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想過巴蘭特還有這樣的一麵。


    被摔的一哽哽的赫雷趴在地上,抬起頭詭異的盯著那個肥胖的家夥。


    那個刻薄卻又笨拙的形象瞬間在他腦海中破滅。此時的胖子仿佛一隻桀黠暗伏的猛獸。


    那氣勢還有之前出手的速度,都明確的告訴了赫雷,這家夥的身份絕不簡單。


    “你.....對就是你,你出去門口等著。一迴我叫你再進來!”


    不理會赫雷那意外的目光。巴蘭特指著手足無措的小班托,後者逃命似的跑出房間。


    “說說吧,我想你應該有話對我說!”


    巴蘭特直起身子,雙手環胸盯著地上的赫雷。


    後者斜著上方的胖子,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的悶氣吐出,緩緩坐了起來。


    他沒有迴答,兩人就這麽對視著,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巴蘭特的目光有些深邃,完全不同往日那種懶散迷糊的神態。


    而赫雷的目光則顯得陰柔其中還有一絲別的東西在閃動。他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略顯嘲諷。可鬢角流下的汗珠卻又證明出他內心的緊張。


    “你不打算說點什麽?”


    過了許久,房間內的安靜被打破。巴蘭特斜了斜身子,好像要換一個舒服的姿勢。而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麽冷漠,厚厚的嘴唇抿了抿有些似笑非笑。


    “沒什麽可說的,該知道的你自然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就沒必要知道!而且相信我,你知道了對我們都沒好處。”


    赫雷冷冷的與對方對視。坐直身子擴了擴胸,引得身上的盔甲噶吱吱亂響。


    “你剛才對那小家夥起殺心了,我想知道為什麽?”


    巴蘭特很不喜歡那混蛋的神情,那樣子好像對什麽都毫不在乎。甚至有一種對生命的蔑視。而且那種蔑視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他自問遊走大陸半輩子,見過各種人,其中不乏高手。可不知為何,每次見到這小子都多少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危險氣息。


    巴蘭特自認不會看錯。這小子修為很低,甚至於鬥氣入門都沒達到。


    可就是這麽個家夥,竟然能讓自己感覺到危險。這不能不令他吃驚。


    特別在此時,與那小家夥直觀的麵對,他那種危險的感覺更加深刻。


    這小子無論是生理還是肢體都反映出他內心此時是恐懼的。可那眼神中閃爍的光芒卻又證明,這家夥對自己毫不在意。


    那對這家夥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家夥是個瘋子。而且是那種十足的充滿理智的瘋子。


    這種人很可怕,他們懂得審視適度,卻不失熱血上頭同歸於盡的勇氣。在地下世界中,這樣的人往往被冠以送葬者或是死士的名諱。


    也就是說。這類人一生隻有兩種命運。


    “要麽將你送入地獄,要麽將自己送入地獄。”


    巴蘭特見過這樣的人,大多都是那種數十年沉浸在生死邊緣的強者。


    他無法理解。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要怎樣的經曆才能另他造就出這種性子。


    其實之前的一切都隻是試探。當然,從赫雷一年前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就有這種預感。隻是現在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


    這小家夥一定有什麽秘密,而且從這家夥的作為可以看出。這混蛋經曆過很多常人無法想象的經曆,要不然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性情。


    想明白這些,巴蘭特嚴肅的表情就變得有些鬆動。冷淡的目光再次恢複那種懶散沒有焦點的狀態。


    “說說吧!雖然你沒動手,但怎麽說你也是在我酒館裏。你總要給我一個交代!至於你的秘密是否對我有好處,那是我該判斷的事情,而不是你。”


    巴蘭特站起身從旁邊提來兩瓶酒,丟給赫雷一瓶,自己又猛灌了一口。


    赫雷接過酒很痛快的也灌了一口,之後擦擦嘴角。輕笑一聲身子向後靠了靠。


    “沒什麽可說的。因為我沒想殺他。當然了,如果我認為他對我有危險,我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


    “哦......?”


    巴蘭特一蹙眉,頓了頓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他的話。


    他知道這家夥不會騙自己。當然,不是因為他相信對方而相信,隻因為對方是那種值得相信的性格。


    這種性格雖然極端,但不可否認。這種人骨子裏是高傲的。特別是在一個他自認危險的情況下。更能點燃他內心的孤傲。


    這種性格說好聽了是不屈。說難聽了就是骨頭硬死扛的瘋子。


    不過巴蘭特顯然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因為他清楚,自己再問也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有他的辦法,他含笑的看著赫雷。緩緩的道:“你不說也不要緊,大不了一會我跟小班托談談。我相信從他嘴裏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他說完,不經意的喳喳嘴,懶散的目光注視這赫雷的變化。


    後者聞言眉毛微微有些揚了一下,眼睛也在下一刻在屋內的擺設上來迴掃過。直到他看到遠處桌子上放著一把匕首,他的目光才略微頓了一下。


    巴蘭特心裏冷笑,這混蛋在打什麽鬼主意他當然清楚。也為其大膽的想法有些頭痛。畢竟他並不想真的把這個混蛋怎麽樣。


    “你應該相信我,因為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們相識也一年多了,如果我真對你有什麽想法。難道我會看著你調戲我得女兒?”


