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個人的班底,短期來看滿足教育事業的基本需求。


    於是蘇寧帶著他們走出來,與在場的眾人見禮。


    夕陽的映照下,不同的文化底蘊在這裏交織,平淡無奇的寒暄之中,已經充滿了互相試探。


    蘇寧卻不在乎那些,其實在乎也沒有用。係統提供的名單上,將近六cd是外國人才,而剩下的四成當中,又有總數的三成屬於近代人才。


    中國近代人才的使用,對於蘇寧來說需要謹慎。有些觀念對於現行體製的衝擊,有可能造成不可預估的效果。


    那麽剩下的一成人才可以支撐蘇寧的未來嗎?不能,他們存在固有的封建局限性。所以,隻能讓西方的觀念進來,讓兩者相互碰撞。


    從發展的角度來看:


    後者是有效成分,前者則是保險液。


    後者是發展前景,前者是本土利益。


    隻用本土人才意味著故步自封,隻用外國人才意味著失去人心。兩條路都是死。


    其實蘇寧也沒得選。他隻能在劇烈的衝撞之中尋找一條生路,當然,前提是他沒有被撞死。


    所以,他不能隨意幹涉這種交流,但也不能不密切關注。


    這些人隨後搬進了刺史府,就住在蘇寧周圍的房裏。


    冷征親眼目睹了他們入住的全過程。馬超因為伯父就在本地居住的原因,並沒有搬過來。張任和張繡常年遊走江湖,所屬的行李都很簡單。賈詡則不同,大包小包的東西帶了不少。至於其他的幾位專家,他們似乎都沒有行李。


    蘇寧稍微安排了一下,就走過來和冷征打招唿。


    “哥哥怎麽不會屋裏休息?”


    “我哪有那麽脆弱?隻是皮外傷而已,你就掛在心上放不下了。我說兄弟啊,你這可有點矯情了。”


    蘇寧擺手說道:“可不是兄弟我矯情,你自己是沒看到當時的傷勢。我弄死的老虎野鹿,都沒有傷得那麽重。”


    “那是兄弟你手法好,一招致命。”冷征拍了拍他的肩膀,續道,“那些羌人的水平可就差多了。砍了那麽多刀,也沒把哥哥我弄死!”


    蘇寧哈哈大笑起來。


    冷征也陪著笑了幾聲,轉而說道:“其實,歸根到底是哥哥我武藝不精,要是和你一樣,便不會有事兒了。”說到此處,冷征的表情忽然變了變,“不過,哥哥我還算走運,與你成了兄弟。那個功夫不如你的宋建,可就慘多了。我剛才去找刺史大人,本想詢問你會得到什麽官職,卻被人擋在了外麵。我和他們比較熟,就趴在門口聽了一會兒,沒想到啊,裏麵竟然是宋家家主,他正在向找刺史求情呢。”


    蘇寧冷不丁的沒反應過來,過了會才疑惑道:“宋建的親族?”


    冷征點頭:“他爹!”繼而又道:“老家夥都快走不了路了。聽說兒子出事兒,還是得拚了老命的前來求情。”


    “這事兒求情有用嗎?”蘇寧嗬嗬一笑,“造反的罪名,那得神峨眉人情來贖?”


    冷征卻不以為然道:“可他實際上並沒造反,這點,你可是知道的。”


    蘇寧就在現場,而且幾乎殺光了他的護衛,當然再清楚不過。


    “這麽說來,梁鵠是準備放過他嘍?”


    “應該是吧。”冷征無奈的歎息一聲,說道,“我在涼州也有些年歲了,知道他們家做過不少壞事兒。但是,兩個郡的勢力太過龐大,動不了啊。”


    蘇寧現在很想抽根煙,而且還要和冷征一起抽。可惜東漢末年的條件不允許。


    不過問題的本質也已經表露出來了。


    造反的罪名,求人情當然是沒用的。但兩個郡的勢力往那裏一擺,可就不一定了。


    歸根到底,還是拳頭大解決問題。


    這裏畢竟是涼州。


    可他蘇寧偏不信這個邪!


    梁鵠放了你又怎麽樣。本穿越者知道你三年後會做什麽!


    正在說話間,幾個小廝攙扶著一位老者離開了刺史府,梁鵠親自把他們送出門口,語言謙恭的囑咐他注意健康,而後就下令釋放宋建。


    冷征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甩手就要走人,卻被梁鵠叫了迴來。


    “冷校尉,我知道你看不慣。”梁鵠安慰了他一聲,繼而說道,“可我大漢如今民怨沸騰,各種勢力蠢蠢欲動。有些人家,我們已經得罪不起了呀。”


    蘇寧在一旁冷笑:“世家大族,不僅是大漢的毒瘤,也是華夏文明的毒瘤!”


