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木筏,漓江上的竹筏,黑龍江上的樺樹皮船,青藏高原的犛牛皮船,九曲黃河沿岸的羊皮筏等等,這些東西相信同學們都不曾聽說過吧。那都是華夏範圍內最早的船隻。”


    同學們期盼已久的講解雖然開始,但是蘇炳炎的這一翻列舉,卻讓他們頓時覺得這其中的道道非常之多。


    果然就聽蘇炳炎繼續說道:“這些船隻出現在技術還相對落後的原始時期,那個時候的物質積累也不算豐富,因此條件相當刻苦,古代先民們仍然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製造出這些工具來,這就充分意味著他們已經開始了挑戰大自然的旅程。但這個旅程注定是十分艱苦的,從傳統的結構上來看,當時製作出來的水上交通工具基本上都是結構簡單的舟和筏。而技術發展到我們這個時代,恐怕已經有很多人看不上這些小小的交通工具了。”


    聽蘇炳炎這樣說,底下不禁傳來一陣陌生,雖然說凡事都是從無到有慢慢出現的。但相對於他們祖先們做出的基礎貢獻來講,現在的科技越發達越能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就越意味著祖先的工作是那麽的艱苦而又重要,這不禁讓他們向儒學者們一樣敬畏起了他們那神聖的祖先們。


    不過蘇炳炎剛才就已經說了,學習祖先要學習他們的精神,但不能重複他們的軌跡,那樣隻是抄襲祖先,而不是像祖先一樣開拓新的領域。因此也有人支持yy的拿出了反對的觀點,認為崇拜祖先的同時更應該效法祖先,而不是在這裏說些空話。


    他的這番言論立刻引起了周圍同學的共鳴,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蘇聯似乎有些多此一舉的,像他們的祖先崇拜潑了一盆冷水。


    “需要大家注意的是,所謂的黃帝並不是船隻的發明者。對於水的浮力的解釋,不同的地方都有著類似的發現,因為大自然就是這樣的,他已經為我們製定了物理定律,能夠發現並利用它的人便會變得強大起來,如果沒有能耐做到這一點,沒有本事去理解自然的法則,自然也就無法將自然規律運用到平時的生活甚至戰爭當中去。”


    這方法就更加細致的闡明了模仿祖先精神的道路所在。而不是簡簡單單的號召大家學習祖先的精神,既不能坐吃山空也不能抄襲祖先。而祖先們的精神最為實際的道路是探求這個自然當中的規律,並把它們運用到平時的生活和戰鬥當中來。


    雖然大家還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奧秘所在,甚至有人當即提出了疑問,說兩種體係之所以強大起來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他們更了解自然規律嘛,在這方麵他們是感到疑惑的,因為涼州岐岐的戰術器具雖然精良,但是那些與自然規律,好像沒有什麽直接聯係。


    蘇炳炎並沒有直接迴答他的問題,他隻是淡淡的說道:“這位同學,今天我們討論的是船隻,如果討論生產力的話,我另有一些理論可以和你交流,不過對於某些自然規律的二次運用,的確也非常重要,我們的想象力或許就是促進我們工具豐富的重要因素之一,不可否認的是這一點在我們的發展當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但必須要指出的是著重於此而忽略了對自然的探究,必然讓我們走向歧途。”


    “在這方麵傳出的進展就給了我們一個很大的警示,我國的船隻發展之迅速是周圍其他文明無法相提並論的,除了在先秦時代的遙遙領先之外,我們在後來的發展當中也從不落後,雖然說秦朝那個短命鬼,並沒有將春秋時代遺留下來的樓船,做大規模的發明,但同時期的西方大秦帝國亦不曾在這方麵有多高的建樹,他們隻是將柏海當中的槳帆船,充分利用了起來。毫無疑問的是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在戰爭當中充分意識到了船隻的重要意義,而我們一直到了武帝時期,還將這一點重視起來。”


    “在這一點上我們是遠遠落後於西方大秦帝國的,不過這不是我們的問題,我們的海岸線總體上是向海洋方向突出的一塊弧形,這讓我們雖然三麵環海,但找不到海對岸的落腳點,因此還並不能成為我們對外發展路程上的重要途徑,至少在最初的時候,我們是不得不進行冒險探索的,但我們目前探索的成就非常之少,因為周圍散布的島嶼,並不像想象當中的那樣好找,因此我們除了從山東找到了浙江這樣內部的發現之外,向外的拓展都還需要時間。”


    山東浙江這樣的稱謂,當然是從涼州體係傳出來的書籍當中學來的,因此蘇炳炎在這裏並不需要避諱什麽,反正在場的許多人在最初接受地理教育的時候,也是采取類似的方式,隻不過他們這裏山東的概念非常之大,幾乎包括了河南河北和江淮的一部分,至於後世概念上的山東省當然也不可能不在其中。


    而從山東的膠東半島出發,前往浙江的這條海路很有可能是萊州和登州地區最早的海外發現。但他們找到的地方卻是自家後院,不過這些航線應該是十分熟稔的掌握在航行者手中的。


    要不然後來的勾踐北上攻打齊國等地,也不會想到將自己的都城遷到後世位於青島境內的琅琊附近,這個琅琊並不是魏晉時期的琅琊。而是當地的一座著名山峰,秦始皇登基之後,也曾經在這裏進行過祭祀活動。至於後市的那座廣為人知的琅琊山,則是這名著名海邊山峰的複製品,或者說是山寨版的,但是山寨版隨後因為歐陽修的一篇文章而顯得更加有名,以至於人們已經忘了秦始皇曾經擊敗過的那座琅琊山。


