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的問題確實比死人難辦。


    一百三十多名土匪的處理問題,是殺,還是流放千裏之外的嶺南?


    這些都需要一個個審判和畫押確認,然後上報知府大人,再由知府大人審核確定,然後上報朝廷,等待朝廷的結果。畢竟涉及到一百三十多號土匪的性命,不能私自亂做主張。


    當時,自己騎虎難下,狠不下心來,如果自己狠一點,當場就把這些土匪全部殺掉,也就沒有這麽多麻煩事了。


    以一書生之力能當上四百多號土匪的頭子,背後沒有官方扶持是不可能的,而且四五年來幹了無數的殺人放火之事,卻沒有任何官府的人員來繳滅,想想也就能明白了。


    白麵書生背後一定有一位京城的大人物罩著,狂風幫的作用就是幫助其收刮民脂民膏,讓他可以幹些見不得人的勾搭。


    捅婁子了!


    哎,剛一入官場,就得罪了通天的勢力,看來以後的日子精彩了。


    這還不完,被打斷雙腿的白蓮教白長老不哭不鬧,安安靜靜的,很是配合王歡的工作,把自己是白蓮教主的親弟弟的身份,為什麽要來,為什麽要槍水車等等的情況交代的一清二楚。


    可關於其他的白蓮教的任何消息卻一問三不知。


    白長老的意思,王歡很明白,就是讓自己掂量掂量。如果白蓮教主的親弟弟在越苗縣死了,那縣令大人您就等著白蓮教的衝天怒火吧,那可是不死不休。最好的情況就是縣令大人您把我給悄悄地放了,當從來沒有見過我,大家以後還是朋友嘛。


    可是阿大,阿二和四位年輕苗女的慘死時時出現在王歡的麵前,時時提醒著王歡,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所以,對於白長老的最好處理方法,王歡絕對不會答應。


    白蓮教,狂獅幫背後的靠山,兩座即將到來的勢力,我一無權無勢的縣令真的惹不起,我該如何是好了?


    “哎……”


    想到此,王歡深深地歎口氣,沉悶不已。


    越苗縣太窮了,沒錢,可春種馬上就要開始了,而且開山造田二千畝,建設養蠶廠和織布廠等工程也即將要開始,這些都需要人力和財力的支持。


    白蓮教和狂獅幫的背後靠山一定會來的,隻是早晚的事,如此,越苗縣發展的大計一定會受到影響。


    事都擠在一起了,王歡更是煩悶,而且還對此毫無頭緒,不由披上外套,一個人趁著夜色來到了街道上。


    夜色如墨,天空隻掛著幾顆星星,閃爍著一絲星光,烏雲三兩朵,隨意地飄著,一幅慵懶的模樣。現在是夜晚十點多,如果是以前,圖苗鄉家家戶戶早就熄燈進入了深深的夢鄉了,而此時街道兩邊的屋裏卻亮著燈光,忙碌的身影不斷跳動。有準備第二天買早點的夫妻正在準備食材,有準備五天後的春種而修繕鋤頭等田間工具的漢子,有剛從圖苗鄉水車廠迴來和父母嘮嗑的年輕人,有正在閑聊家常的婦女們,有追著小孩趕讓其睡覺的母親……


    一切的一切,是如此美好,充滿了人間的煙火,滿是生活的恬淡舒適,讓王歡不由地慢慢地走著,仔細地看著,羨慕地傾聽著。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


    “歡哥,你想家了。”


    一聲悅耳的聲音響起,突然打斷了沉思的王歡,不由抬頭一看,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聖女金靈茹的房子麵前,而自己剛剛念出的一句詩句,恰好讓她聽到了。 “有點。”王歡唿了一口氣,然後點頭道。


    “那你能和我講講嗎?”金靈茹小聲的問道,眼中卻帶著濃烈的期待,就好比一隻母鴛鴦看著另外一隻色彩斑斕的公鴛鴦的樣子。


    “我,荊楚人士,家中父母健在,有一個鬼精靈的妹妹,從小父母為了我讀書,縮衣節食,過得很是清苦,還好我沒有讓他們失望。寒窗十幾載,終於考上了進士,可還沒來得及讓父母享福,在家裏多待了幾天,就急急忙忙趕到了越苗縣。現在,不知父母身體是否還好,小妹是否依然調皮?”


