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沒有發生什麽情況,李憲也就靜下心來督促女兵連訓練。


    金國騎兵的製式單刀三斤半,長度三米三,直刃三指之寬,其實是唐刀製式。


    這種兵器屬於金國拐子馬,也就是遊騎兵的兵器,而且還是單手刀。


    三斤半這個重量,對於女兵連的姑娘們略微偏重,單臂揮動時間長了有些費力。她們最適合的應該是木柄花槍,長度一米八左右,可惜這裏沒有鐵匠打造槍頭。


    姑娘們年齡太小,力量自然有限,使用這種單刀無法磕開敵人的兵器,正麵搏鬥肯定不行。


    李憲主要訓練戰馬奔馳過程中的劈刺技術,全連一百多人衝擊起來,有一定威懾力和自保能力。


    為了達到整體威懾力的效果,李憲讓姑娘們在刀柄上拴上一根紅綢,這樣把單刀插在後背上既便於反手拔刀,行進途中迎風招展有一股氣勢。


    這一次繳獲了五百副騎兵皮製胸甲和皮盔,李憲讓姑娘們按照自己的身材重新改製,然後統一穿戴皮盔皮甲,增加一定防護能力的同時,鍺紅色牛皮胸甲更有整體氣勢。


    經過三天時間的調整演練,女兵連基本掌握了單縱隊、雙縱隊高速前進,這是為了行軍途中看管馬匹和戰俘。


    以此為基礎,李憲著重演練了三角形雁翎陣衝鋒。


    這是突襲陣型,尖兵自然就由李憲擔任。其目的是衝破敵人的封鎖線,並不是要展開大規模戰鬥


    王節雖然隻有十三歲,但是力量比女兵還是大得多,所以緊跟在李憲身後作為掌旗使。


    張彥他們一連五天沒有發現附近有敵情,李憲磨練女兵連已經初見成效。


    現在已經不再是一百多人紮堆,而是分成了兩部分。通過不斷演練,具備一定戰鬥力的四十人被挑選出來。


    連長牟長霞帶領四十騎,分為兩個二十人的固定縱隊。平時負責臨時營地的巡邏任務,遇到敵人的時候跟隨李憲作為機動打擊力量。


    副連長薛沁兒帶領六十一騎,分成三個固定縱隊。平時負責看守戰馬和物資,遇到敵情驅趕馬匹隨後跟進,或者是提前通過封鎖線。


    這樣一來,內衛女兵連已經能夠做到動作整齊劃一。唰的一聲,一百多人可以同時把單刀拔出來,終於有了軍隊的模樣。嗯,應該是有了儀仗隊的雛形,可以進行表演了。


    不管怎麽說,一百多母老虎提著單刀縱馬馳騁,看上去還是威風凜凜。在沒有真正交鋒之前,誰也不敢掉以輕心,李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隨著姑娘們的年齡增長,力量自然越來越大,真正的戰鬥力才會慢慢形成。目前隻能嚇唬老百姓,或者嚇唬沒有兵器的俘虜。”


    到第七天,受輕傷的戰馬都已經基本沒事了。李憲開始進行全連合練,主要目的就是演練分工協作。


    牟長霞率領四十騎在前麵開路,薛沁兒率領六十一騎驅趕馬匹隨後跟進。


    反正群山之中場地足夠大,戰馬每天也需要奔跑兩個小時。練兵遛馬一舉兩得,為接下來的千裏大遷徙做好準備。


    這一次繳獲戰馬四百二十六匹,雪恥連已經裝備六十五匹,還剩三百六十一匹馱著食物、弓箭和其它戰利品。一旦長途奔馳起來,動靜肯定小不了。


    第九天晚上,郭小乙的一個偵察班碰到張彥,兩支部隊終於接上頭了。


    “完顏彀英雖然狂怒不已,但就是不從馬場出來,突襲馬場的戰鬥沒有進行。偵察連和契丹連在白登鎮周邊劫掠一番,獲得了足夠的給養之後,目前已經迴到猴子山一線隱蔽待機。”


    張彥首先把兄弟部隊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後才匯報自己的偵察結果。


    “公子,要想和主力部隊匯合,我們就要通過密穀口。我最近三天都是親自帶一個班到密穀口暗中巡視,暫時沒有發現什麽特殊情況。但是,在我們西北方向發現了情況。”


    “西北方向?”李憲聞言一驚:“那不就是白水濼附近嗎?”


    張彥點點頭:“白水濼西南四十裏有一座貓兒莊,這裏剛好是白水濼到大同府的交通要道,此前經常有胡匪打劫過往客商。金國和遼國在白水濼大戰一場,附近的土匪本來不見了。可是前天我卻發現一個熟人,他原來就是那裏的土匪。”


    “哦?”李憲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發現他了,他看見你沒有?”


