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但終究讓兩人重逢,這讓韓昕揚倍感珍惜。


    他親了親蘇蓁的額頭:“你放心,我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了。”


    那一年他失去了至親的父母,轉頭又把她弄丟了,如今他們能夠重逢,他不會再讓她受苦。


    對於兩人感情的升溫,最早發現、看得最真切的,莫過於家裏的阿姨。


    她這幾天過來韓先生家裏,發現主臥的床鋪已經好幾天保持原樣了,蘇蓁的臉色又是一天比一天好,心下了然,又在蘇蓁麵前問:“你看,我需不需要做個什麽滋陰補腎的湯,給你們補補身體?”


    蘇蓁腦袋上掛了三根黑線,連忙說:“不用的,您有心了。”


    事實與鍾點工阿姨的想象有些出入。


    她最近隻是單純地睡得好而已。


    那天把童年過往全跟韓昕揚說過之後,蘇蓁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連多年的失眠問題都有了明顯的改善,幾乎倒頭就睡,而且睡得特別踏實。


    她睡得早,自然起得也早。那天清晨,她在醒來之後發現韓昕揚正抱著她睡大覺,嚇得她差點就把他給推下床。


    “半夜又下雨了,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啊。蘇蓁十分疑惑地看著他。


    “我怕你又被雷聲驚擾得不敢睡覺,所以就過來了。”


    “那……謝謝?”


    “蓁蓁,”韓昕揚說,“我們畢竟是夫妻,你難道到現在還要和我分房睡?”


    “我……”蘇蓁臉上寫滿了為難。她很想說,是的啊。


    “好了,我不為難你。”他揉揉她的頭。


    然後那天晚上,韓昕揚又跑到她臥室裏來。


    “你不在的話我睡不著。”他說得理直氣壯,無視了蘇蓁臉上輕微的抽搐,關了燈,攬住她,“睡吧。”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韓昕揚出差的時候,蘇蓁又迴歸了失眠的狀態。


    長夜漫漫,千裏之外的韓昕揚同樣無心睡眠。


    “這裏的夜色很美”,他給她打電話,“如果你在就好了。”


    月明星稀,月涼如水,蘇蓁坐在飄窗上,看不見什麽景色,打了個哈欠:“晚安。”


    ※※※


    第二天,蘇蔓親密地挽著易笙的手臂,到畫室找她:“媽媽叫你今天迴家裏吃飯,你該不會忘了吧?”


    “哦,那你們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她去了躺衛生間,把才完成了一半的畫作大大方方放在那裏任由他們看。


    蘇蔓看易笙盯著畫架看得入神,眼中的深情甚至是她沒享受過的待遇,指甲快把手心給掐出血。


    這頓飯的氣氛一如既往,除了蘇蓁之外,一席人其樂融融,母慈子孝,好不熱鬧。


    蘇蓁恰好坐在蘇鑫旁邊。他夾菜時,手肘撞到她,反過來卻嫌棄地看了蘇蓁一眼,頓了頓,十分不屑地說:“你嫁給那種男人,就不覺得膈應嗎?”


    蘇蓁不解地看著他:“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有那樣的親戚,你以為你老公清白到哪裏去?”蘇鑫嗤笑一聲,不再理會她,轉而跟蘇母說話,“媽,你怎麽就給我姐夾菜,理都不理我啊。”


    蘇母嗔怪地看他一眼:“跟你姐姐吃什麽醋呢,她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媽媽當然要多疼疼她了。哦對了,蓁蓁啊,你姐姐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馬上要和易笙訂婚了。”


    “恭喜。”


    蘇蔓笑得嬌羞,手掌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我也很意外呢。”她說著,還含情脈脈地看了易笙一眼。


    “你和昕揚也該抓緊一點,我們不著急,韓家老爺子也該急了。”蘇母淡淡吩咐著。


    “是啊蓁蓁,”蘇蔓顯得十分關心她,“你和韓昕揚結婚這麽久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


    “不勞你們掛心,我們很好。”


    “他現在可是大忙人,在外邊沒少應酬吧?”蘇蔓欲言又止,“你也不能放心過頭了。哎呀,瞧我說的,我也隻是為了你好。”


    蘇蓁差點想笑出聲,連忙低下頭,假裝無措。


    “蔓蔓,你少說兩句。”易笙在一旁說。


    蘇蔓撅起嘴,很是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向來跟一塊石頭似的,我怕她吃虧呀……”


    “她哪裏是會吃虧的樣子,”易笙笑著說,“萬一韓昕揚真對她不好,不是還有咱一家人嗎?”


