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山十九峰之一的佛頂峰上,落荒而逃的徐渾,與趕來的阿玉,狹路相逢。


    徐渾看那女子愈發眼熟,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你是?”他上下打量女子,狐疑問道。


    “想不起來?那這樣呢?”阿玉抿嘴溫婉一笑,另一手打出一道清脆響指,旋即有青色火苗,在兩指間升起。


    “是你?馬哭墳外邊的騷狐狸?”徐渾終於認出了阿玉,臉色有些複雜。


    “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阻攔我去路?找死?”徐渾手中把玩著那塊玉牌,氣府內翻湧的靈氣,如瀕臨決堤的山洪,勢不可擋。


    “世間女子,即便真是精魅修成人身,又有幾個喜歡被人稱作騷狐狸?公子學問怕是不到家啊,也就是阿玉心大,換作個洞京的大家閨秀,怕是要大發雷霆啊。”


    阿玉嫵媚一笑,一雙眉眼笑成月牙,看似對徐渾冒犯的言語充耳不聞,可鮮紅的狐狸爪子,如同鞘中的寶劍,鋒芒畢露。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徐渾言語冰冷,周身卷起旋風,如同嗡鳴的蜂群,不絕如縷,而後皮笑肉不笑道,“你這狐媚子皮相倒是生得不錯,也不知道扒了皮之後,會變成狐裘還是人皮。”


    “那來試試?”阿玉莞爾一笑,雪白凝脂肌膚上,眨眼間遍布倒豎鋼針般的皮毛,她匍匐於地,身形隆起,隨後化作一隻兩丈長的白狐,瞳孔之中,亦有青色火焰燃起。


    “正有此意!”徐渾沒有過多言語,兩指在額前並攏,有一把紫色飛劍,自竅穴之中,飛掠而出,不斷圍繞著那周身旋風,旋轉如輪。


    “你是劍修?”化作巨狐的阿玉,臉色驟然大變。


    徐渾輕蔑一笑,並攏兩指,順勢劈下,紫色飛劍,猛然刺出。


    佛頂峰前端,密密麻麻的義勝軍、常勝軍正如同潮水一般從各處殺到,將那個白衣少年圍的水泄不通。


    義勝軍統領曹允上了,然後被夏澤一劍斬的屍身破碎,七零八落。


    常勝軍統領杜江川,邁入七境的翔龍境煉氣士,在他麵前,僅一拳就被打得五髒破裂,生死不知。


    僅憑一個三境武夫?何德何能?


    這支早些年在大齊大周立國之戰中,刀口舔血的莽子軍士們,終究不是酒囊飯袋,其中不乏有擅長各路武學的武夫修士,放在別處,即便是隊伍中的一名三境武夫,都足以勝任百人長的職位。


    夏澤偏頭躲過背後暗處射來的陰險冷箭,然後深吸一口氣,將眼前的一個壯碩漢子打得斷肢橫飛,倒飛數十丈。


    又有一人,從樹上落下,暴喝一聲,使的是一柄連環鬼頭大刀,這位義勝軍的將士,曾經憑借這家傳刀法,一口氣斬落九頭犀牛,獲得了鎮鬼九刀的兇名。


    唿吸之間,隻見夏澤全然麵無懼色,單手握住這之大力沉的一記劈砍,然後接連突進身形,以肩部猛錘那人心口。


    僅一合,持刀之人,身軀炸裂。


    夏澤單手揮出一道勁風,將漫天血霧吹走,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他環顧四周,朗聲道:“我要找的人不是你們,是那個叫徐渾的王八蛋,不關你們的事,想跑的可以開始跑了。”


    “想死的,我也不攔著。”


