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同意了。


    他從4歲開始訓練,到現在23歲,他的對手有狠勁,可惜出拳的速度很慢,霍仰原本能輕鬆躲過的。


    但他沒有,他就站在那。


    一拳又一拳,他很快倒在血泊裏。


    原來躺在這,看拳場上刺眼的燈,是這樣的啊。


    年僅十四歲的岑真白,有多害怕啊……


    然後,他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其實他大可可以用霍啟和江嘉能的名義,但他還得去和他爸媽商量,說清楚緣由,先不論父母同不同意,就算同意了,兩人還得跨職責去到公安那邊。


    數不清的申請,數不清的審核,數不清的批準。


    畢竟這總歸不是軍隊管的事情。


    太麻煩。


    然而現在,軍人去參與地下黑拳比賽,霍少校被打成這樣,哪一句話聽起來都很荒唐。


    軍隊的領導一個接一個地過來問話,然後又一層接一層地往上問責。


    霍仰說他是被騙過去的,那些人看他長得高大,說打籃球五缺一。


    他作為聯盟軍人,秉持著民眾困難要出手幫助的原則,立刻前往。


    好笑又經不起推敲的理由,但誰還在乎這個?


    不出一個星期,該區47位領導被免職,警局大清洗,黑拳場人去樓空,13個相關人統統進了監獄,包括找到岑真白的那個老金,出價的那個肥頭大耳alpha,還有吞他錢的那個莊家。


    再過三天,直接被挖掘機推倒了,灰塵布滿天空,一片廢墟。


    地下黑拳場,至此,不複存在。


    作者有話說:


    明天周一!繼續!晚上見!活著!


    第84章 “火光。”


    這一次,霍仰睡著了。


    本來昨天他就一晚上沒睡,這下躺在狹窄的床上、暖和的被窩裏、喜歡的人身邊,慢慢的,意識變得沉淪。


    兩人都規規矩矩地占著自己那一邊的位置,連手都擺得好好的,絕不逾越。


    睡到半路,不知幾點,岑真白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擠,有點喘不過氣,他人之常情地往後退,卻退無可退,後背碰上了牆。


    他又理所當然地被冷到,往反方向挪了挪,寧願貼著擠的那邊也不要貼著冷。


    有點不舒服,但潛意識又告訴他這很正常,沒事的,他非常習慣。


    岑真白不動了。


    最先醒來的,還是霍仰。


    徹底的黑暗會延長睡眠時間,會遲緩人的思維,臉貼著什麽暖暖的東西,他閉著眼,用下巴壓了壓。


    應該挺用力的,剛醒,調節力量的那一部分功能還沒啟動。


    然後,他聽到一聲被擠出來的鼻音:“嗯……”


    拖長了調,又軟又輕。


    霍仰猛地睜開眼,立刻醒了,原來他臉挨著的,是岑真白的心口。


    他抬了抬臉,看到了omega暖到發紅的耳朵。


    岑真白似乎是被他擠得沒了放手的地方,隻能伸長了搭在他的手臂上。


    而他的手臂,恬不知恥地抱著omega月要,圈得死死的。


    兩人都微微彎著背,姿勢剛好是錯位契合的,他土裏進omega的心口,omega的腿曲起糸宿在他的小月複前。


    近得不能再近,距離已經為0了。


    雨後草的味道點點落在兩人的唿吸之間,不知是不是他錯覺,信息素比一般睡覺時無意識釋放的量要多一些。


    霍仰想聞,所以他就聞了,不顧鏈接斷裂症的帶來的後果。


    鏈接斷裂症在醫學上,被歸為精神科,鏈接斷裂是無聲無息的,痛的,由始至終隻是人的心理,進而反映到肉體。


    所以一開始,他吃的六種藥裏,有五種是精神類藥物。


    岑真白沒有醒,omega信息素會讓霍仰痛,但alpha信息素對他來說堪稱安眠藥,他睡得很沉。


    然而霍仰輕輕嗅著,卻發覺鏈接斷裂症帶來的痛減輕了很多,對於忍痛十級的讓來說,幾乎可以略等於無。


    聞著聞著,意味就有點偏了,他的視線從omega的胸口移到白皙的脖頸。


    想要標記,想占有這個人,隻要把他變成自己的……就不會痛了。


    想要,終生標記。


    alpha的本能和精神都這麽告訴霍仰,等他迴過神來,他已經撐起了身體,側過頭,嘴巴離岑真白的後頸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他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動作太大,床又太小,不僅沒拉開多少,還不小心扯開了omega的睡衣領口。


