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康、單峰出了邱家莊,快馬揚鞭直奔玲瓏鎮。拍馬跑了幾裏地,二人減速讓馬兒喘口氣。兩匹馬邁著小碎步並排前行,夜幕開始降臨。


    “葛兄,其實邱莊主刁難王坤,擺出轅門射戟的陣勢,意思非常明顯,就是放出了冰釋前嫌的信號!”顏家康打破沉默。“此話怎講?”“讀過三國嗎?”“聽說過沒有讀過!”“三國故事裏有一位叫呂布的英雄豪傑,擲戟射戟化解恩怨??????。邱莊主要求王坤轅門射戟,就是為了化幹戈為玉帛?”


    “葛兄說的有道理,王坤是沒有解其意!好在機緣巧合讓你化解,可是你的麻煩來了!”“我能有什麽麻煩?”“我敢肯定秋英姑娘相中你了!”“扯淡,你能不能說點靠譜的!”“等著瞧吧,秋英會來糾纏你的。”“她不是我的菜,本公子不同意奈我如何,莫非她能用強!”“以我對秋英的觀察,她是一個執著的女子,而且性格桀驁不遜。”“單兄,若是她英勇獻身,大不了我笑納便是!”


    “萬萬不可,你的目標是李家小姐,切不可因小失大!”單峰大急。“葛兄,玩笑話都聽不出來,不就是一個鄉野女子嗎,請不要褻瀆我的情商!”“你知道就行!”單峰雙腿一用力,駿馬向前竄去。二人迴到營地已經深夜,站崗的兵丁相告,讓顏家康明天早晨起來,去冉雄那裏報到。


    夜幕深沉,此時,冉雄正在密室裏倘佯。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有要進入地下密室感受某種刺激。每每撫摸冰冷的金條,一種莫名的思緒激蕩,並陶醉其間無法自拔。密室的牆壁上點著蠟燭,一張方桌上300根金條堆成金字塔形。每天晚上,冉雄不身臨其境看一眼不摸一摸金子,幾乎無法入眠。


    單峰的懷疑沒有錯,當年的黃金搶劫案就是冉雄主謀幹的。他同夥河北境內烏蒙山的土匪,巧妙的實施了搶劫。黃金得手後,土匪把金條藏在冉雄處迅速消失,並商議風聲過後再分贓。金子藏在冉雄身旁,獨自占有的欲望促使他謀劃了殺害同夥的計劃。


    次年,同夥如約來分髒,冉雄買通招遠縣城興盛酒樓的一名夥子,用毒酒害死了同夥,事後他把夥計也殺掉了,成為這批黃金唯一的知情者、擁有者。一開始冉雄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後來追查鬆懈後,他想帶著黃金逃跑。可是當他聞訊江湖上有人懷疑他是疑犯,便害怕了不敢跑了。若是逃跑就坐實了嫌疑,即便能躲過官府的搜捕,也躲不過江湖上的追殺。


    “逃跑,意為著自己就是案犯,不跑,別人隻是懷疑而已。事實證明,自己的選擇非常明智。守著一大筆財寶,冉雄小心翼翼不敢成家娶妻生子,至今還是光棍一條。偶爾去妓院瀟灑一番,但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家裏。此番,護礦隊擴編,冉雄看到了升遷的希望,如果能升官,他就可以把這些金子運出去洗白。


    “冉大人,在下前來報到,請訓示!”一大早顏家康進入冉雄的房間見禮。“葛教習,昨天李大人突然來視察,倉促之時我讓翟彪代你操練。操練大獲成功,李大人非常滿意。現在我正式任命你為甲隊標統,盡快把甲隊訓練出來,你有什麽難處可以提出來!”冉雄裝作坦誠。


    早晨單峰已經告知,冉雄是故意支走自己,目的就是避開李家愷的關注。“感謝冉大人器重,甲隊是老兵,希望冉大人把單峰、何智、年削成調配於我,盡快把甲隊訓練出來!”顏家康順勢而為裝糊塗。


    冉雄絲毫沒有猶豫:“沒有問題,3個人全部給你,助你一臂之力!”“謝冉大人,下官一定盡職盡責。”“葛教習,我沒有看錯你,你去帳房領取50兩銀子,作為你個人的獎勵。另外,我說服李大人為甲隊領取了150發子彈。子彈非常金貴,我可是費了一番口舌才要來的!”“請冉大人放心,下官定孝犬馬之勞!”“從今天開始乙隊去巡邏站崗,甲隊撤下來訓練。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的!”


    天氣陰霾、悶熱,操場上甲隊兵丁懶散的列隊。“葛兄,此番冉雄的真麵目認清了吧!我不會看錯的。聽說李大人按照人頭,給乙隊兵丁每人獎勵1兩紋銀,可是冉雄隻給每人20個大字兒(銅錢),這家夥真是貪得無厭,這種齷蹉的勾當都能幹出來,還有什麽事情幹不出來?”