    又有悍不畏死的一人,衝上前來,結果被夏澤背後的離火八荒劍,飛旋而至,一分為二,兵不血刃,因為夠快。


    狂風蕭索,少年步履逼近,漫山遍野的義勝常勝殘兵,餘下一千五百人,但無一人敢上前,即便是自認為在血腥戰場上見識過各種恐怖場麵的將士們,也看不透這少年的底子。


    一眼看去,氣府平穩,沒有縈身靈氣,隻是個三境武夫罷了,可就是這種素若白紙的平淡氣勢,讓衝上前去的軍士們,死無全屍。


    夏澤歎了口氣:“下次這種多餘的話,我就不問了,浪費時間。”


    話音剛落,那件白色素雅長袍上,飄飄然蓋上了一層瑩白大氅,仙氣飄渺,隨風飄搖。


    山崗上,殘兵敗將們,皆是兩腿一軟,兩股戰戰。


    與此同時,少年拳頭上,拳罡轟鳴如雷。


    “擋我者死!”


    “夏澤小友!”夏澤背後,忽然響起一聲唿喊,他轉頭一看,來人正是盧衣巷與徐修竹師徒二人。


    “盧前輩?徐大哥?你怎麽了來了?”夏澤略微收斂殺氣,笑著問道。


    “小子,你惹的這麻煩可不小啊,這漫山遍野的軍士,貌似是大齊的義勝常勝大軍,在大齊邊關,兇名赫赫,你是怎麽惹上他們的?”老者放眼望去,口中說著讚歎的話,語氣卻相當之平淡。


    徐修竹打量著夏澤,一身瑩白法袍,如同不入凡塵的神仙,心中暗自驚唿,我這夏澤兄弟想來也是個頗有來頭的煉氣世家。


    夏澤撓了撓頭,靦腆道:“前些日子從他們手中救下了一群家破人亡的可憐女子,就此結下了梁子,再加上有個暗中躲藏的小人,欺負我初出茅廬,屢次算計我,這個仇若是不報,人人都覺得我夏澤是好捏的的軟柿子,我以後還怎麽在江湖上混?”


    盧衣巷點點頭,若有所思:“是這麽個理,既然是他人作惡在先,那便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怨不得你了。”


    徐修竹搓了搓鼻子,腰間雪白長劍兀然出鞘,笑道“夏澤老弟,先前欠了你人情,總不能拖著不還,你先行一步,這數千人馬,我和師傅,替你擋著!正好借此砥礪劍術,穩固道心。”


    夏澤一怔,轉過頭看向盧衣巷,後者微微一笑,連連點頭。


    他發自內心欣喜一笑:“前輩,徐大哥,一千五百多人,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是有點多......”徐修竹想了想,頓時氣短道。


    “小子,這場戰事落幕後,咱得喝一頓酒!酒錢,你出!”盧衣巷雙手持槍,邁出一步,倒流飛瀑般的氣勢,拔地而起。


    “得嘞!一言為定,那我夏澤,先為二位祭出一劍。”夏澤手握離火,腳踏七星。隨後劍刃劃出一道剛猛劍勢,鮮紅業火,頓時化作一道十丈長火龍,唿嘯而出。


    佛頂峰上,須臾間屍骸遍野,殘餘之人,不過三百。


    火龍所到之處,一片焦黑,如書法家筆下蒼勁有力的龍蛇,蜿蜒盤旋,席卷八荒。又快如奔雷,轉眼間便吞沒超過半數軍士。


    夏澤雙足發力,腳下陣響,然後踏於離火劍上,拱手拜別,行劍遠去。


    少年禦劍追擊徐渾,那群狼狽不堪的殘兵們,再度將目光放在了趕來的師徒二人,一陣嚎叫,憤然殺來。


    盧衣巷倒拖長槍,麵色從容問道:“徒兒,你拜我為師之日,老夫所言,可還記得?”


    徐修竹立於師傅背後,點頭道:“師傅諄諄教導,徒兒不敢忘。我輩武夫持身正大,路見不平,仗劍而出,管他什麽王侯將相......”


    盧衣巷狂笑一聲,將後麵四字暢然罵出:“揍他娘的!”


