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一聽,心中也感覺到歡喜,趕緊道:“請進來。”


    白玉柱掀開營帳的門走了進來,看到李潔瓊站在帳中,帳篷上還有一個被利器劃開的大洞,不由得暗感驚奇,好在他也算是老江湖了,對這種奇葩的事情果斷地采取了無視的態度,倒是白玉柱身後跟著的一個人看到帳篷上的大洞時,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滿是驚奇的表情,這人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小巧清秀的小姑娘,原來是小啞巴來了。


    朱元璋大奇:“咦?小啞巴怎麽來了?”


    白玉柱笑道:“大嫂叫我送來大量的新鞋,順便也把這個小姑娘也一起送過來。”他嘿嘿笑了兩聲,然後湊近朱元璋的身邊,低聲道:“大嫂說了,這孩子怪可憐的,讓您想個法子,把她和馬小天湊一湊。”


    朱元璋一陣無語,他竭盡心思在考慮怎麽打天下,他的女人卻在挖空心思考慮怎麽做紅娘,而且這個媒做得實在有夠亂七八糟,真是一亂未平又起一亂,這讓人怎麽活?不過轉念又一想,當初他還在馬家準備起義時,考慮怎麽奪走馬家的產業,張櫻仙卻在考慮挖一口井洗衣服……可見這個女人想的事和他永遠不會在一條線上,由得她吧。


    小啞巴和朱元璋倒是不怎麽見外,畢竟在秦王府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算是生活在一個房子裏的親近人兒,她走到朱元璋身邊,拿出一雙布鞋來。鞋底兒是加厚的,針腳極為嚴密,可見納這鞋底兒的人傾注十成十的柔情,隨鞋還送上了一封信。


    朱元璋展開來看,原來這雙鞋是秋葉給他做的,信卻是張櫻仙寫的,信裏說,張櫻仙和秋葉想到朱軍在四川的山地裏行軍,鞋底裏可能磨得很快,於是組織了許多婦女一起做鞋。這一次送了幾萬雙鞋子過來……


    他心中不由得一陣溫暖。仔細想想,這個場景仿佛在何時何地見過?上輩子他和陳友諒大戰時,後方的馬皇後就曾經組織過婦女們給前線的男人們縫衣做鞋,沒想到這輩子又碰上了這樣的事情。馬皇後與張櫻仙的影子。有那麽一瞬間險些就重合在了一起。


    朱元璋將鞋小心地放在了自己的行軍床上。對著小啞巴淡淡地笑道:“有勞你送來了。”他猜到張櫻仙不放心把這雙給他特製的鞋交給白玉柱來帶,怕與那幾萬雙士兵穿的鞋弄混了,所以讓小啞巴一直揣在懷裏帶來。這些女人的小心思。倒是讓男人十分受用。


    小啞巴雖然不能說話,耳朵卻能聽,聽到朱元璋謝她,趕緊搖了搖頭,那意思是,這事情是她應該做的。接著,她的眼光露出了詢問之意,禁不住在帳中到處遊走,看來是在尋找馬小天的身影。


    李潔瓊在旁邊對她低聲道:“找馬小天麽?在圍著營地跑圈子呢……”


    小啞巴吃了一驚,轉頭向看李潔瓊,清麗的眸子裏滿是問詢之意。


    李潔瓊倒也不方便告訴她剛才發生了什麽,要是讓這小姑娘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剛才在這裏向另一個女人提親,不知道她會不會哭死,隻好向她招了招手道:“走吧,我帶你去找找他。”


    兩女出了帳蓬,隨便走到大營邊的一個角落就停了下來,李潔瓊笑道:“馬小天要跑五十圈,所以……隻要站在這裏不動,等一會兒就可以看到他跑過來……”


    小啞巴張大了嘴,驚得不行。


    兩人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到馬小天汗流浹背地跑了過來,小啞巴遠遠地看了一眼,就覺心疼,等馬小天跑得近了,她突然發現這男人的眼中有一股心灰意冷的味兒,仿佛遭到了什麽重大的挫折,整個人都完全失去了生氣。


    馬小天連看都沒有看小啞巴一眼,因為他的眼睛發直,隻顧盯著前麵,就這麽像一塊行屍走肉似的,從小啞巴的身邊跑了過去。


    這一下她可不止是心疼,而是慌張了起來,一伸手就抓住了李潔瓊的袖子,想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卻苦於說不出話來,她又不會寫字,這可真是急得不行了,清秀的大眼睛裏有兩行眼淚嘩啦啦一下就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淌……


    李潔瓊長歎了一聲道:“別這麽看著我,這事我可不方便告訴你,迴頭你自己問他吧。他這才跑了幾圈,還夠得跑呢,我就不在這裏陪著了。”說完迴了自己的帳篷,其實她也有許多心事,需要靜下來理一理。