    梁鵠聞言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老夫也是世家大族。”


    蘇寧大汗,不過見他沒有真生氣,編製時閃閃的笑了笑。


    梁鵠卻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有朋啊。你以後可就是朝廷命官了。我可是已經具表上奏,保舉你為涼州從事。以後,你可就是朝廷命官了,禍從口出的信條,那可得牢牢記住啊。”


    冷征在一旁幫腔道:“可不要像哥哥一樣,老是口無遮攔,最終在護羌校尉的位子上,蹉跎了五六年。”


    梁鵠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心道五六年還是輕的。


    蘇寧也看了他一眼,心道你還得繼續蹉跎幾年,並且最終死在崗位上。


    死因和宋建有關係。


    說起來一陣淒涼。如今在場的三個人,在那場變亂之後,一個死了,一個走了,一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走了。


    蘇寧抬起頭來,仰望著天空,無垠的宇宙布滿神秘,如同蘇寧的未來不可捉摸。


    鬥轉星移,金烏唱曉。


    第二天的招生工作繼續。有了昨天的事情,蘇寧等人的名氣也算打出去了,慕名而來的人可謂絡繹不絕。


    就連薑冏也被驚動了。


    “薑兄,來來來!”大老遠的,蘇寧就衝著薑冏揮手。


    “有朋,你這可真熱鬧。”薑冏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了進來,而他瘦弱的小廝卻已經躺在地上了。


    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讓那個小廝先迴家去了。至於自己的安全問題,有蘇寧和關羽在,自然是不用操心的。


    蘇寧把他請到係統坐的桌上,要了幾個肉菜,外帶一壇子酒。三人便就此聊了起來。


    第一項內容,自然是那三十畝地的事情。蘇寧從梁鵠那裏借了點錢,加上自己打獵所得,已經能夠償付地價。薑冏二話不說,便把地契給了他。官府蓋印的事情,傍晚迴到刺史府就能順手解決,所以並不用著急。


    交接的問題,自然不好麻煩薑大公子親自出動。


    更何況,春天已經到來,適合播種的作物已經不多了。


    地裏的莊稼短時間內是期望不上了,書院的莊稼則正是播種的時候。


    薑冏聽說他們要辦的這個書院,連選址問題都還沒有解決。他幹脆大包大攬道:“占用耕地多浪費啊。我家在城裏有個舊院子,找人翻修一下,就是個不錯的書院。”


    蘇寧愕然發現,自己又要資不抵債了。


    融資,看來以後是個大問題。


    總不能向薑家借錢,然後再賣薑家的東西。


    於是,他開始向薑冏打聽涼州的幾大世家。一來是準備以後舉債,二來是了解大致的宏觀形勢。


    薑冏不疑有他,一五一十的把各郡的勢力都描述了個遍。而後又感歎道:“其實各家都不容易。就拿我們上次遭遇的宋家來說,聽說他們家老爺子,昨天迴家之後就病倒了,估計是撐不住幾天了。”


    蘇寧冷笑一聲:“有個不像話的兒子,活著也是受罪!”


    薑冏苦笑一聲,說道:“你別這麽說。宋建他固然是個混蛋,但宋伯父其實是個好人。說起來,好事多磨,好人多難啊。”


    蘇寧和宋老頭卻是沒有任何交情。他嗆聲道:“問心無愧,就不怕死不瞑目!”


    “那可不一定。”薑冏不以為然道,“有那麽一類人,臨死前也要帶上幾個人走!”


    蘇寧笑道:“什麽人這麽大怨氣?”


    “不是怨氣。”薑冏忽然一臉嚴肅地說道,“是豪氣!”


    蘇寧奇道:“怎麽講?”


    薑冏不答反問:“你可曾聽說過然明公?”


    蘇寧略一思忖,答道:“張奐張然明?”


    涼州有三明,張奐張然明,段熲段紀明,皇甫規皇甫威明。他們三人的地位,在涼州乃至整個大漢朝廷,都可謂舉足輕重。


    然而如今還健在的,隻剩下張奐張然明了。


    而且他已經病入膏肓,就要不久於人世了。


    但這位老將軍,自從歸家之後,就聚徒講學,不問朝政,一派超然灑脫。怎麽會在死前還要帶走幾個人?


    蘇寧不解的問道:“然明公究竟要帶走誰?”


    “一個是檀石槐,另一個是曹節。”


    檀石槐是鮮卑部落之主,而鮮卑則是涼州最大外患。張奐等人起於涼州,與檀石槐等人沒少交過手,想必積怨已深,自然要在臨死前帶走他。


    而曹節則是宦官們的靈魂人物,位居中常侍、尚書令。不過他並非曹操的曾祖父,更不是曹操的女兒。他與張奐之間的過節,源於多年前的一次爭鬥,而後來,相似的爭鬥再次上演,並最終導致董卓入京,大漢瓦解!


    說起來,這兩個人的確都該帶走!而曆史上,這位兇悍的張大將軍,竟然得償所願!


    曹節、檀石槐、張奐,三人同時死於公元181年。


    蘇寧撫掌笑道:“誰說好人就多難,心地善良的人,就算生命垂危,老天爺會滿足他的願望!宋老爺子,是不會有然明公那種待遇的。他不配!”


    薑冏倏地睜開眼睛:“你此言當真?”


    他的神情中,充滿著興奮與驚喜。


    作為涼州士族,他和張奐一樣,生來就會有兩個敵對勢力。一個是涼州的敵人檀石槐,另一個就是士族的敵人宦官。


    他們這類人正擔心,自家的靈魂人物張奐倒下之後,實力會遭受嚴重削弱。沒想到,敵對的兩方竟然會同時失去靈魂人物,真是,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的確是意見值得大快人心的事情,不僅對涼州,對天下人也是如此。正是這三人的同時離去,導致三方勢力繼續保持平衡,大漢才沒有提前亂起來。於是,這個皇朝又可以苟延殘喘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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