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嗎?”


    “像是。”


    “可他不是鬥雞眼。”


    “讓他鬥起來不就像了?”


    “哦~有道理。小子,把眼睛鬥起來給軍爺看看。”


    青年道:“這畫就不是我,不哭死神也不叫他媽的雷老虎。”


    天兵甲道:“誰讓你說話了?我讓你把眼睛鬥起來!”


    天兵乙道:“等等。你說不哭死神不叫雷老虎,你知道他叫什麽?”


    “叫黎譜。”


    “怎麽迴事?你怎麽知道的?”


    “我還想知道怎麽迴事呢!老子辦了那麽些事,哪次藏著掖著了?一次又一次告訴你們,老子叫黎譜老子叫黎譜!他媽的東西,通緝令一出來,什麽奇形怪狀都有,這下連倪狗都出來了!你們下次不得給我畫出個大猩猩來啊?”


    天兵甲連忙翻看畫像,果然看到了一張大猩猩像,頓時不好意思地藏了起來。


    天兵乙道:“那看來他不是雷老虎。我們去下一桌。”


    “嗯。”


    兩人走到下一桌檢查起來。


    天兵天將們檢查完,又殺掉了兩個疑似人員後,抬著屍體迴去領功了。


    青年賭氣地夾著菜吃。


    這時一個披頭散發的大鼻子不請自來,坐到青年的桌位,說道:“原來你就是不哭死神啊。”


    不哭死神放下筷子,抱拳道:“原來是鐵腎鋼腰房事龍!久仰久仰!你是天下男人的偶像啊!我敬你一杯。”


    大鼻子下意識一擺手,道:“都是虛名,就好像浮雲一樣。”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大鼻子忽然反應過來什麽,說道:“在下區區落第秀才魯彥,並非房事龍。兄台應該是認錯人了。”


    “真的嗎?我不信。你要是叫魯彥,那我就叫魯豫。來,喝完這杯還有一杯。”


    “來來來。再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兩人揣著明白裝糊塗,連飲數杯後,又一個人加入了酒局。


    來者是十八九歲年紀的女人,表情苦大仇深,身上風塵仆仆,懷裏抱著一隻琵琶。


    天仙~~~不放圖了。


    “在下金燕子,見過不哭死神。”


    “好說好說。不知妹妹有無婚嫁?我與妹妹一見如故,有門親事想同你說和說和。”


    “家仇未報,不敢談婚嫁。”


    “那就報完再談。”


    “若你要對付玉疆戰神,可以算我一個。”


    “不急不急。來,飲酒。蘸醋。吃餃子。”


    金燕子不動筷子,冷著臉道:“通緝令上說不哭死神身高一丈,三頭六臂,化身無數。今日一見,也隻是一個普通人。”


    “人們不願意相信一個敢和天庭對著幹的人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們更願意相信隻有天魔才敢幹這事。所以關於我的形象五花八門,我已經習慣了。”


    “但你剛才當眾承認你就是不哭死神,他們為什麽不殺你?”


    “你猜我從初出茅廬到現在,已經殺了多少天兵?”


    “三百?”


    不哭死神搖搖頭,伸手比了個一。


    “原來是一百。”


    “不,是一萬。”


    恐龍抗狼!


    魯彥手中的酒杯落到了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金燕子一臉震驚:“那他們更應該殺你才對!”


    不哭死神笑道:“你錯了。我若隻殺了一人、十人、一百人。他們都有理由殺我。但我殺了一萬,他們便絕不可能殺我。”


    “為什麽?”


    “因為沒人不怕死。”魯彥插嘴道,“所以畫師故意把不哭死神的樣子畫錯,編出他化身萬千的假話,讓天兵天將們可以照章辦事。假的可以殺,真的馬上走。”


    金燕子咬牙切齒道:“那你豈不是害死了很多無辜的人?”


    不哭死神道:“天兵天將殺的人,你怪我頭上?”


    “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


    “那你叫我怎麽辦?”


    “你若是個好人,就攻上五指山,殺了玉疆戰神替他們報仇。我可以為你兩肋插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做好人若是包袱這麽重,那今後天底下誰還願意做好人?”


    “這麽說你不願意做好人?”


    “我願意做好人擋在前麵,但我更害怕他們反過來在我背後捅刀子。”


    “不會的,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他們好,他們看得見。”


    “再偉大的英雄,殺死他也隻需要一刀。”


    不哭死神推三阻四,金燕子生氣地站起身來:“是我看錯人了。告辭!”說罷她便抱著琵琶離開了酒樓。


    魯彥笑道:“小孩子,還不懂事。”


    不哭死神道:“來來來!喝完這壇,我們去找幾個包小姐喝下一場。”


    說是下一場,兩人一直喝到了夜黑打烊了方才離場。


    不哭死神拿起靠在牆邊的金箍棒,當作拄杖,和房事龍勾肩搭背的朝大唐足浴走去。


    這會有點遲了,姿色好的技師一般已經被人點走了,不過說不定還有個別上鍾晚的,運氣好可以撿漏。


    但兩人的運氣顯然不夠好,出來的技師個個長得都是標新立異、別具一格。


    這麽說吧,換上男裝,出去分分鍾被天兵天將當成不哭死神幹掉。


    不哭死神趁著換一批的空檔,把魯彥獨自留在那裏,自己偷偷開溜了。


    剛離開足浴城,不哭死神就發現一個寸頭中年人鬼頭鬼腦地在街對麵張望。


    寸頭見到黎譜後,目光不留痕跡地在金箍棒上轉了轉,湊上前來。


    他雙手合十道:“你好,施主。我叫傑僧。是斯坦國的僧人。”


    不哭死神道:“傑哥你好。”


    傑哥道:“我看你好像晚上沒地方住哦,這個點客棧都打烊了。正好我一個人住,我的寺廟還蠻大的。佛門是方便之門,我也經常幫助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啦,歡迎施主到我那邊過夜,餓了還有宵夜可以吃,沒問題的。”


    不哭死神道:“那太好了。我正好盤纏花完了,晚上還不知道住哪裏呢。”


    傑哥喜道:“那我們走吧。”


    不哭死神跟著傑僧在長安城中兜兜轉轉,傑僧巧之又巧地避開了宵禁的官兵,帶他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小寺廟。


    “到裏麵坐。”傑僧打開了大門,將不哭死神迎入其中。


    而後將大門緊鎖,守住了大門。


    寺廟中,一個人影正靜靜地站著。


    不哭死神道:“晚上飯吃到一半就走了,這才過了多久,就又忍不住想見我了?”


    那人正是金燕子。


    金燕子道:“黎譜。你手裏的是不是金箍棒?”


    黎譜把金箍棒在手裏掂了掂,說道:“隻是一根刷了金漆的軟木棍,不能大不能小,不能長不能短,打人也不痛。說實話我是不想承認這是金箍棒,但要從狹義的角度來看,說是金箍棒倒也沒錯。”


    傑僧道:“傳聞執此棒者乃天行者。你把你的棍子讓我康康。”


    黎譜虎軀一震,拉緊了褲腰帶:“不要!”


    傑僧冷著臉逼近:“我說,讓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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