逸已經被玄山宗所殺,現在的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其他人怎麽樣,我已經不想再去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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