    巴恩特想換一種氣氛與這家夥說話。因為直到現在,他最多也隻是好奇這家夥的身份而已。


    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好奇雀躍會弄巧成琢。特別在你麵對一個瘋子時,好奇心真的可能害死人。


    “教廷在追殺我......!”


    詭異的氣氛下,簡單的六個字從赫雷口中吐出。沒有被壓抑的憤怒,沒有吐露心聲的喜悅,更沒有與人分享的解脫。


    這六個字像六塊石頭沒有任何情緒。隻是在他說出這六個字時,目光閃動著一絲嘲弄的神情。


    聽到這六個字,巴蘭特身子顫動。肥胖的身體猛地從床上站了起來。牛眼圓睜驚異的敲著那麵臉笑容的混蛋。


    “嘿嘿......吃驚了?是不是感覺自己惹到了麻煩?”


    赫雷似笑非笑的看著巴蘭特。有些幸災樂禍更有些得意。可能是因為自己終於掌握了主動。


    巴蘭特根本沒有理他,粗大的手掌啪啪的拍著腦門。肥大的身子在屋子裏來迴轉悠。


    “我就說沒好事,原來你個混蛋竟背著這麽大的麻煩。唉......失算,失算。都怪我嘴賤!”


    巴蘭特十分無奈,一屁股做到床上。表情顯得十分沮喪。顯然對於教廷這兩個字,他十分敏感。


    “後悔了?可惜晚了。哈哈......!”


    很開心看到那老混蛋此時的表情。赫雷丟掉手中的酒瓶,栽頭躺倒地板上。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把我交給教廷。第二跟老子一塊背著。”


    說著他一隻胳膊支起身子。嘿嘿壞笑道:“告訴你,這事你別想裝做不知道。老子屬於貼上死挨上亡那夥的。我也實話告訴你,老子被教廷追殺了十六年......對!十六年你懂嘛。也就是說,我從出生開始便被教廷追殺。”


    “嘿嘿,現在知道有多嚴重了吧?”


    赫雷一頭躺在地上。這家夥現在有些人來瘋,說白了有些抽風。也不知道他因為對方的困窘開心,還是為又有了一個跟自己一樣的倒黴蛋開心。反正他笑得很得意很張狂。


    “你瑪的,你就是個混蛋!”


    巴蘭特嘶吼著,大步走過去抬腿給了他一腳。


    那混蛋胸前的女士板甲。被巴蘭特一腳踹癟。胸甲變形擠壓著胸腔,另那無恥的混蛋連笑帶喘。


    “咳咳......咳咳......發火,對!發火就對啦!!哈哈,你應該發火。就跟老子似的,被人不明不白的追殺了十六年。當然應該發火。哈哈......!”


    可能是他從未對人吐露過自己的遭遇。這一刻,那混蛋竟然有種淋漓盡致的通爽。


    他大喊大叫,仿佛要將壓抑了十六年的憤怒無奈以及不甘,完全釋放出來。


    引得外麵的小美女斯托麗娜,因為那爭吵和大笑往裏偷看。


    “唉......”


    看地上的家夥發瘋。巴蘭特苦笑一聲做到床上。


    他很苦惱,自己雖在地下世界也算是一方強者。可與教廷相比,無疑跟螻蟻沒什麽區別。


    特別聽到那瘋子自言自語的說詞。能被教廷追殺十六年,想想就讓人膽寒。


    再看看地上那混蛋,他開始有些佩服這家夥。


    一個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的巴德小子,竟然能在教廷追殺下逃亡十六年。怎麽聽怎麽像個神話。


    他相信這瘋小子不會說假話。那麽他又是如何從教廷手裏逃脫這麽長時間的呢?


    這一刻他想了很多。作為地下世界賞金獵人公會的分管主腦。對大陸眾勢力的了解絕對能超過大多數人。


    也正因為了解,所以他對教廷的忌憚才更加深重。


    那可是一個讓任何勢力都仰望的龐然大物。哪怕是現今世界的三大帝國的統治者。麵對教廷也隻能避讓。


    而現在擺在自己麵前的正如這小子說的。隻有兩條路,要麽將這小子交給教廷。要麽跟他同流合汙。


    巴蘭特喳吧喳嘴怎麽想怎麽苦逼。一陣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湧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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