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


    甘道夫忽然到訪龍之國,黎譜親自接見了他。


    他此番前來,不出意料,是來求助的。


    “譜哥。洛汗正受到魔多的侵擾。隻有龍之鄉的強兵可以解決人類的危機,請您務必出兵,行此一善。”


    甘道夫向黎譜躬身行禮,眼神偷偷望向城市周圍的大片農田。


    那有金燦燦的麥穗,也有綠油油中點綴紅果的果林。


    人類農夫向其中播撒發酵過的糞土肥料。


    在數月前這裏還不過是大片的荒地,但如今已在精靈白女巫們的生命魔法下,轉化成了良田。


    黎譜道:“我曾向幽穀分享魔藥,讓一千名精靈享有月光的力量。她們現在何處?”


    甘道夫歎道:“她們去了黃金森林,護送那裏的精靈前往法拉斯灣。”


    黎譜道:“既然如此,你沒理由向我求助。”


    黃金森林在迷霧山脈以東,洛汗以北,精靈南下法拉斯灣,就必然會經過洛汗境內。


    甘道夫道:“精靈無法在平原上和獸人開戰。”


    精靈走的是山路,而獸人大軍在平原上。


    精靈一心跑路,索倫也不攔著他們,隻要他們不主動開戰,索倫便對他們視而不見。


    這波強獸人大軍屬於奇兵突襲,又從洛汗境內的艾辛格出發,打了洛汗一個措手不及,等甘道夫收到消息,那邊已經大軍圍城了。


    如果精靈弓箭手前去增援,出現在平原,放棄有利地勢,以獸人的數萬大軍,一個衝鋒就可以把他們團滅。


    更何況幽穀的白女巫並未被黎譜傳授強大的攻擊性法術。


    “哦↘豁↗來來來。”


    黎譜搭著甘道夫的肩膀,往工廠方向走去。


    那裏原本是造玩具的,現在負責製造槍托,一群人類工人幹得熱火朝天。


    甘道夫看出這些工人裏很多都是來自洛汗國的洛希爾人,應該都是背井離鄉到這裏尋求活路的難民,而龍之國給了他們吃飽穿暖的生活。


    他並不知曉,在黎譜並未統合龍之信條前,索林的原計劃是,將這些人類利用完以後強行下崗,大軍會將他們驅逐到長湖鎮以北的冰天雪地中,由他們自生自滅。


    但黎譜卻準備兌現承諾,不允許索林過河拆橋。


    因為他是至尊龍帝,至尊一言,除非他死了,否則天地也不能將其改易。


    在戰爭期做出了貢獻,這些工人和他們的後代可以永久保留他們的工匠之位,世世代代在這片樂土安身立命。


    黎譜指著工人們道:“甘道夫!你看見了!這裏不止是北方人,還有那麽多洛希爾人!他們在魔多大軍尚未入侵家鄉以前,便背井離鄉來到這裏,你猜是因為什麽?”


    甘道夫默然不語,洛汗國國王這些年來昏庸無道,他並非不知曉,如今看來,極有可能是受到了薩茹曼的蠱惑。


    但這不是理由,洛汗人民離開家鄉,不遠萬裏來到孤山討生活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們曾經都是洛汗國的農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淪為強盜、小偷、騙子、繼女。但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的他們!”


    甘道夫眼中,這些人每一個都精神飽滿,穿著新衣服,賣力地幹著活,不隻是為他們個人,而是他們堅信龍之信條與龍之諾言,為了美好的未來而工作。


    這種精神麵貌,在中土大陸是前所未有的!


    要知道這些人隻是普通的農民,而不是謹守騎士八大美德的貴族!


    “甘道夫!勞動和對生活的希望改變了他們!讓他們明白原來不用糟踐尊嚴,也可以美好地生活。我和你目的一樣,都是為了將美德推行全世界。但我們的道路不同!


    在你著眼於舊貴族的遊戲,用滿口的道德和榮譽說白話時,我卻認為新的樂章要由底層譜寫,用紮實的製度作為樂器奏響。”


    黎譜說出了令甘道夫垂頭喪氣、無言以對的一句話:“我憑什麽要以這些可愛的勞動者為代價,去拯救那些屍位肉餐的貴族老爺呢?”


    不錯。


    黎譜就是要洛汗和剛鐸那些國王貴族死於魔多的鐵蹄之下,免得在將來推行龍之信條,會受到來自舊權力層的阻礙。


    甘道夫沒有能力說服黎譜,便又向著矮人與精靈求救,但他們以黎譜馬首是瞻,再加上他們與洛汗也沒有盟友關係,就更加不可能答應了。


    最終沒有辦法的他,再度找上了黎譜。


    這次他改變了立場和話術,向黎譜祈求道:“譜哥!如果貴族對你來說死不足惜。那麽請你看在洛汗國無辜人民的份上,出兵拯救他們吧!”


    黎譜問道:“人民?他們是貴族的私產?還是自由的勞動者?”


    “是自由的勞動者。洛汗沒有國王。”甘道夫歎了口氣。


    “我們為了騎士榮譽而戰?還是為了打倒封建專製而戰?”


    “……為了打倒封建專製而戰。”


    “哈哈哈哈哈!甘道夫,你早該認識到這一點了!”


    黎譜大笑過後,一揮手,奇力便帶人前去敲響了集結的鍾聲。


    隨著鍾聲響起,所有人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齊齊抬頭望向天空。


    隻見天空中閃爍著五彩霞光,雲朵匯聚成了一顆龍頭,黎譜的聲音自此傳播向整個龍之國。


    “龍之鄉親們好!”


    龍之國人民們萬眾齊聲道:“超龍力霸王好!”


    “龍之鄉親們辛苦了!”


    “不辛苦!超龍力霸王辛苦!”


    “我今天打攪大家工作,是有一件急事,需要召開第二屆龍之國人民無代表大會,征詢大家的意見!在我們的南方,隔著幽暗森林的那片大地上!


    被洛汗國!剛鐸國的貴族奴役的人民們!此時又遭受著魔多鐵蹄的肆虐!男人被屠殺!女人被奸銀!孩童被分食!房屋被燒毀!良田被踐踏!我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他們需要幫助!貴族們為了自己的利益冷漠以待,難道我們鄉親當家做主的龍之國也要袖手旁觀嗎!我現在向大家征求意見!願意暫時放下安定生活,出兵解放南國的鄉親們舉起你們的手!”


    長湖一戰給他們帶來了莫大的信心,幾乎毫不猶豫的,所有矮人率先舉起了手。


    緊隨其後,人類和精靈一一舉手,一些不想參戰的,怕被人瞧不起,也隻能猶猶豫豫地從眾了。


    黎譜滿意地點點頭,動情地高喊道:“同誌們!鄉親們!你們的美德光芒萬丈!即便是日月也無法爭輝!龍之鄉親們萬歲!”


    嘩!!!


    數萬隻手臂高舉。


    “龍之國萬歲!戰無不勝的龍之信條萬歲!”


    龍之鄉親們的氣勢形成無形的力量,令整片天地為之震動,阿門洲的維拉們再次忍不住向這邊注目,卻不敢用雷聲展示權威。


    甘道夫勉力拄著拐杖,才沒有跌坐在地,這是數個紀元來,任何王者也從未有過的精神力量,竟然從最底層最卑賤的農民身上浩然勃發。


    黎譜一揮手臂,喝道:“拿起武器,集結隊伍!三日後,解放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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