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能坐在椅子上,給霍啟打去終端,說了下霍仰的情況。


    霍啟始終持有著“不死不殘就隨便造”的育兒方法,他淡定道:“嗯,活著就行。”


    霍仰救迴來了,身旁是江嘉能的聲音,岑真白閉著眼,漸漸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睡得天昏地暗,沒有做夢,除了中途有幾次從今不放心,怕他死掉,進來看了他幾眼。


    再次醒來,終端上的時間顯示晚上,岑真白還以為他隻睡了一兩個小時,沒想到是睡了整整一天。


    不怪從今擔心。


    江嘉能已經離開了,離開前安排好了所有事情:霍仰有專人照顧,岑真白不被允許上地麵的醫院,這兩個人就安心待在地下,直到傷好起來。


    兩天後,危險期還沒過,專家們留多了一天,直到霍仰轉入普通病房才離開。


    期間,霍仰一直沒有醒來。


    口兮口湍口√5


    來到前線大半年,岑真白度過最悠閑的幾天,睡到自然醒,等從今給他送飯,空閑了就去醫療室坐著,給傷者處理一些簡單的傷口。


    就是……炊事兵做的飯菜,的確不怎麽合他的胃口,又鹹又油,菜都浸泡在油裏,因此他大多都吃營養劑頂一頂了事,這樣軍人們也能多分一人份。


    關於那一點鏈接斷裂症的前兆,岑真白查了很多資料論文,卻因為整個聯盟百分百匹配度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隻能相對參考。


    終生標記的目的除了打上烙印,其實還有信息素融合。


    就例如一對伴侶未終身標記前的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那麽終生標記後,兩人的匹配度起碼能上漲百分之二。


    信息素的匹配度,對伴侶之間的感情和生活都有影響。


    可他和霍仰是百分之百,是多少人終生標記後也遠遠達不到的程度。


    加上他們臨時標記了五次,所以會給身體產生已經終生標記了的錯覺。


    最最重要的因素是,他又親眼看到霍仰的心跳停止。


    如果那時的他和霍仰分隔兩地,估計就不會出現,畢竟他們沒有真正的鏈接。


    中午吸過營養劑後,岑真白閑不住,打算又去醫療室看看。


    走到岔路口時,他頓了下,改變了方向。


    到達霍仰的病房時,他撐著輪椅,站起來,透過那個小窗,他看到霍仰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三分鍾後,他重新坐下來,搖著輪椅去醫療室。


    又一天,岑真白照例在岔路口換了方向。


    恰好碰上了專門照顧霍仰的醫生。


    “啊!岑醫生,太好了!你能幫我看一會霍少校嗎?我肚子痛,可是剛給霍少校打了維持劑。”


    打了維持劑後,需要觀察半小時有沒有排異或不適反應。


    岑真白點了下頭。


    他推著輪椅進到病房,很重的消毒水味,將alpha身上的味道都蓋得一幹二淨。


    已經八天了。


    霍仰穿著白色的病服,躺得很板正。


    這些天,江嘉能雇的那個醫生順便也給alpha擦了下身體,以至於alpha看著像隻是睡著了。


    岑真白坐在輪椅,剛好和病床的高度持平。


    霍仰受這麽重的傷,有很大一部分他的原因。


    他看了霍仰一會,後退靠至牆邊,靜靜待著。


    大約十分鍾後,醫生迴來了,“岑醫生,太謝謝你了!”


    霍仰的眼睫毛顫了顫。


    岑真白搖搖頭:“沒事的。”


    他操控著輪椅,想往門外走,經過霍仰身邊時,餘光掃過什麽。


    岑真白猛地停住了,他側頭看alpha的手。


    “他好像要醒了。”他說。


    兩人莫名沒有了動彈,就這麽看著床上的人。


    等了一會,那醫生道:“岑醫生,好像沒有啊?”


    岑真白說:“再等一會。”


    “好吧,岑醫生,我……”聲音拐了一個調,“霍少校醒了!”


