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百姓們如今又在這樣的戲曲當中,對即將推廣開來的官僚體係,有了類似於小學生複習一遍的深入認識。不可否認的是,當他們熟悉的經營者,合作夥伴,甚至自家在外務工的子侄就這樣成為朝廷官吏的時候,他們還感到有些驚奇。


    可是在他們的固有印象當中,那些會到田間地頭來指導他們如何種植高產作物的技術員依舊是原來那般和睦的樣子,其實就算到了如今這個改天換地的時候,他們也沒從技術員們的臉上看到異樣的神色,如果非得說有的話,那也就是漲工資之後的喜悅了。


    雖說農民們對他們這群人漲工資是最為不滿的,因為那意味著通貨膨脹,將稀釋他們本來就不多的積蓄,與此同時市場上的農產品價格反而逐漸下跌。這讓他們的收入來源受到了更大的限製,然而樸實無華的人終究還是更容易為他們親近的人而感到高興。於是這群家夥就在田間地頭之間與老百姓們聊起來,關於朝廷當中的一些事情。


    “聽說皇子辯不久之後,就會再一次坐上皇位。登基大典都已經準備好了,隻是那些漢朝的老臣們,不願意接受總裁提出的君主立憲製。”


    技術員們憑借著自己與百姓之間的熟絡關係,將更多關於朝廷當中的信息帶給了他們,與此同時,也在積極爭取著他們的認可和支持,這就是蘇寧在另一條輿論戰線上所開展的行動。


    有很多人隻顧著有效成分而不顧主要成分的存在,所以這樣的政權隻會在精英階層當中選取有利的話語塞進自己的耳朵裏,並且積極的做出相應的政策調整。你便將之稱之為仁政,來標榜自己的政治品德。但不幸的是,真正的需要他們施行仁政的人,並不是圍繞在他們周圍的知識精英,而是依舊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百姓。


    所以吹捧民主不如讓人民得到普遍得實惠,雖然這樣的想法有民粹主義的嫌疑,但不可否認的是。連民粹主義都做不到,又談什麽民主呢?因為老百姓們需要足夠優秀的教育,讓他們知道民主的真正含義與具體的運行規則,而有良好的教育,首先就需要有足夠的物質保障,所謂倉廩足而知禮儀,總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去求學問道。所以在蘇寧的體製之中,既沒有類似於西方的自由式民主,也極其缺少後世那種比較常見的,少數人的民主,那種類似於原始民主的東西,對於一個信息時代的政權來說,怎麽看都有些落後。


    當然,在目前蘇寧的零售體係當中,也是有那麽一兩個領域會實行所謂西方式的選舉民主的,比如說一些相對比較富裕,發展的比較早的州縣。就會推出這樣的政策,前提條件是參與選舉的所有崗位的候選者,尤其是一把手這類的重要職務,都必須在選舉之前提交詳細的綱領,他必須對未來的工作有詳細的規劃,並且給出客觀的目標,而老百姓們根據他的規劃與目標,選取合適的行政領袖。


    但是不同於西方選舉的是這些人給出的所有政治目標都將會受到來自於涼州大本營的嚴格監督,如果有人在當選之後沒有進行自己的競選目標,那麽他可不會像西方的那些被選舉人一樣,安然無恙的坐在權力的王座上,而是會被禦史台送上審判的被告席,一旦罪名成立,他將麵臨著兩種體係最為嚴格的一項罪名指控,以政治欺詐謀奪政權罪。


    這項罪名的起步刑期就是20年有期徒刑,外帶十年勞役,而且遇到赦免也不能減刑,雖然在特殊情況之下,可以有戴罪立功的機會,但情理之中的是,他們的所有行為都將受到嚴格的監管。而且出現這種特殊情況的概率非常之低,因為這需要蘇寧的親自授權。