    “單兄,他幹他的我們做我們的。正如你所說韜光養晦,何樂而不為那。冉雄喝兵血,對於我們來說也許是好事,他在為自己掘墳墓!”“甲隊難纏,你瞧這幫大爺各個自命不凡,都是老兵油子,你要先立威,鎮住他們!”


    “立威容易服眾難,雖然冉雄給了我實權,但不能一味用強,否則適得其反。山人有妙計,需要你的配合。”這功夫何智和年削成拿著50兩銀子迴來。“葛標統,50兩銀子領迴來了!”“把銀子倒在桌子上!”閃閃發光的銀子堆在一起十分紮眼,頓時引起兵丁的關注。顏家康走到隊列前道:“弟兄們,從今天開始我是你們的標統,想必你們都知道了!”


    “冉大人下令,要求甲隊從新進行操練,並授權本官節製。弟兄們都是老兵,走到一起不容易。我不刁難大家,但是也不希望有人刁難我。桌子上有50兩紋銀,按照人頭沒人一兩!”兵丁們聞聽眼睛發亮。“弟兄們,這50兩銀子是獎賞給我的,但我準備發給你們!”下麵一陣躁動。“弟兄們,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是有條件的。得銀者必須自願參加操練,不想要銀子的,可以不參加操練。”


    “葛標統,我們願意參加操練!””“葛標統,你就下令吧,我們聽你的!”下麵亂哄哄吵成一團。“很好,既然弟兄們達成共識,我也把醜話講在前麵,自願參加操練得銀者,如果選擇中途退出必嚴懲,一律打20軍棍,下麵排隊上來領銀子。現在選擇退出依然算數!”兵丁們沒有一個選擇退出,他們興高采烈領完銀子後從新列隊。顏家康大聲喊道:“全體主意,聽我口令,圍著操場跑圈,沒有命令不許停下來!”


    兵丁們熱情高漲,唿唿啦啦開始跑圈。操場周圈距離大約300米,跑了不到5圈,一名尖嘴猴腮的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道:“葛標統,老子上了你的當不幹了,我選擇退出!”“葛兄,這家夥是翟彪的心腹。”“全體注意,停止訓練,何智,年削成,去把那小子弄過來!”兵丁們聽到停止訓練的口令,如同大赦東倒西歪躺在地上,不久,何智和年削成一左一右架著一個人過來。


    “你當真選擇退出?”“媽的,不就是20軍棍嗎,老子認了!”“這可是你自願的,怪不得我,單峰你來打!”何智和年削成手腳麻利拔掉他的褲子露出屁股,單峰會意勢大力沉掄圓了軍棍,一棍下去屁股便開了花,頓時殺豬般的嚎叫響起。單峰是功夫高手,3棍下去便沒聲了。接著單峰一口氣打了7棍。“單大哥,別打了這小子沒氣了!”何智道。


    顏家康過去試了一下,果然死翹翹了。“弟兄們,軍棍打了一半,這小子就一命嗚唿,他是自尋死路!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都給我站起來跑!”兵丁們嚇得爬起來撒歡的跑起來。顏家康揮揮手,何智和年削成把死屍拖走。“葛兄,沒有想到你的招數更毒更狠,你讓我來用刑就是置於他死地!”“單兄,這叫心有靈犀,你配合的天衣無縫。立威的方式有多種,關鍵是能不能一招搞定,我不喜歡拖泥帶水。你帶著他們繼續訓練,我去向冉雄稟報。”


    當天晚上,翟彪怒氣匆匆進入冉雄的房間道:“大哥,葛雲飛膽大妄為太狠毒,他把我的兄弟打死了,你必須給我做主!”“這件事情我知道了,葛雲飛向我稟報過。經過了解是你的兄弟太愚蠢上了道,怪不的別人。”“大哥,我可咽不了這口氣!”“兄弟,李大人向巡撫大人匯報了護礦隊新式操練情況,並獲得巡撫大人的讚賞。在這個節骨眼上,你不能給我添亂。”


    “大哥,我的兄弟白死了!”“一條爛命何足掛齒!小不忍則亂大謀,日後我會給你出氣的。不過葛雲飛確實有兩下子,他是在立威起震懾作用,我必須支持他。說不定那天李大人心血來潮,查看甲隊的操練就露餡了。眼下讓葛雲飛盡快把甲隊操練出來,我警告你不能找他的麻煩明白嗎?”“全憑大哥做主!”“這就對了,就當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翟彪走後,冉雄表情猙獰暗忖:葛雲飛,莫非我看走眼了?先讓你得意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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