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憲失蹤了!


    發現李憲失蹤的第一個人,就是歌舞團團長,現在特勤一排的排長殷蓮。


    因為從清風樓開始,殷蓮就承擔了李憲貼身秘書的全部職責。早晨的洗臉水,晚上的洗腳水,梳頭更衣,一日三餐,全都是她親自張羅。


    今天早上,殷蓮依然是煮好了人參燕窩羹,和兩個小姐妹端著洗臉水來到李憲的山洞,結果沒人。床鋪冰涼,說明李憲很早就走了。


    自家公子沒有洗臉梳頭,沒有更衣吃早餐,殷蓮頓時慌了神,命令歌舞團的三十九個姐妹漫山遍野尋找。


    也別怪姑娘們著急,沒有李憲就沒有她們的一切,所以一顆心都在公子身上,那是她們未來的全部希望所在。


    山上沒有找到,殷蓮一溜煙從山上大寨來到山下練兵場,結果蕭芸娘、牟長霞、薛沁兒、裴鸞嬌都說沒看見。


    “他的兵器帶走沒有?”裴鸞嬌突然想起來:“在大部隊迴來之前,他也是一個人跑出去了,第二天早晨迴來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什麽都沒帶!子母雙鐧就在桌上,戰馬在馬棚裏,不然我也不會著急啊。”殷蓮急得眼淚都下來了:“床鋪還是我昨晚攤開的樣子,說明公子根本沒有睡覺。”


    蕭芸娘壓低聲音:“公子或許有另外的事情出去了,等等再看。此事到此為止,絕對不能聲張,以免動搖軍心。”


    裴鸞嬌親自對外搜索了方圓十裏以內的所有通道,一草一木都沒有放過,結果什麽痕跡都沒有發現,似乎李憲憑空飛走了。


    一直等到天黑依然沒有李憲的消息,蕭芸娘、牟長霞、薛沁兒、裴鸞嬌、殷蓮再也坐不住了。


    “長霞,這種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公子就算要出去,總會打個招唿。”蕭芸娘把核心人物找到一起:“現在做最壞的打算,李奚骨和卜轍的兩個營進入戰鬥狀態,對下麵就說進行實戰演習,要保持最高戒備。”


    李奚骨和卜轍起身離去,蕭芸娘對裴鸞嬌說道:“女兵營的兩個連也要做好準備,守住通往山寨的石板路。如果,我說的是萬一的情況,如果公子真的出事了,這座山寨就是我們最後的歸屬。從現在開始,牟長霞在山上指揮,我到下麵指揮兩個主力營應變。”


    牟長霞臉色平靜:“女兵營堅守山寨,馬匹用不上。你看如何使用就如何使用,戰場對決是你的強項。放開手去做,就算天塌了也沒事,我們姐妹一起頂著。”


    蕭芸娘點點頭:“這個你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也會動用一切能夠動用的裝備。如果真到了無法挽迴的程度,我會殺他個天翻地覆,讓所有人都不好過。”


    薛沁兒低聲說道:“需不需要派出一支部隊返迴蔚州,命令三個軍團準備應變?”


    蕭芸娘目光堅定:“不用,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真要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一旦查明敵人是誰,我會命令李奚骨帶領李飛鳳殺迴蔚州,然後調動所部兵馬全力南下。”


    十全山莊一瞬間轉入戰時機製,蕭芸娘就在山腳大營建立了指揮部,貼身護衛就是她剛剛開始訓練的十七名女兵。


    好在李憲早有規定,女兵營駐紮在山上,大刀營和長槍營駐紮在山下。女兵營本來就負責山道的警戒,現在把警戒力量增加三倍而已,倒也看不出有什麽大的變化。


    蕭芸娘做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命令大刀營和長槍把訓練量降低一半,主要是訓練整體攻防的隊形變化。其目的是為了積蓄體力,準備打仗。


    蕭芸娘的第二個動作,就是讓各連把弓箭手集中起來,開始訓練集體拋射、密集平射,還有個人精確射擊。


    能夠集中起來的弓箭,全都是從虎頭山莊搶迴來的,一共七百二十張不同量級的弓,各類箭矢兩萬餘支,可以支持一次中等規模的攻防戰。


    王屋山是一個極為古怪的岩石地區,太古宇、元古宇、古生界、中生界和新生界地層層序完好,詳細地記錄了華北地區二十五億年地殼的海陸變遷過程,可以稱為天然“地質史書”。


    原來三官寨選定的這座山頭,赤紅色的岩石在地殼運動中斷裂崩塌,從而形成了東西北三麵懸崖,除了一些苔蘚之外,根本寸草不生。


    隻有向南一條陡峭山脊延伸出去,已經被翼德和韓青用一道二十多米高的石牆給阻斷了。


    唯一的通道就在東側絕壁上,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開鑿出來的,應該是曆史上某一個修煉者開鑿了這條羊腸小道。


    蕭芸娘需要防禦的就是正南麵山衝開口方向,整個防禦寬度也就三百多米,所以她並不擔心敵人攻破山寨的第一座大門。


    七百二十張弓擔綱主守,再加上十六挺重狙、八張弩床輔助,雖然子彈、弩箭數量不多,絕對殺傷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抗拒的,因為敵人無法展開兵力。