    師徒二人,不在背靠背,唿嘯一聲,赫然戰向洶湧人群。


    另一頭,狐妖阿玉倉促間,躲閃不急,被身形暴漲的徐渾,心禦飛劍,一劍沒入胸腹,而後又一拳砸落山頭。


    阿玉龐大的身軀,重重墜入深坑。她突然慘叫一聲,腹部內一陣絞痛,那把紫色飛劍,在她腹中,四處亂攪,隨後破體而出,,飛旋迴徐渾身邊。


    妖狐口中噴出一道鮮血,眼神暗淡,便再也不能維持大妖真身,身體蜷縮,變迴那女子。


    徐渾身上,盡是被狐火燒焦的焦黑,算不得太俊俏的麵容上,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深可見骨,他心中一陣窩火,索性脫去了破破爛爛的長衫,向著阿玉徑直走去。


    玉牌飛出,他臉上笑意正濃,隨後全身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痊愈。


    阿玉抬起頭剛好瞅見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沒成想那家夥快步上前,用力飛起一腳,將遍體鱗傷的阿玉,踹的慘叫一聲,再度砸在一顆參天古樹上。


    “我這飛劍,名為蠆盆,又名血飲。刺出一劍後,會吸食中劍者鮮血,飲血越多,出劍越快,猶如千萬條深坑中的毒蛇撕咬,會讓人生不如死。”他眼神中充斥著冰冷笑意,大步走來。


    “我聽聞狐狸這一物,天生屬陰,須采補男子精氣,方可陰陽平衡,為此有不少煉氣士雙修分支,以千金尋求皮相極佳的狐兒,以此為鼎爐,采氣補腦,守生養氣。”


    他來到阿玉身前,無意見瞥見女子纖細脖子下那一片雪白,讚歎道:“你至少值十萬兩黃金。”


    阿玉臉上全無血色,以手遮掩春光,然後不屑的朝著徐渾吐了口帶血唾沫。


    又是一聲巨響,阿玉慘叫一聲,倒飛出三丈,攔腰撞斷了三棵大樹,昏死過去。


    “這狐女腹中另有玄機,可惜了,當初照顧魚寒傷勢走的急,沒來得及細細推演.....”


    徐渾正嘀咕著,忽然察覺到背後一寒,臨時起意,高高躍起。


    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兩丈寬的大坑,徐渾滿臉冷汗,苦兮兮轉過頭,顫顫巍巍道:“我現在道歉,還來得及麽?”


    禦劍而來的夏澤,沒有與他廢話,腳下長劍飛迴手中,在半空之中,接連斬出四道首尾相連、氣貫如虹的劍氣。


    飛馳電掣間,徐渾臉色突變,倉促間,兩指劃出兩道金色線條,迅速構成一本書籍。


    有一丈高金色羅漢,從書頁中,飛出,驟然生出另外兩隻臂膀,然後悍然與飛馳而來的劍氣對撼至一處。


    雷霆炸響過後,漫天金紅兩色光點,隨風飄零。


    夏澤一掌吹走霧氣,卻發現那個沒皮沒臉的家夥,趁著混亂,早已跑出數三丈了。


    “我叫徐渾,大齊禮部侍郎之子徐渾!”他突然轉過身,拱手道。


    不是他忽然良心發現,而是在他逃出去沒幾步,就看到山腰上,有一隻頭大如鬥,眼大如懸掛燈籠的蠻荒巨獸,將銀月般的修長指爪搭在山腰上,反複摩擦,山腰被這爪子勾出了好幾道深深地溝壑,血盆巨口不時有滔天腥氣噴出。


    夏澤步步逼近,徐渾冷汗直流,刹那間,一道紫色流光,倏然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夏澤麵門。


    叮!一聲脆響,夏澤抽劍將射來飛劍擊飛,旋即用手扼住血飲劍柄,那把飛劍早已被徐渾煉化,全由徐渾心神掌控,被夏澤捏住的那一瞬間,便瘋狂的想要從他掌心掏出。


    夏澤冷笑一聲,手心愈發用力,原本如同掌心蠕蟲不斷扭捏的飛劍蠆盆,頓時散去光華,死氣沉沉。夏澤隨手一拋,那飛劍一點點縮小,最後隱入左眼眼眸。


    徐渾被震驚的愣在原地,瞠目結舌,還能這樣?這眼眸靠近天靈命門,就這麽隨手一丟?莫非那不是眼睛,是方寸物?是洞天?