    張彥不敢肯定:“這個很難說。我們每個班都是在固定的路線上巡邏,我的任務就是帶領一個班隱蔽在暗處,專門查看有無特殊變化。前天晚上返迴的路上,遠遠看見三匹馬,其中一人似乎就是我曾經追殺過的一個土匪。”


    李憲沉思片刻才說道:“從明天,不,從現在開始,你們五個班收迴來三個在附近暗中巡邏,外麵兩個班集中在一起巡邏,當心土匪各個擊破。在草原上出沒的胡匪來去無蹤,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貓兒莊一帶的胡匪,頭領叫什麽名字?”


    張彥低聲說道:“我當都頭的時候,三年前追蹤過一次。大頭領好像叫宇文垂,二當家的叫做赫連智。我認識的那個家夥叫做閻方,不是三當家就是四當家。此人在馬背上能夠左右開弓,百步穿楊。江湖諢號拿鷹手,煞是厲害。”


    “可惜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少人,究竟有沒有固定山寨。當時的大遼國上下烏煙瘴氣,根本沒有人去管這件事情。我當時手下還不到十個人,而且沒有戰馬。雖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最後也隻能幹瞪眼。”


    李憲神情嚴峻:“命令兄弟們嚴守營地,加緊巡邏。我們明天或者後天就要離開這裏,絕對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胡匪鑽空子。”


    張彥領命而去,但是李憲卻緊張起來。


    草原深處的胡匪可不是開玩笑的,來去如風,殘忍好殺,那是延續數千年的傳承。一直到後世的二十一世紀都沒有徹底消失,可見他們的生命力多麽頑強,比一般的正規軍難纏多了。


    李憲當天晚上下達命令,女兵連全部收縮到臨時馬場附近,而且在兩座小山頭上擺成掎角之勢,進一步完善了竹鏢密集陣,防止意外事件發生。


    胡匪的行蹤神秘莫測,一般不會輕易現身。張彥能夠發現自己的老熟人,比兔子還精的胡匪不可能沒有察覺。


    而且李憲有所明悟,剛開始來到這裏的時候,女兵連的訓練都是以班為單位進行,所以動靜自然很小。


    後來全連合練,而且每天趕著數百匹戰馬滿場飛奔兩個小時,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這裏藏著千軍萬馬。


    恰恰這個時候,張彥就發現了自己的老朋友。這個時間點實在是他媽的太巧了,都巧到他姥姥家去了。


    定更天的時候,李憲把身上收拾停當,背上青龍劍離開帳篷,投身到茫茫黑夜之中,整個過程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個山中盆地進出通道隻有兩條,一個是東麵插向密穀口,一個是西麵進入官道。


    密穀口東麵就是猴子山一線,那裏有郭小乙的偵察連、蕭焯的契丹連,胡匪不可能到那裏去打秋風。


    最大的可能就是從西麵過來,所以李憲拿出前一世的本事,仿佛夜遊神穿行在小盆地西麵的密林之中。


    二泉山,因為這裏有兩眼活泉而得名,也是李憲選擇此處作為臨時營地的原因。如果不是金國和遼國開戰,這個地方就是最好的牧區。


    李憲沒有準備繞出去太遠,畢竟他的準備工作基本就緒,這兩天就要離開了。所以李憲爬到一棵突出的大樹上坐下來,居高臨下監視西麵的官道方向。


    把身邊的這些人安全帶迴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放到一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要別人不找自己的麻煩,李憲絕對沒有心情去惹別人。


    李憲不想惹事,就是因為完顏宗翰的主力部隊馬上就要迴來,山西北部區域實在是太危險。完顏宗翰的主力部隊現在絕對惹不起,那就隻能先當鴕鳥躲起來。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孤立的,一旦發生就有必然的因果關係。


    如果李憲沒有繳獲數百匹戰馬,自然就不會有近千匹戰馬狂奔的壯觀場麵。如果沒有女兵連三天時間的合練,也不會產生這麽大動靜,自然就不會有額外的麻煩。


    可是,如果李憲沒有發起馬牛穀戰鬥,就不能把完顏亮和完顏彀英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陳潤組織兩百多人轉運物資就搞不成。


    既然必須發起戰鬥,李憲當然要把敵人一棍子打死,結果就有了戰利品,一切都無法避免,這就是因果報應。


    有人說了,蕭焯的契丹連、郭小乙的偵察連,都具有比較強大的戰鬥力,為什麽不讓他們帶上東西趕緊走?


    把自己有限的主力作戰部隊變成輜重隊,那不是找死嗎?李憲從來就沒有這個念頭。


    他寧願花力氣臨時訓練女兵連,也不可能自廢武功使用偵察連和契丹連,那是留著最後救命才用的。


    恰在此時,李憲發現了動靜,三條黑影出現在視線中。他們沒有騎馬,而是弓腰步行向這邊過來了。


    李憲提起全身感知力,同時把目力放到最大向遠處看去,也沒有發現三個家夥身後有大部隊行動。


    這很容易判斷,因為深山密林之中如果晚上有大動靜的話,夜驚宿鳥是基本常識。


    但李憲什麽都沒有察覺到,所以他覺得莫名其妙。


    “怪事,果然是三個家夥鬼鬼祟祟,並沒有帶大部隊過來。難道這三個家夥覺得自己是神仙,能夠對付老子手下近兩百人嗎?這他娘的也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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