    後世的人們對曆史的認知往往是十分淺薄的,對曆史地理的認知更加淺薄,即便到了,他們的數據當中提到越國曾經的都城琅琊時,也會順帶寫上一句今山東臨沂境內,但實際上當時的越國所遷往的都城的,從地圖上看明顯位於青島和境內,而位置上則和那座琅琊山無比接近。


    相較於山東臨沂來說,這個位置顯然更加靠海,因此監督的過程也證明了對這條航線的熟悉程度,從而言之,對於當時的人來說,海外的探索是相當困難的,因為值得探索的標的物並不像想象當中的那樣豐富,或許北方對外看所的成就甚至要遠遠超過了南方,因為它們的旁邊就是遼東半島,朝鮮半島,鷹與雞同樣也不遠的倭國,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北方與這三個地方的往來很有可能早就已經開始了,甚至在這三個國家的早期發展當中,從山東半島遷徙過去的人們起到了不同凡響的作用,當然這樣的說法現在是缺少證據支撐的,但毫無疑問的是曆史的發展很快的證明,即便在之前更加古老的春秋戰國時期,北方沒有和這些地方建立往來關係,實際上這個概率在當時的航海條件看來已經是很小的,但是後來在北方政權的鼓勵之下,當地的百姓還是很快參與到了海外的探索當中。


    要不然曆史上也不會出現對當時外部政權的描寫,要知道這可是比較早出現在曆史記錄當中的外國地名,而能夠在曆史當中留下痕跡的,一般都是比較能夠引起朝廷重視的存在昨天的反應往往是滯後的,這一點即便到了21世紀也沒有改觀。因此可以判斷的是,民間關係的往來,早就已經是北方與這些外部地方的聯係紐帶。官方曆史書的記載,隻是後來發展到了不得不引起官方重視的地步而已,但這也充分證明早期我國海外的探索主要還是集中在北方,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不是南方人不會使用船隻——這是多麽嚴重的一個笑話——而是因為南方的海陸探索,在自然條件上更加苛刻一些,而在地理條件上則更加顯得茫然,因此出不了能夠出現在曆史記錄當中的重要發現,在這種情況之下也充分的證明了我國的地緣政治因素嚴重限製了我國在某些領域當中的探索精神。


    地緣政治因素在當時看來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到了21世紀,幾乎可以被用來解釋所有的問題,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牽強附會的毛病存在,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國這個經典的農業社會的確受到了嚴重的地緣影響。


    比如說那個崛起的地中海文明,在某種程度上便是取得了地緣上的優勢,不同於中國沿海向海洋凸出的大致形狀,地中海的狀況恰恰相反,它是海洋向陸地的突出,他幾乎是個四麵包圍在陸地當中的海洋,如果忽略掉直布羅陀,那其實並不算重要的寬度的話,或許他應該被稱作湖泊,更為合適一些,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問他是不是與大西洋連接在一起,都不能妨礙希臘文明在這個巨大的澡盆當中遊泳的事實。


    希臘文明偏向地中海的東側和大西洋出海口,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在文明發展的高級也不需要大西洋提供支持,相反那個其實遠沒有太平洋廣闊的世界第二大海洋,直到11世紀才被歐洲人利用起來,而且這個利用者還是北歐的海盜們,並不是南歐的那些探險者,或者是後來西歐的那些強勢國家,在這種情況下希臘的發展隻能說是在附近海域積極探索遠方陸地,並且慢慢積累起來的結果。


    希臘文明之所以能夠崛起的重要原因便是因為它在陸地上是小國寡民的,而他在海洋上卻擁有著豐富的探索選擇,無論是西邊的意大利半島或者是東邊的其他什麽地方都對它形成了相當好的發展空間,即便是南邊的埃及,西南方向的小亞細亞地區,也都充當著後來類似的作用。


    所以他們的海洋事業發展得相當迅速,而這也隻是建立在他們小國寡民的格局時代所養成的簡單民主製度之上,簡單的民主製度讓每個人都擁有發揮自己才智的地方,因此那些造船健美和各種學者們在海洋事業當中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意義,在那個簡單的時候人們對於學問的理解也是相當簡單的,甚至詢問內容本身也是相當簡單的,即便是地理學之父,也不見得能夠擁有多麽雄厚的知識底蘊。


    這種簡單而又務實的行文風格,在後來可以說是為文藝複興甚至近代科學的發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而我們沒有那麽豐富的實踐活動之後,隻好在枯燥的農耕活動之外,慢慢的陷入到毫無理由的冥想之中,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兩個文明出現了巨大的分野,他們後來的演化方向也因此而出現了極大的不同。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地緣政治所決定的,而這就恰恰是牽強附會之處了。


    至少不能將之全部歸類於地緣所造成的不同。


    其實後來的華夏律師,原本可以向著藍色文明繼續發展但他們卻果斷的放棄了走上那條路,難道這也是地緣因素造成的嗎?


    愚蠢的滿清政府是造成這一失敗原因的第一禍害,阿爾甫拜和皮皮的大明政府也不全然無辜,雖然隆慶開海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對外關係的基本形式使得民間的探索航行迅速的恢複,但絕大多數人都執著於近海貿易而丟棄了宋朝便已經鼎盛無比的遠洋貿易,而那個時候大航海時代的春風早就已經到來,新大陸已經發現了五六十年之久,這種情況之下,葡萄牙人,河南人,西班牙人相繼出現在了中國沿海,他們已經占據了中國沿海通往其他航線的重要中轉補給點,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中國的商人們不得不和這群人做買賣,而他們給出的價格也讓中國的商人們滿意一群白銀貧困國家的商人怎能不對墨西哥的銀元感興趣?


    這就是時代的不幸了,如果執行這個開海政策的不是隆慶皇帝而是正德皇帝,說不定曆史將會出現巨大的轉變,可是這樣的假設已經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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