    蘇鑫砰地一聲放下碗筷:“誰跟她一家人了?我吃飽了,你們慢聊。”


    他這麽不給易笙臉麵的行為,讓蘇父蘇母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連忙替兒子給這位新女婿賠罪。


    蘇蓁覺著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提出告辭:“你們哪天訂婚就不必告訴我了,我會把禮物給你們送過來。”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韓昕揚正要敲門。


    他愣了一下:“你們已經吃完了嗎?我還以為能蹭一頓飯呢。”


    蘇蓁輕輕聳肩:“對。我們走吧。”


    “好。”韓昕溫柔地笑著,揚攬過她的肩膀,直接帶她離開。


    “飯桌上發生什麽事了?”迴到車上之後,他問她。


    “沒什麽,”蘇蓁的手肘靠在窗框上,托腮道,“他們不過是向我炫耀了,我姐姐已經懷孕而且要訂婚了。”


    “是嗎?日子定在什麽時候?”


    “不知道,”蘇蓁說,“他們沒說,我也沒問,反正他們也不會希望我去的,免得破壞了他們的心情。”


    韓昕揚握住她的手,說:“嗯,那就不要理會他們。”


    蘇蓁突然想起來飯桌上蘇鑫奇怪的表現,問他:“你跟蘇鑫打過什麽交道嗎?”


    “沒有。怎麽了?”


    蘇蓁覺得更奇怪了:“沒什麽,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他突然對你的敵意挺深的。”


    韓昕揚不以為意:“不過是個小孩子,興許是在鬧別扭呢,他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蘇蓁點點頭,不再繼續這一話題。


    韓昕揚剛下飛機,蘇蓁於是陪他又吃了頓晚飯,是非常浪漫的燭光晚餐。


    “我們最近去把蜜月補了吧?”


    蘇蓁非常驚訝,一時有些無措:“我……”


    “你聽我說,”韓昕揚安撫她,“不管你姐姐是否好意,有一點她說得對,你的確需要多出去看看。我們去意大利,去看文藝複興的發源地,你作為一個畫家,不去佛羅倫薩朝聖,難道就不覺得可惜嗎?”


    蘇蓁看起來有些猶豫,韓昕揚順勢拍板:“那就這麽定了。”


    ※※※


    托斯卡納擁有壯麗的自然景致和豐富的人文景觀,蘇蓁在這裏簡直有些流連忘返。


    他們在整個托斯卡納大區玩了一圈,最後又迴到佛羅倫薩。到達下榻的酒店,在下車之前,出租車司機給蘇蓁致以一個吻手禮:“美麗的女士,您為何不能常住這裏?以想到你終究會離開,我心頭的陽光都黯淡了幾分。”


    韓昕揚聽得懂意大利語,對司機黑著臉:“這是我的太太,請你放尊重些。”


    蘇蓁有些不明所以,但她對於意大利男人的花言巧語早就有所耳聞,看到韓昕揚的反應,大概也明白了究竟是怎麽迴事,不禁微微一笑。


    那位司機繼續獻殷勤:“您看,您就應該多笑一笑!我敢保證,最絢麗的玫瑰花也沒有您的笑容這般迷人!”


    蘇蓁看著韓昕揚,等他給她做翻譯。


    韓昕揚卻牽過她的手直接離開,一言不發。


    “你就不幫我翻譯一下嗎?”蘇蓁追上他的步伐,問。


    “你不是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嗎?”


    蘇蓁大感冤枉:“我不知道啊!但也不難猜到,他是在誇我吧。他究竟說了什麽?”


    韓昕揚摸摸鼻子:“沒什麽。但你竟然對他笑了。我還沒見過你對我那麽笑過呢。我吃醋了,蓁蓁。”


    蘇蓁一陣無語,然後對他綻開一個笑容,比之前笑得還要更燦爛。


    韓昕揚頓時有些移不開眼睛,深情地注視著她。


    就在氣氛剛好,他正要吻下來的時候,卻有一個聲音十分煞風景地在他們身後響起:“小蘇蓁,我可算找到你了。”


    蘇蓁自發自覺地躲在韓昕揚身後。隻聽見韓昕揚冷冷地說:“易先生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陪在你的未婚妻身邊麽?”


    易笙對他視而不見,注視著隻露出半邊身子的蘇蓁:“蘇蔓並沒有懷孕。所謂的孕檢報告,隻不過是你那個好母親和她聯手演的一出戲,可惜她們演技不佳,連訂婚儀式還沒熬到就掉餡兒了,我自然沒有和她訂婚。”


    這些在韓昕揚無異於廢話:“易先生究竟有何貴幹?”


    “蓁蓁,難道你就不希望和我重新開始嗎?”易笙故意說得曖昧。


    這句話猶如一個驚天巨雷,震得蘇蓁和韓昕揚齊齊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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