    此時其實已是深夜,小啞巴流著淚坐在營邊,看著馬小天一圈又一圈地跑,身體的疲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馬小天心情的灰暗,那種情緒把小啞巴也卷入了其中,使得她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大的擔憂之中,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究竟發生了什麽。


    等了許久許久,直到天光都隱隱發白,馬小天終於停了下來,其實他跑了不止五十圈,具體跑了多少圈他自己也沒數過,隻知道把所有的力氣都發泄完了,當他把最後一絲力氣也用來邁出一步之後,整個身子向前一傾,重重地撲倒在地上,地麵上正好有一塊尖石,碰地一聲頂在了他的額頭上,將他磕得鮮血橫流,滿眼金星。隨後眼裏又進了血,害他睜開眼晴時看到的東西霧蒙蒙地一片,看不真切。


    迷糊中,他感覺到有一個小巧的人兒走到他的身邊,用柔弱的雙臂拚命地將他扶起來,馬小天嘿了一聲道:“誰啊?別來管我……讓我跑死算了……”


    扶著他的人沒有說話。


    馬小天苦澀地道:“誰在扶我?說話啊?啞巴了?你有什麽話不敢說麽?我馬小天就豁出去了,什麽話都敢說了,什麽事都敢做了!”


    扶著他的人還是一個字兒都沒有說。


    馬小天感覺到那個溫柔的人兒將他扶迴了自己的營帳,將他平放到床上,然後拿濕布輕輕擦拭他的額頭,洗淨了額頭上的血汙。


    馬小天昏昏沉沉,任人施為,嘴裏不停地胡說八道,把他的失意與傷心全都說出來,但奇怪的是,身邊的人兒不論他說什麽,也不發表半點意見,隻是幫他擦幹淨了額頭,糊上傷藥,包上布,然後又拖過一條毯子來蓋在他的身上,然後轉身要走。


    見到那人要走了,馬小天終於來了勁,伸手一抓,就抓到了一隻柔軟而溫柔的小手,他把那隻手用力一拖,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人撲到了自己的身上。


    馬小天怒道:“說話啊?你是不是男人?你有什麽話就說出來啊?表白啊,求婚啊!你打算拖到什麽時候?”


    撲在身上的人兒正是小啞巴,她被馬小天一陣喝問,心中大羞,還以為馬小天在逼著自己對他表白呢,她哪知道馬小天說這幾句話正是不久之前被紅娘子逼問的幾句話,他心傷欲死,便把這幾句話記了個明白,反反複複地念叨和怒吼著。


    小啞巴被這幾句話逼得再也沒有了退路,便想表白了算了,但偏偏又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了咬牙,終於把心一橫,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覆到了馬小天的身上,那柔軟而溫暖的小嘴,淺淺地印在了馬小天的右頰上。她覺得這樣的表白夠不上求婚的程度,強壓下心中的羞澀,掀開馬小天的被子,鑽了進去。


    迷迷糊糊之中,馬小天感覺到一個溫暖的人在自己的懷抱之中,他神智迷糊,猶如身在雲端,腦海中浮現出紅娘子的靚影,其實像這樣的場麵,他經常夢到,而在夢中的紅娘子熱情又大膽,經常與他做一些顛龍倒風的瘋狂之事,而每當這樣的夢做到最後,都會讓他的牛犢褲子濕上好大一片……


    這樣的夢做得多了之後,他在夢裏倒也放得開了,夢中與心上人親昵的時候,他可以一掃平時的怯弱和膽小,變得主動而和大膽,充滿了侵略性。


    他夢到自己伸出手去,剝光了懷中嬌軀的衣衫,他又夢到自己的手輕撫過那具**的胸腹,今天的夢中人比平時多了幾分羞澀,與他平時夢到的那個大大咧咧,不知天高地厚的紅娘子有些不同。她似乎不再主動,也不再和他打鬧,而是羞怯地縮成一團,任由他將她擺弄過去,再擺弄過去。


    當他突破那禁忌的一層時,夢中人甚至連半聲嬌哼都沒發出來,安安靜靜,渾然不似紅娘子平時的模樣。


    不過馬小天並不討厭這樣的人,他覺得紅娘子偶爾變成這樣也很不錯,於是他的動作慢慢地加快了起來,在這個比他還羞怯的對手身上,盡展了男人的雄風。


    到喜樂的極顛到來的時候,他心中暗想:這夢要做完了,看來我馬上就要醒了!


    然而……幸福的那一刹那過去之後,他卻並沒有醒過來,美夢還在繼續,身下的嬌軀依然溫熱,細細的嬌喘撲在他的耳朵上,帶著一絲麻癢……如此真實的夢,他還從沒做過。


    馬小天驀然一驚,陡然坐床上坐了起來,真實的營帳,真實的床,懷中……真實的人!


    他低頭一看,不由得驚唿:“小啞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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