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木頭樓房早已老化,秦思洋前腳離開,後腳整棟樓就都燃了起來。


    熊熊大火,根本無法撲滅。


    消防隊趕到的時候,隻能無奈地看著大火將一切燒光。


    半個小時,這棟三四十年曆史的木樓,末世降臨前後的見證者,就化為了灰燼。


    消防隊在灰燼之中查看,最終發現了一具已經被燒焦的屍體,屍體上還插著一把已經被火烤得發黑的刀子,於是立刻聯係了警察局。


    接到報警後,警察局立刻派人來到此處。


    領隊的依然是奧洛夫探長。


    奧洛夫踹了腳立著的黑色木頭,木頭應聲崩裂,碎成了許多塊。


    看著這片區域,他搖了搖頭:


    “這種大火,最近好像常見。”


    羅伊蓮娜說道:“是,隨著我【聞香人】序列被更多的人知曉,他們都知道,隻有用火,才能徹底消除自己留下的氣味。所以,罪犯在作案的時候,尤其喜歡用火。”


    “罪犯?這場火不是意外?你已經帶人勘察過現場了?”


    “是的,奧洛夫探長。在灰燼之中,有一具被燒焦的屍體,胸口有一把刀子,保持著雙手反綁的姿勢,應該是被人殺死。”


    “帶我去看看。”


    “好。”


    兩人都是序列能力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一路踢開了些燒焦的木板,來到劉大誌麵目全非的屍體前。


    奧洛夫蹲下身,掏出一根雪茄,用小剪刀剪了個口子,然後放在一旁還在燃燒的木頭上引燃。


    他抽了一口雪茄,然後仔細端詳這具屍體。


    “表麵看起來,確實是被綁住,然後被人直接從胸口刺死的。給我雙手套。”


    一旁的警員給奧洛夫遞了一雙白手套。


    他叼著雪茄,戴上了白手套,便開始擺弄著劉大誌的屍體。


    “這個人的下巴段斷了,似乎是什麽重物撞擊的結果,有什麽線索麽?”


    一旁的警員搖搖頭:“沒有,一場大火把許多證據都燒毀了。看他的骨頭變形樣子,似乎是被棒球棍擊打的後果。”


    “這裏比較貧困,少見棒球棍這種東西。就算有,應該也是木製的。所以,我們也根本找不到這件兇器。”


    奧洛夫點點頭,認為警員的分析很有道理。


    “周圍的鄰居有誰知道些甚什麽嗎?”


    “有。死者叫劉大誌,在附近的網吧當網管。案發時間大概是七點二十到七點二十五。他的鄰居在大火之前,都聽見了有人敲他的門,讓他把門口的垃圾丟掉,似乎起了些爭執。”


    “根據時間線來看,入室殺死劉大誌,並且搶劫了他的房子的,應該就是那人。”


    “那人的長相知道麽?”


    警員搖頭:“沒人看見。因為太早了,很多人都還沒睡醒。聽見劉大誌和人爭吵的,都是早起要去上班的人。”


    奧洛夫聽後沒有迴應,低眉思索,然後問道:


    “劉大誌家裏的條件,是這棟樓最好的麽?”


    “不是。這棟樓有兩個在化妝品廠的女工,她們的收入都比劉大誌要高。這兩個人都有手機,正是他們撥通了消防局的電話,才叫來了消防車。”


    “她們結婚了麽?”


    “一個結婚了,一個是獨居。”


    聽到這些後,奧洛夫搖搖頭:“這個案子,還是先不要定性為入室搶劫吧。”


    “為什麽?”


    奧洛夫沒有立刻給出迴答,又眯著眼,吸了兩口雪茄:“如果是入室搶劫,為什麽不去搶那個單身的化妝品廠女工,而是搶劉大誌這個普通的網吧網管?”


    “這……或許是臨時起意?”


    “臨時起意?這個人看起來並不像。先是爭吵,讓劉大誌開門,然後才進入殺人搶劫放火,手法熟練,針對性強。”


    “如果他是臨時起意,應該是守在這裏,誰一個人出門了,就去綁了誰,然後搶了他的鑰匙入室搶劫。”


    羅伊蓮娜問道:“奧洛夫探長,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殺劉大誌?”


    “我隻是說,很有可能。具體的事情,還要再查一查才能知道。對了,你們說他是網吧的網管?”


    “沒錯。”


    奧洛夫環顧了一下四周:“能在這種安全區邊緣開網吧的人,恐怕不會是什麽背景簡單的普通居民。去找他問一問,或許能夠有所收獲。”


    王德發在網吧裏正閑坐著,迎來了奧洛夫等人。


    “喲,警官們,怎麽來我這個小網吧了?有什麽事情需要我配合麽?”


    王德發臉上恭恭敬敬,心裏卻在想,究竟是自己做的哪件事情被人捅了出來,引來了這些警察。


    他在這裏經營網吧,做過不少灰色地帶的事情,隨便哪一件被抖落,都足夠讓他在警察局裏過幾年苦日子。


    “我們來,和你無關,隻是想和你了解個人。”


    “警官們要了解誰?”