    岑。


    岑醫生。


    岑醫生……


    岑真白在旁邊是不是?


    alpha努力動著睫毛,掙紮著,終於,光從縫隙中刺進來,他快速眨了下眼睛。


    岑真白安靜地停在原地,他看到霍仰看了天花板好一會,眼珠子才慢慢地左右晃了下,緊接著,頭微微往他這邊側了過來。


    一下子,alpha就看到了他,眼裏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軟下來。


    霍仰遲鈍地張了張嘴,嗓子很啞,看樣子想說點什麽。


    那醫生道:“誒喲!我去倒點溫水。”


    像是在適應聲帶的重新工作,霍仰好半天才說出了聲:“我……很高、興。”


    岑真白輕聲問:“為什麽?”


    霍仰說得很慢,聲音沙啞難聽,卻仍然說完了:“原來那、不是……最後一次。”


    作者有話說:


    原來那不是最後一次見到你。


    第78章 “單方麵在追他。”


    霍仰的醒來,讓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特別是秦威,他可賠不了一個生龍活虎的兒子給霍上將和江主任啊!


    不過霍仰隻短暫地醒了個幾分鍾,就又昏過去了,他傷得太重,身體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睡眠來恢複。


    霍仰以為岑真白會來看他的,可除了第一次,之後他醒來,都沒再見到omega。


    岑真白的腿換了第八次藥,現在已經可以靠著拐杖勉強行走了,他正坐在醫療室,幫受傷的軍人包紮。


    隻是,大家看他的時候總有些奇怪,帶著八卦與審視。


    岑真白對這種眼神很熟悉,看來又是哪在傳他的一些故事了。


    這些天,他宿舍、醫療室兩點來迴,連飯堂都沒有去,自然不知他和霍仰之間的愛恨情仇,已經在這個軍隊裏演變了八百個版本,有一些離譜的,連他帶什麽跑的都出來了。


    他大可可以去問從今,但他向來不太在乎這些事,別人愛說就說去吧,而從今以為他知道,便也不好當本人的麵提本人的八卦。


    “岑醫生,”軍醫喊他,“你處理好這位就迴去休息吧,你已經來了幾個小時了。”


    岑真白點了點頭,他撐著拐杖站起來,慢吞吞地往宿舍走。


    路上,他碰上了照顧霍仰的那位醫生。


    “岑醫生好啊。”


    岑真白應道:“你好,霍少校怎麽樣了?”


    “恢複得挺好的,這不,剛醒了,我去給他配藥,岑醫生要來看看麽?”


    岑真白思索了兩秒,“好。”


    他走得慢,於是醫生先快步迴去了,等來到霍仰的病房前,他透過小窗看了眼裏麵的情況。


    霍仰敞著病服,露出精壯姣好的身體,他麵無表情地盯著針頭刺進他的肚子裏。


    醫生正在給他打肚皮針。


    維持霍仰生命的那些設備全都撤走了,但也沒運迴二星,江嘉能說就留在這了。


    可以說隻要不是重傷到當場死亡的,托這些設備的福,都能救迴來。


    岑真白敲了敲門。


    霍仰抬眼,看到來人是誰時,身體霎時反射性地一繃,腹肌的輪廓一下子清晰起來。


    醫生驚唿:“哎呀!霍少校你放鬆些!針頭歪了!”


    岑真白:“……”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床邊,用了多長時間,alpha就盯了他多長時間。


    霍仰喉嚨有些收縮,他道:“……你來了。”


    alpha的聲音也恢複了正常。


    “嗯,”岑真白應了一聲,“醫生,先把那針打完吧。”


    霍仰後知後覺自己此刻衣衫不整,他想伸手拉一拉,卻忘記自己兩隻手都受傷、都被吊起來了,隻無用地晃了幾下。


    作為醫生的岑真白下意識按住他的肩膀,“不要亂動。”


    omega的手有些涼,手指沒有衣服阻擋地直接觸碰。


    霍仰難以控製地繃著肌肉,直接影響了醫生把針戳進去的力度。


    “霍少校!放鬆!”


    霍仰放鬆不了一點。


    醫生隻能用力地往下推。


    兩人之間的“傳說”,醫生當然也有所聽聞,針打完後,他自覺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雖然他極想留在原地吃瓜,但這就顯得太不知好歹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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