    霍仰又被一片白刺到,他徹徹底底地擰過頭。


    心髒要超負荷跳動,房間內兩人的信息素糾纏不清,再呆不下去了,他想出去。


    可兩人糸交在一起的腿,他都解開了好久,零下二十多度的室內溫度,他硬生生給自己搞出了一聲汗。


    霍仰衣服也沒來得及穿,短袖短褲地跑到房間外,竟然還記得關門輕手輕腳。


    冷冽刺骨的空氣刮過皮肉,他才仿佛活了過來。


    吹了一會風,霍仰想了想。就這麽露腿露胳膊地去茶水間打溫水,一點沒把alpha當人看。


    但論體質,霍仰的確是alpha中的佼佼者,畢竟鬼門關都走一趟了,也沒有怎麽生病。


    剛剛霍仰那麽大動靜,岑真白想不醒也難,不過他隻來得及看到alpha倉皇而逃的背影,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


    停電的第四天,兩人的終端通通沒電關機。


    岑真白在床頭摸索到了小型燈,打開,世界才亮了起來,他從內側挪到床邊,腿垂在床外。


    就在這時,霍仰重新進來了,提著一壺溫水。


    岑真白原本還沒有太清醒,這下也被alpha的短袖短褲驚醒了,他下意識站起來想給霍仰拿外套,卻忘了自己沒穿鞋,一下子站在地上,冰得他坐迴床上。


    霍仰皺眉,看了一眼omega暴露在空氣中的腳已經有點被冰紅了,他把溫水放在桌上,緊接著,他單膝跪在地上,讓omega的腳踩在他的膝蓋上。


    岑真白愣住了,就這麽看著霍仰握住他左腳腳踝,先給他穿上棉襪,再溫柔地托進靴子裏。


    修長有力的手指繞過鞋帶,到靴子的頂上打了個利落的結。


    岑真白終於反應過來了,掙了掙,他膚色白,沒見過光的腳更是嫩,肉眼可見地染上了粉,腳趾不好意思地蟲卷起來。


    “已經穿了。”霍仰說。


    可是……穿鞋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


    但alpha說得也有道理,都已經穿上一隻了,剩下一隻非要自己穿好像更奇怪。


    於是岑真白抿著唇,忍著不動了,從他的視角看,自己的膝蓋並攏在一起,alpha可能方便使力,原本抓著他腳踝的手緩緩向上,直至托住他的小腿肚。


    岑真白打了個很小的顫。


    霍仰向上看了一眼,“冷?”


    岑真白輕聲說:“……不冷。”


    alpha的發旋在後腦勺上,小小一個,順時針走的。


    終於穿好了,岑真白如獲新生,他站起來,說要去外邊打點熱水喝。


    霍仰提過水壺,說:“已經裝好了。”


    岑真白不說話了。


    霍仰親力親為,給omega倒好在水杯裏。


    岑真白喝了一口。


    隻是……霍仰盯著岑真白的臉看,奇怪,很少有的。


    是水太燙了嗎?怎麽眼尾紅紅的?


    不應該,他接的是溫水,難道他接錯了?


    alpha感到一點點疑惑。


    


    接下來,他仍然生龍活虎,然而,猖狂之時造下的孽總要還的。


    到了下午,霍仰忽然開始頭痛,他一開始還沒在意,直到嗓子也有些不舒服,又癢又幹。


    一去測體溫,38.7度。


    在死神鐮刀下逃走兩次的alpha,最終在零下二十度不穿衣服到處撒歡下,倒下了。


    現在病房被其他人用了,霍仰搬迴了六人寢。


    反正岑真白待會要去醫療室幫忙,幹脆就讓霍仰吃了藥後,躺在自己這休息。


    結果等他忙到下午六點多,從醫療室迴到房間時,床上空空如也,alpha不知道去哪了。


    可能迴自己宿舍了。


    岑真白拎著體溫器去找霍仰,一個下午了,如果高燒不退,就得拎去打針。


    可alpha宿舍也不見霍仰,霍仰的舍友說這幾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岑真白又以為alpha是去了洗手間,可等了十分鍾也沒見人迴來,無奈之下,他隻能去問有沒有人見到了霍仰。


    “啊?你說霍少校啊?好像在廚房見到了。”


    軍隊吃飯吃得早,五點多就吃完了,岑真白自然沒吃,想著迴去吸條營養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退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圖南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圖南鯨並收藏退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