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的第一步計劃,就是讓他的外甥高幹,聯合冀州內部的某些個謀士,一同向韓馥勸諫。


    勸諫的內容當然非常簡單,那就是北邊的公車站就要打過來了,而東邊的那位袁紹,雖然統轄的渤海郡歸冀州管理,但此人在多項素質上都是超過主公您的,以他肯定不願意久居人下。由此以來,主公您將會麵臨兩麵夾擊的不利局麵,恐怕很有可能會丟掉性命。


    韓馥一聽這話,當即就嚇了個半死。於是連忙問他們該怎麽辦。


    於是就有一個叫做荀諶的家夥站了出來,對韓馥說道:“這問題解決起來其實非常簡單,您隻要把冀州讓給袁紹就可以了?”


    韓馥一時半會兒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不知道這其中究竟蘊藏著怎樣的邏輯,於是疑惑的問道:“這其中有什麽道理可講?”


    “主公,你本來就是袁氏的舊部,而且先前又和袁紹等人結為同盟,有這層關係在,我們當然不能便宜了公孫瓚那個小子,更何況,袁紹那廝的才華,雖然隻是略略的超過主公,但完全可以用來抵擋公孫瓚,如此以來,冀州的百姓便可以無憂,主公便可以悠哉悠哉的生活在這裏,與此同時,你主動讓出冀州的行為,也會被天下人所稱道,像您這樣的雅量,恐怕全天下的人都沒有幾個能做到。袁紹在得到幾周之後,便有了更加廣闊的施展舞台,自然會非常感謝,主公,哪裏又不會厚待你呢。如此以來,您不但得到了名聲,還可以完成夙願,在自己熟悉的冀州頤養天年,豈不妙哉?”


    韓馥一聽他的話,當即就拍著大腿稱讚起來,並且決定按照他的意思去辦。


    但是消息傳出之後,立刻引起了另外一部分首相的反對。冀州長史耿武,治中李曆,別駕閔純,都跑到韓馥的麵前陳說利害,要求他收迴成命。


    但是韓馥卻像是鐵了心腸一般,非得要把冀州讓給袁紹不可。他給出的理由則是:“老夫本來就是袁家舊部,如今把冀州讓給袁紹,有何不可?”


    李曆等人當然不願意放棄努力,於是便詢問了韓馥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韓馥就把荀諶的那番話說了出來,卻不料當即就被拆穿道:“公孫瓚固然可畏,但是他們所處的幽州,並不如冀州人口眾多,兵力也不如冀州強悍。所以主公根本就不需要懼怕於他,至於袁紹,那就更是不值一提的存在了,如今的他,雖然扛著一個渤海太守的頭銜,但其實隻不過是遠道而來的客軍。在我們強大的冀州麵前,就像是個揮舞觸角的螞蟻一般,這種貨色,根本就沒有懼怕它的必要。”


    但韓馥並不聽從他的意見,反而固執己見,準備讓兒子將自己的印綬送到袁紹那裏去。


    這時在外領兵,駐守孟津的趙浮等人聽到消息,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迴到了韓馥身邊,並且勸說道:“我以前曾經帶兵路過袁紹的營地,對他們現在的情況比較了解,如今的他們早就已經糧草不濟,原來的部眾也開始逃散,雖然有張揚的投奔,但是根本不足為慮,畢竟他們也是被擊潰之人,投奔到袁紹那裏,尋了個安營紮寨的地方而已。老公如果擔心他們,大可以讓我這個小小從事帶兵去阻止他們,就算不明著開戰,隻要堅持個三五天,他們自然會因為糧食斷絕而土崩瓦解。這整個過程之中,將軍都可以高枕無憂,完全不需要擔心那群小子的影響。”


    韓馥又聽到有人貶低袁紹的戰力,其實心中便已經有些動搖,懷疑自己當初的判斷是否正確,但是,他心中的怯懦,在這個時候發揮了關鍵的作用,總想找個地方安度晚年的他,還是決定派遣兒子送上自己的印信。


    於是在渤海郡駐紮了一段時間的袁紹,就這樣不費一兵一卒的,得到了冀州牧的印信。


    他興高采烈的準備前往韓父那裏,徹底的接受冀州的行政權力,但在這個時候,曆史的進程卻發生了小小的變化。


    這個小小的變化,其實早就已經開始積累,比如說,原本在這個時候也會投靠他的於扶羅。我就已經被蘇寧消滅在並州地區,而原本應該是在討伐董卓那場戰鬥之中的上將潘鳳,此時卻依舊站在的韓馥身後。


    “連你也想勸說老夫嗎?”


    韓馥對潘鳳非常信任,如果潘鳳也開口勸說的話,韓馥真的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能堅持原來的想法。


    但是人心都是肉長的,交情也都是相互的,韓馥對潘鳳信任有加,潘鳳當然也不可能不體諒他的處境與心情。


    所以,麵對韓馥的這個詢問,他的迴答卻是這樣的。


    “不,我不是來勸說主公的,雖然耿長史他們來找過我,並希望我能夠阻止主公。但我隻希望主公能夠達成願望,能夠順利的找到一處安居之處。”


    韓馥聽到他這麽說,立刻變得老懷大慰起來,心道還是自己的這個心腹,比較了解自己的心情和處境。


    但是潘鳳的話卻還沒有說完,隻聽她繼續道:“可是,主公把冀州讓給袁紹之後,卻不一定能夠順利得到一處安居之所。”


    “我準備搬到十常侍趙忠的故居裏去,那裏的環境應該是非常不錯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潘鳳搖搖頭說道,“棲身之處當然是容易找到的,但能不能安穩的過下去,卻要取決於和袁紹部下們的關係。”


    韓馥聞言,立刻驚異的轉過頭來,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之前從未考慮過的角度。


    “這話怎麽說?”


    潘鳳歎了一口氣,卻沒有從正麵迴答自家主公的這個問題,而是講起了之前的一點舊事。


    “年前我曾經追隨主公討伐董卓,期間,與當時的涼州牧蘇寧有過一番交談。他說,主公你雖然心存仁愛,但卻有幾分書生之氣,對於那些自視清高的人,有一種發自骨子裏的看不上,故而肯定在無意之間得罪了某些人。比如說魏郡審配、巨鹿田豐、河內朱漢。但袁紹入主冀州,這群人肯定會得到重用,這是拉攏人心的基本手段,主公不屑為之,但袁紹此人雄心勃勃,一定會那麽做。隻是那樣一來,這三個人在得勢之後,難免就會要算計主公。巨鹿田豐是一個真君子,所以不用擔心他,魏郡審配是個偽君子,但表麵上裝的道貌岸然,也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所以也不用擔心他。隻有河內郡的朱漢,曾經被主公無禮對待,而且是個喜歡逢迎投機的小人,如果他心懷芥蒂,決意報複的話,又認為袁紹早晚會除掉主公的話,肯定會對主公加以迫害,如此一來,主公想安居於冀州,恐不可得矣!”


    韓馥聞聽此言,立刻嚇得大驚失色,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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