    而蘇寧在成為總裁之後,似乎也受到了君主立憲製的某些影響。如今的瑣碎行政事務,他都會丟給政事堂去處理。如今的他似乎更像是被立憲的君主,除了在一些大政方針上願意拿些主意之外,多餘的事情他都不會去掛懷。


    不過,唯名與器,不可假人的道理,他還是懂的。所以關於人事權和財稅軍權這樣的重大事項上的問題,他大概還是願意留意一下的。


    於是就有了針對這一刑罰的幾個特殊預案,畢竟能夠在地方上興風作浪的人物大都是有一些能力的,如果這群人隻是一時起了貪念那麽大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考慮將他們的才能轉化為帝國的重大裨益。


    其實這種嚴厲的打擊手段,並不是對西方所謂自由民主的踐踏,反而是對真正民主的有力保障,既然選民們有權選出自己的領袖,讓他們的領袖就有義務迴應自己的選民,哪有指篡奪權力而不履行義務的道理?所以說,針對那些已經掌握了權力的人,就必須為他們套上一層枷鎖,正如同某些紅色政權所信奉的那樣,權力就應該被關在籠子裏。


    但是關在籠子裏的權力也需要有他的活力。所以蘇寧願意去嚐試各種各樣的製度,以便確保他治下的百姓能夠從豐富的製度當中,找出最為合適的那些個。當他們的受教育水平達到一定高度之後,或許他們真的能夠憑借自己的意誌,從萬千個花園巧語的政治騙子當中,選出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不過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在這說呢,總裁之職是永遠都不會進入被選舉範圍的。雖然它的傳承究竟是采用世襲製,還是其他的什麽製度目前還沒有確定下來,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位置上所能掌握的權力太過重大,而他所要麵對的許多事情,也都是不適合宣諸於口的,所以,能夠真正了解這份職務的人並不多,既然如此,能夠挑出適合人選的概率,也就變得更加小了。


    聽說絕大多數樸實無華的農民們,都不覺得自己有那麽大的權力可以左右總裁的人選。至少在他們的下一代成長起來之前,這種意識依舊是他們的主流,而現有的意識認為不能因為他們受教育的程度不夠高,而剝奪他們的選舉權利,那麽但他們也同樣擁有選舉權力的時候,就不適合讓他們摻和到太過高層的原因是調動上去,因為那是對帝國發展趨勢的不負責任。


    而且即便在下一代成長起來之後,蘇寧也覺得自己作為穿越者的先知先覺,能夠在很大程度上繼續引領他們前進,至於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像自己一樣,那就很難說了。


    不過那恐怕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像自己這樣,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大權的開國之主,恐怕不會有太大的機會傳位給兒子,反而應該著力培養孫子輩兒中的佼佼者。


    所以在繼承人的問題上,他還有幾十年的時間用來仔細琢磨和製定相應的規範。就連他在準備好的大憲章之中,也沒有對此作出相應的規定。


    這邊準備好了,大勝仗,是用來給未來的皇帝劉辯簽署的。隻要在這上麵看一下他的預習,大漢王朝就將從此轉變為一個君主立憲製的國家。


    當然。在洛陽以東的曹操勢力範圍之內,類似的事情也在上演著,隻不過曹操可沒有那樣的心思去為這樣的政治製度專門另外尋找一個名字。他就著原有的官僚框架,搭起了一套屬於權臣的班子架構。


    但蘇寧卻始終認為,隻有憲法章程規定下來的製度,才能夠更加長久的維持下去否則的話,即便今天的權臣能夠成為明天的皇帝,他也有可能會被後天的圈層所取代。所以就算要把這江山傳給子孫後代,蘇寧也認為自己應該為子孫後代設立一條足夠優秀的製度。


    正是這種想法,在每一個開國君主的心中都存在著,比如說秦始皇就曾經精心設計過很多的製度,並且認為這樣的製度能夠確保他的設計傳承,萬事而不覺,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事在他駕鶴西去之後不久,他的大秦帝國就二世而亡了。到後來的隋朝也是如此,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元朝也在結束了兩宋數百年的分裂之後。陷入到了這種境地之中。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元明清這三個王朝對於基本領土的傳承,都要感謝元朝在軍事行動上的碩果累累。