    “劉大誌,你知道吧?”


    “哦,是我們網吧的網管,他今天在家休息呢,警官們找他有事?他沒有手機也沒有電腦,我沒法聯係上他,警官們可能得明天來了。”


    奧洛夫搖搖頭:“不,我們不找劉大誌。我們就是找你。因為就在今天上午,劉大誌被人殺了。”


    “被人殺了?”王德發瞪大了眼:“他一個死肥宅,殺他幹什麽?”


    奧洛夫看王德發的驚訝似乎不像裝出來的,又問道:“你知不知道,他最近得罪了什麽人?”


    王德發一頭霧水:“他一個網管,隻管收費和開機,能得罪誰?就算得罪了人,誰會殺他?”


    饒是王德發想破頭,也猜不到,殺劉大誌的,就是今天剛剛和他見過麵的秦思洋。


    奧洛夫又說道:“現場勘探,他似乎是被入室搶劫的。這一點,你有沒有什麽線索?”


    “長官,入室搶劫這種事,就是謀財害命,您問我,我哪有線索啊!”


    奧洛夫覺得王德發可能沒什麽嫌疑,但還是問了句:“你今天一天都在網吧?”


    “昂,一直都在。您可以問這裏上網的人,都能作證。”


    “沒錯,王老板一直在。”


    “是,我也能證明。劉大誌要是死了,肯定跟王老板無關。”


    “王老板,我記得你今天早上好像被人找,離開了一會?”


    一個滿臉麻子的青年人,笑著說道。


    王德發皺眉,發現這個青年人似乎是因為之前拖欠網費,被他罵過一頓的人。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警察麵前給他使絆子!


    王德發眯起眼看向那人,腦子裏想著該如何給他一個教訓。


    奧洛夫聽到麻臉青年的話,問道:“王德發,他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王德發也無所謂。因為在他看來,劉大誌的死與秦思洋肯定沒有幹係。


    “找你的人是誰,什麽時候找你,離開了多久?”


    “我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了,哎呀,不知道為什麽頭好痛,根本想不起來了。您問那個麻臉青年就是了,他估計比我記得清楚。”


    這次,對於奧洛夫的詢問,王德發不再那麽熱情,而是裝作頭痛避開了話題。


    劉大誌的死與他無關,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稍微配合一下也就算了。


    這個白發探長居然問他的私事。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一片貧民窟中開網吧是什麽意思麽?私下的事,隨便撂出來一件,他個探長都兜不住,是能隨便說的麽?!


    奧洛夫瞧著王德發的臉,露出了不悅的神情。


    王德發也假裝捂著腦袋,從雙手之中露出了一隻眼睛,陰冷地盯著奧洛夫,充滿了警告意味。


    奧洛夫知道王德發背景複雜,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太過為難他。


    更重要的是,怎麽看王德發都與劉大誌的死無關。


    於是,他走到了那麻臉青年跟前:“請問,你記得老板是什麽時候離開,離開了多久嗎?”


    那麻臉青年眼珠轉了一下,說道:“他大概是七點離開,走了一個小時左右!我聽您剛才說劉大誌死了?沒準就是他幹的!”


    “放屁!”麻臉青年旁邊的一個人說道:“王老板七點多給我開的機子,我在這裏的時候他一直都在,怎麽可能離開一個小時?!”


    麻臉青年撇撇嘴:“那就是我記錯了。”


    王德發則在吧台攥緊了拳頭,這個麻臉青年似乎跳的有些厲害,以為他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網吧老板了。


    聽到旁邊人的解圍,奧洛夫又問道:“那麽,你是幾點開機的,我可以看一下麽?”


    那人看了下登錄的信息,說道:“七點十三。”


    “好,謝謝。”


    那把火是七點二十左右燒起來的,王德發沒有作案的時間。


    奧洛夫看了眼已經不打算繼續配合查案的王德發,說道:“王老板,如果有什麽線索,歡迎與我們聯係。”


    “不送。”


    王德發懶得再與奧洛夫等人交談。


    奧洛夫帶著警員離開。


    “奧洛夫探長,這個網吧老板肯定有問題!要不我們查查他!”羅伊蓮娜在奧洛夫身邊提議道。


    “他當然有問題。”奧洛夫又點起了一支雪茄:“但是他的問題,你查不了。我在迴西格瑪區之前,也查不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羅伊蓮娜,不要對所有的事情都好奇,隻專注於已經發生的案子,是我對你的告誡,希望你能記住。”


    羅伊蓮娜看了眼奧洛夫深邃的目光,點點頭。


    在奧洛夫等人走後,王德發掏出了手機,走到倉庫裏打了個電話。


    “喂,老蛇,我。現在有空麽?幫我做個人。”


    “嗯,價錢還是按照之前的。你放心吧,來我網吧的,哪有什麽正經人,你就算全弄死,警察局也找不到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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