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這個人太熟悉了,沒有看過《水滸傳》的人都知道。


    高俅曾經是蘇軾的小書童,平時幫忙整理手稿。後來蘇軾被趕出京城,就把高俅送給了王詵。王詵是神宗皇帝的妹夫,端王趙佶(徽宗皇帝)的姑夫。


    高俅是華夏職業足球的奠基人之一,另一個之一是宋徽宗趙佶,還有一個之一就是白麵書生李邦彥。


    宋朝三大足球隊的領隊兼總教練,分別是宋徽宗趙佶、禁軍殿帥高俅、尚書左丞李邦彥。


    當然,大宋年間不叫足球,叫蹴鞠。蹴鞠和足球有很大區別,出發點有本質區別。


    後世的足球急功近利,以進球多寡為勝負標準。大宋朝的蹴鞠剛好相反,進球數是次要的,顛球、傳球、接球、停球的身法和腳法才是最關鍵的看點。


    後世的足球叫打架,不擇手段,除了血腥之外沒啥好說的。


    大宋的蹴鞠像跳舞,整個過程強調藝術美感,觀賞性極強。


    如果真要比較一番的話,後世藝術體操裏麵的球操,就很像大宋蹴鞠。


    宋徽宗趙佶的球隊由大內護衛組成,名叫“大內徽鞠隊”;李邦彥的球隊由太學生組成,叫做“社會徽鞠隊”。


    這兩支球隊都是長相俊美的青壯男子組成,無論是身法和腳法都出類拔萃,能夠玩出花來,曾經分別代表大宋和大遼、大夏的蹴鞠隊比賽。


    唯有高俅別出心裁,他組建的球隊叫做“金香徽鞠隊”。


    大宋朝的妓院,是人類曆史上開天辟地的壯舉,前麵沒啥古人,後麵可能有來者。


    大宋首都東京汴梁城,一共有妓院一千七百九十八家,能報名牌的妓女,一共有十八萬餘人。這還不包括普通樓堂館所裏麵的妓女,更不包括大街小巷的暗門子“站街女”。


    所謂報名牌,也就是官方登記在冊,能夠正大光明把自己的花號,掛在大門上的妓女。比如說名傳千年的李師師、朝翠兒、晚晴兒等等,就是把自己的名牌掛在大門上。


    李憲名下的清風樓大酒店,裏麵有四百七十多個妓女,都沒有在官府注冊,屬於不能掛牌的非法妓女。


    高俅的“金香徽鞠隊”,自然是有來曆的。


    東京汴梁城雖然“妓業昌盛”,但是名震寰宇、流芳百世的卻不多。不是不多,實際上隻有兩條街:金環巷,晚香坊。


    金環巷的總班頭,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晚香坊的掛名頭牌,就是比翼齊飛的朝翠兒。


    高俅作為職業足球奠基人之一,要幹就開天辟地,組建了華夏曆史上第一支女子足球隊,你不服都不行。


    金香徽鞠隊,由“妓業典範”金環巷、晚香坊的妓女組成,隊員三百六十人。


    有了職業球隊,肯定要有職業聯賽,大宋朝就有自己的職業聯賽。職業聯賽分兩個階段進行,春季的三月初三日,秋季的九月初九日。


    每年三月初三拔禊節,也就是春遊的大好節日。宋徽宗登基當皇帝之後,專門頒發一條旨意:三月初三日,無論貧賤女子,一定要盛裝出遊。


    聯賽一共兩場比賽:上午就是宋徽宗趙佶的“大內徽鞠隊”、李邦彥的“社會徽鞠隊”決出勝者。下午就是高俅的“金香徽鞠隊”,迎戰上午的勝利者。


    毫無疑問,上午勝出的肯定是宋徽宗趙佶的“大內徽鞠隊”,然後在下午和高俅的“金香徽鞠隊”決一死戰,爭奪狀元。


    這年月沒有冠軍一說,第一名就叫狀元,然後榜眼和探花。


    大眾口口相傳,過去五年來,高俅的“金香徽鞠隊”已經蟬聯五屆狀元。


    有人驚詫了,東京汴梁城女子都是三寸金蓮,連路都走不穩,她們也能贏球?