    因為它奠定了中國近代五六百年的基本疆域範圍。


    後來的滿清,也是在它的基礎之上,試圖向西擴展更大的領土,雖然沒有達到唐朝時期的最遠疆界,但不可否認的是,清朝前期所攻占的領土範圍,讓他們用巨大的戰略縱深扛過了很多後來的劫難。


    至於說,滿清所占據的那塊土地,是他為中華文明增光添彩的,那基本上就屬於扯淡了,因為它占據了每一寸土地,在曆史上都曾經屬於過華夏文明。


    對於一個瀕臨太平洋,並且派出郭守敬等人到過北冰洋附近活動,順帶還險些在緬甸方向擁有印度洋出海口的強大文明來說。滿清人的那點領土貢獻,實在是不敢恭維,但他們的保守政策為這個文明帶來的苦難,卻會被後世人銘記唾棄,直到太陽覆滅也不會終止。因為相應的文字記載和評價,將會永遠流傳下去。


    所以說,一個開闊的視野,對於孩子們的傳承來說,也是極其重要的,故而,康采恩在大憲章之中,對於繼承者的唯一限定,就是要求他們參加一場考試,這場考試的命題人是政事堂的前任相公,以及隨機從社會各領域當中抽取而來的出題官。但他們所出的題目,必須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至少有1/5涉及到體係之外的文明,否則的話,這些題目不太會被認為無效,就能答對這些題目的繼承者候選人也會被減去相應的分數。


    皇帝劉辯對於這樣的規矩,當然有些不太適應。可是整本兒大憲章當中就沒有它所適應的調理,在經過與他的那些進程們的反複討論之後,他無奈的在上麵加蓋了心,並且同意蘇寧隊登基大典的一切安排。


    那些大臣們認為,隻要皇帝能夠順利的重新登基,就可以號召當地的百姓們反抗蘇寧這位權臣的控製,至少他們也可以利用皇帝的權威與蘇寧做盡可能的鬥爭,然而,蘇寧卻在大憲章中明文規定這些往昔的朝廷重臣,都必須重新參加吏部的考試,才能夠重新擔任相應的職務。這讓這群老臣們非常不滿,因為在曹操曹孟德那邊,幾乎所有的漢朝舊臣都順利的得到了朝廷的冊封和任命。


    然而,當他們將這個理由說出來給蘇寧聽的時候,這意想不到的得到了蘇寧的冷笑,從蘇寧的角度來看,這群老官僚還希望借助朝廷的威勢在鄉間,盤剝百姓,謀取自己的私人利益,培植自己的私人部曲。如此以來他們將像東漢末年的世家大族一樣,成為整個帝國的蛀蟲。


    沒有人願意拿自己辛辛苦苦做好的蛋糕,去撕咬這些蛀蟲,所以蘇寧做出的最為果斷的決定,就是將這些蛀蟲盡可能的轉化為聽話的蟲子,如果他們不願意的話,那就隻能采取更加強硬的措施了。


    這群人當然知道參加吏部考試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不光意味著他們將和其他大部分年輕官員一樣,從低層的基本官員做起,還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在迴答問題的時候,還用蘇寧的官方說明,這讓他們這些已經將所謂的大道之學掌握在心中的人來說,實在是一種巨大的精神碾壓。


    而蘇寧似乎特別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考驗一個人,對自己忠心與否,如果這個人願意貫徹自己的意誌,貫徹自己的理念,那即便他在其他的方麵與自己有著一定的衝突,似乎也是一件可以原諒的事情。


    但對於這些朝廷老臣來說,這一點未免也太難以接受了,於是雙方的第一次矛盾就這樣爆發了。這是自從蘇寧確立君主立憲製度以來,就注定會發生的衝突,所以蘇寧對此做了充足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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