    “聽說書的先生說,父母健在不遠遊,說真的,真是苦了你。”金靈茹看著王歡的眼光有點心疼,想伸出手安慰一下失落的王歡,但顧及男女的名聲,愣是沒有邁出這一步。但是對此,金靈茹轉眼就想到了好主意,建議道:“你可以給她們寫信啊,或著派人把他們接過來,這樣不就可以一解思念之情了。”


    “對啊,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了?”王歡一拍腦袋,折騰時間太忙了,操心的事太多了,都把關鍵的事給忘了,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而且你父母和妹妹來了,我們可以照顧他們,可以帶他們去越苗縣各個村去玩,他們一定會開心的。”聖女金靈茹繼續建議道。


    “對,不錯,是的。父母在老家,沒有多少經濟來源,如何過日子?再說我妹妹也是個搗蛋鬼,隻會平添麻煩。把他們接過來,讓他們瞧瞧,走走,很不錯!”


    看見王歡變得高興的表情,有點想手舞足蹈的樣子,白靈茹心裏美滋滋的,因為隻要你父母來了,我就可好好孝敬他們了,讓他們認可我,進一步收我為媳婦。哈哈哈,想想就有點小激動。


    陰霾一掃而空,還有什麽比家庭團聚更高興的事了?管他什麽白蓮教的報複,管他什麽狂獅幫的囂張,惹了我,就算皇帝老兒也不行。


    “謝謝,謝謝!”


    “不用,能幫上聰明絕頂的縣令大人,也是我的福氣。”金靈茹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裙角輕輕搖晃,滿是撒歡的小女人姿態。


    “今晚的篝火晚會,你有事出去了,沒有見到我的絕美舞蹈,真是可惜啊!”


    王歡現在心情很好,困在心頭的陰霾解決了,對於白靈茹的言外之意,王歡很是明白,想也沒想就請求道:“哦,是嗎?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現在能否在觀賞一下了?”


    誰讓古代沒有娛樂節目,沒有電影,電視了?


    “一冥雨惦惦的落”


    “月蒙蒙暗淡的路”


    “雨水的光影閃閃爍爍”


    “伴阮的希微”


    “是秋水的彼此一瞑”


    ……


    白靈茹一邊婉轉地歌唱,一邊跳著苗族特有的舞蹈,抬頭,挺胸,折腰,亮出秀麗的臉龐和那能說出千萬種語言的眼睛和眉毛。金靈茹用她的長眉,妙目,腰肢,頭上的頭飾和腰間的鈴鐺,配合著細膩迷人的舞步,一時輕雲般慢移,一時旋風急轉,千變萬化,變化無窮。舞姿之美,讓王歡沉迷不已,不知身在何方。其舞蹈宛如在林中跳動的鳳凰,時而跳躍,時而飛翔,時而衝刺…,不一而足。


    美,真美,美得讓人沉醉!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王歡在這一刻是真的懂了,原來前輩們真的沒有欺騙我,古代的苗族女子舞蹈真的很美啊!


    傻樣,看醉了吧!


    看來不靠譜的金阿妹的建議這次是對的,要想讓這呆子開竅,就要在他麵前跳一支舞蹈。瞧你傻樣,可不要留口水哦!


    見王歡看的如癡如醉,聖女金靈茹跳的更加賣力了,不斷扭動腰肢,拋出一個個勾魂媚眼。而因此看得王歡直咽口水,下身更是頻頻反抗,再這樣,我真的就受不了了。


    可就在此時,一身尖叫響起,打破了曖昧的氣氛,讓跳舞的聖女金靈茹連忙害羞地跑迴了房間,把門關得死死的,不留一絲縫隙。而看的正盡興的王歡一下惱怒不已,這是誰啊,這麽缺德!


    “老爺,老爺,可找到您了,我還以為你扔下我了,不要我了。”二狗子一臉的委屈,像是死了爹媽似的,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似的。


    “滾!”


    “為什麽?”二狗子一臉懵逼,更加委屈了,想想這幾天,我也沒有得罪老爺啊!


    “沒為什麽?”


    “老爺,深夜了,該睡覺了,夜裏不安全。”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要想了,一根勁的二狗子厚著臉皮,繼續說道。


    “哎,被你打敗了,好了,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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