    你還別不信,那幫小娘子真能贏球,因為大宋朝什麽事情都能發生。


    宋徽宗趙佶就是一朵奇葩,他是“大內徽鞠隊”的領隊兼總教練。下午和“金香徽鞠隊”爭奪狀元的時候,宗徽宗趙佶自願代表“金香徽鞠隊”出場比賽,不獲勝都沒天理了。


    大宋朝最關鍵的一個月,就是正月。


    現在是臘月二十七日,大年除夕就在眼前,朝廷上下為了一年一度的年節,正忙得一團糟。


    大宋朝對於每年的節日有明確規定,絕對不能絲毫馬虎。


    正月一日年節,開封府放關撲三日。無論官宦還是百姓,一大早就互相慶賀,坊巷鄰居以最好的食物款待親朋好友。拜年,就從這個時候盛行。


    正旦大朝會,這是皇帝新年第一次隆重朝會。所有大臣、使臣的車駕,都停在大慶殿外麵的廣場上。四個身材高大威猛的金甲武士分列大殿四角,美其名曰“鎮殿將軍”。


    四位金甲武士,也就是大內的四大高手。四件兵器分別是雙月方天畫戟、八楞雷公雙錘、十三節降魔雙鞭、球頭锛鉞巨斧。


    其中八楞雷公雙錘、十三節降魔雙鞭,單把三十六斤,一對合計七十二斤。雙月方天畫戟和球頭锛鉞巨斧,都是一百零八斤,暗合天罡地煞之數。


    這四套兵器都是天外隕鐵鍛造,外麵鎏金裝點,屬於罕見的神兵利器,沒兩把刷子肯定用不了。


    大宋朝找遍天下,也就隻有十八人。那才是真正的勇猛無敵,屬於震懾敵國的殺手鐧。平時宋徽宗趙佶出宮巡行,車駕兩側分列九人護駕,就是這十八個家夥。


    所謂的江湖絕頂高手,沒有一個人能夠打得贏鎮殿將軍。華夏自古以來,從沒聽說過皇帝出巡路上被人給刺殺了,就是因為十八個鎮殿將軍的存在。


    秦朝的張良曾經幹過一迴,想把秦始皇殺掉,結果誤中副車,功虧一簣。


    當然,宋徽宗趙佶物色的“鎮殿將軍”,究竟能不能上陣打仗,目前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


    正旦大朝會,各國使節都要前來朝賀,前期的接待準備工作繁複無比,朝廷上下不忙都不行。


    高俅是宋徽宗趙佶的近臣,身居禁軍殿帥之職,負責京城治安和皇城安全。


    高俅是一個很敬業的人,即便年關將近,他老人家仍然夜不能寐,開始謀劃下一年度的春季蹴鞠聯賽事宜。


    要謀劃聯賽事宜,當然應該和自己的隊員們在一起研究研究。他隊員在哪裏呢?當然是在金環巷、晚香坊。


    晚膳用罷,高俅相公百無聊奈,於是決定到街上走動走動,看看百姓們如何準備過年,京城是否路不拾遺。


    維.穩是殿帥的職責,有事沒事要去看一下。高俅相公其實挺辛苦的,真是個好同誌,難怪宋徽宗趙佶喜歡他。


    事情就是這麽奇怪,最近一月來朝廷裏麵總是忙啊忙的,宋徽宗趙佶也被報事的太監搞得頭暈眼花,腰酸背疼,就有些悶悶不樂,不由得想起去年病故的小劉貴妃。


    小劉貴妃出身卑微,父親不過是一個下賤的酒保。可是小劉貴妃天資聰穎,善解人意。尤其是心靈手巧,擅長打扮自己。


    俗話說三分長相,七分打扮。


    小劉貴妃總是自己動手做衣服,每做一件新衣服,立刻成為後宮爭相山寨的對象。


    小劉貴妃為了討皇上歡心,把“女為悅己者容”的古訓發揮到極致。那真是花樣百出,巧奪天工,讓喜新厭舊的宋徽宗趙佶甚為寵愛。


    可惜這麽一個好人兒已經死了,宋徽宗趙佶想到傷感處,不由得抓起筆來草成一闕詞:


    無言哽咽,看燈記得年時節。行行指月行行說,願月常圓,休要暫時缺。今年華市燈羅列,好燈怎奈人心別。人前不敢分明說。不忍抬頭,羞見陽時月。


    秉筆太監楊戩看得心疼,因此在一旁躬身說道:“人君既然以四海為家,便當以太平為娛。歲月能有多少,陛下何必自苦?”


    趙佶長歎一口氣:“朕何曾不想出去遊行?隻不過年關已至,事務繁雜。如果被諫官看見,朝中大臣又要說我許多不是。”


    楊戩肅然說道:“陛下,依微臣看來,尊貴是一迴事,娛樂又是一迴事。極尊貴的人,未必是極娛樂的人,像陛下今日便是。陛下要想成為極娛樂的人,就要拋棄尊貴。”


    宋徽宗聽得莫名奇妙:“如何拋棄尊貴?”


    楊戩疊起兩根指頭:“陛下平日出去,總要擺動鑾輦,尊貴自然是尊貴了,可是諫官耳目眾多,當然就會察覺,所以不得自由,當然不能得到極樂。莫若陛下打扮成儒生,微臣打扮成仆人,悄悄溜出皇宮,自然可以隨心所欲。”


    要說如何做奸臣,就應該向楊戩同誌學習。


    就這麽地,宋徽宗趙佶喬裝打扮一番,右手擰著一把折扇,和楊戩偷偷摸摸潛出大內,那真是人不知鬼不覺。


    沒想到從角門子一出來,剛好迎頭撞上同樣喬裝打扮的高俅。


    宋徽宗趙佶頓時欣喜異常:“愛卿來得正好,我們君臣三人聯袂夜遊一番,也是人生樂事。”


    三個人一路穿街過市,的確看見很多熱鬧,但都是商店、茶樓、酒家、食館,並沒有宋徽宗心中所想的那種娛樂。


    高俅還在裝模作樣:“娛樂自然是有的,可惜微臣一時記憶不起。”


    楊戩橫了高俅一眼:“陛下,有一個所在就是極樂之處,名字叫做晚香坊。高大人的蹴鞠隊,就有那裏麵的小娘子。”


    宋徽宗腦海中馬上出現蹴鞠場上那些窈窕身影,頓時眉開顏笑起來:“既然有如此好去處,趕緊前麵帶路。”


    沒想到轉過兩個街角,高俅突然低唿一聲:“陛下,那邊不是王大人嗎?這等時分他來作甚?”


    宋徽宗定神一看,前麵一個儒雅秀士,長袖飄飄一路走過來,正是左宰相王黼王相公。


    王黼,綽號小潘安,好色更甚於登徒子,東京汴梁城的妓女沒有幾個不認識他的。王黼小潘安的名號在娼門之中,和朝廷之上一樣響亮。


    “別急!”宋徽宗一把抓住高俅:“沒想到王黼打扮得如此俊俏,倒也古怪。且慢驚動他,看看他究竟想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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