    山莊裏麵已經劍拔弩張,李憲卻頭暈腦脹,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醒來的時候,李憲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破敗的木榻上,四周牆壁的木質菱形窗格都快掉落了,房頂上還有數不清的蜘蛛網。


    空中彌漫著破敗腐朽之氣,似乎還夾雜著某種香氣,再就是涼颼颼的寒風,讓李憲直打冷顫。


    李憲想起來活動一下身體,結果隻有腦海的思維能動,其他的就別想了。


    “原來老子又被人點了穴道!”這是李憲清醒過來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


    因為腦袋不能動,兩個眼珠子轉動的幅度很有限,所以隻能看見房頂和朝外的一麵牆壁。


    破窗戶外陰沉沉的,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時辰。咕咕直叫的肚子和冒煙的嗓子告訴李憲,他很久沒吃東西了。


    一想到很久沒吃幾東西了,李憲頓時覺得快餓死了,似乎從來沒有這麽饑餓過。如果現在有一頭牛在麵前,他都覺得自己能夠一口吞下去。


    “其實一隻老鼠也能對付一下,可惜沒有。”李憲心中有些無奈。


    隨著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李憲終於想起一件事來:“老子不是要查崗的嗎?那應該是五更天差不多的時辰。果真如此的話,難道老子被人抓出來快一整天了?那幫丫頭和小混蛋們,一整天沒看見老子,那還不亂套?”


    心裏胡思亂想,再加上饑餓難忍,尤其是穴道受製氣血不通,李憲陷入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憲覺得自己渾身一震,一股饅頭香撲鼻而來。


    使勁睜開眼睛一看,窗外已經徹底黑透了,但是饅頭香氣依然在,而且就在腦袋左邊。


    嗖——右臂竟然能動!


    這一個巨大的發現,讓李憲欣喜若狂,順著香氣緩緩摸過去,居然摸到兩個饅頭,而且還溫熱!


    抓起一個饅頭放到嘴邊,李憲一下子愣住了,三個問題出現在腦海中:


    第一,老子為何到了這裏?第二,誰給老子送的饅頭?第三,這個家夥想幹什麽?


    “管他娘的想幹什麽,先吃飯是正經。”


    反正這些問題永遠都是問題,想來想去徒增煩惱,李憲決定先吃飯。


    吃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你嗓子冒煙的時候,一堆饅頭出現在眼前,大概是人類最殘酷的刑罰。


    你肚子裏餓得要命,可就是咽不下去。


    “這就把老子難住了嗎?”李憲終於發狠了:“想當年,誌願軍堅守上甘嶺坑道,三天沒有一滴水,幹硬的壓縮餅幹也吞下去了,而且最後打垮了美國鬼子。老子現在吃的是熱饅頭,比壓縮餅幹起碼強了一萬倍!”


    極為艱難的吞下一個大概一兩重的饅頭,李憲終於恢複了一些生氣,這才發現僅僅右臂能動,其他的地方還是沒有絲毫感覺。


    “看來這個人是擔心老子餓死,故意解開右臂穴道。這他娘的就奇怪了,要殺要剮你吱聲兒,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對吧?把老子弄到這裏不死不活,這算啥玩意兒?簡直不是玩意兒!”


    心裏把那個人臭罵一頓,總算找到一點平衡,稍微舒服了一些,李憲抓起第二個饅頭又愣住了。


    他想到了此前那種饑餓感覺,不知道下頓飯還有沒有,暫時放著應急也是好的。


    本來就嗓子冒煙的人,突然吞下一個饅頭,那種對水的渴望頓時翻了好幾番。李憲覺得自己的血管很可能都已經幹癟了,馬上就會變成幹屍。


    長歎一口氣,李憲幹脆閉上眼睛,然後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畫麵。幹啥?向曹操同誌學習,望梅止渴。


    想啊想啊,屁的效果都沒有。不僅沒有流出口水,李憲反倒覺得比以前還要渴,嗓子裏麵好像著火了,全身都火燒火燎的。


    事實證明,望梅止渴是一個千古大騙局,都是羅貫中吃飽撐的,專門胡編出來欺騙幼兒園的天真兒童!


    “他娘的,老子都已經嗓子冒煙了,就算想到了幾萬斤桔子、青梅,也不可能流口水。既然能流口水,那就說明不缺水。羅貫中肯定不學無術,應該進幼兒園再學一遍!”


    這好像也不對,如果不學無術的話,人家羅貫中同誌也不能寫出《三國演義》,毒害了幾百代人不說,必將繼續毒害下去。


    “我們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算了,此事和羅貫中同誌無關,都是那個該死的混蛋把老子抓來造成的。可惜到現在也沒看見那個該死的,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不對了,居然會想到陷害老子!”


    李憲本來以為自己是在心裏說話,沒想到一時間走神,這番話居然說出聲來了。


    雖然聲音不大,最多算喃喃自語,但絕對說出來了,而且距離不遠的人肯定能夠聽見。


    嗖的一聲,李憲榻前多出一條黑影,從上到下都是黑的,直挺挺地站在他麵前。


    這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憲心髒猛地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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