    他悄然散去一身沸騰靈氣,一時間心如死灰,早已沒有了戰意。其實早在他心念一動,喚出飛劍蠆盆一劍不中之時,這場大戰就已經落下帷幕。


    這把飛劍並非是他體內先天劍胚孕育的飛劍,而是家族之中的供奉為求增加他的殺力,花費重金四處打點尋得的,然後才讓他以煉化之法煉化成為本命物。


    蠆盆不是主攻正麵殺伐的飛劍,而是一把以快、背襲為主,通過吞噬敵人之血不斷提升速度的陰狠飛劍。


    武夫對煉氣士,破敵之法,在於近身,七境之下,若是沒有護法神為其護法,又未能拉開距離,想要在同境界武夫眼皮底下使出殺力驚人的術法,近乎妄想。


    翔龍境煉氣士是可以騰空,可他夏澤還有一把強的沒天理的半仙兵,同樣可以禦空啊。


    而他徐渾,剛好就是七境修士最不能打的,倒是有幾個壓箱底的術法和法寶。不過夏澤會給他這個機會嗎?還是繳械投降,興許能死的痛快些。


    夏澤平淡臉色上,轉而變成一副怒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拳轟在徐渾腹部。


    這一拳,沒用上那一身神人驚歎的拳罡,沒有用掌中雷或是其他術法,僅僅是少年使出了全部力氣憤怒的一拳。


    所以這一拳沒有把徐渾直接打得血肉橫飛,他痛苦的捂著肚子,無力跪下,然後將腹中苦水,塗了一地。


    “我和你有仇?”夏澤蹲下身子,抿了抿嘴唇,隻是憤怒的看著徐渾雙眸。


    徐渾滿臉憔悴,苦澀的抬起頭,悄無聲息的握住那張玉牌,片刻後他痛苦的嘶吼,隻因夏澤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一把抓住他隻手,用力翻折。


    那枚玉牌,被夏澤一把握在手心,立時散發出炙熱,開始呈現如同滾燙火炭一般的光芒,散發出陣陣黑煙。


    夏澤另一手撚在掌心的玉牌,那塊通紅的玉牌,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在夏澤掌心烙下“天君泰然,百體從令”四字。


    徐渾再也抑製不住,放聲大笑,玩計謀誰能玩得過他?他最初還苦於無法讓這個玉牌在夏澤身上留下烙印,略施小計,最好是讓夏澤主動去拿。現如今烙印已成,七境之下,皆可為他所用。


    夏澤一拳轟在他的臉上,打得徐渾滿嘴白牙,碎落一地,他自己也倒飛而出。


    手一拋,那枚由通紅轉為瑩白的玉牌,落入山腰下的吞天口中,夏澤旋即感覺到吞天在他心湖中,像是如獲至寶,欣喜若狂的咆哮聲,紅光一閃,飛入夏澤氣府。


    徐渾支撐起身,發現那枚被他視作身家性命般寶貴的玉牌,與他徹底失去了聯係,猛然嚎啕大哭,淚如泉湧,顧不上一身傷痛,撲到夏澤身前。


    “還給我!把我的法器還給我!求求你!”他滿臉淚水,像是哀求,又像是嗬斥。


    夏澤一腳將他踹迴地上:“迴答我的問題?為何千方百計的要殺我?”


    徐渾被他才在胸膛上,動彈不得,隻是滿臉苦笑,卻一言不發。


    夏澤剛要發火,卻看見周圍的事物,被一片漆黑取代,有無數道鎖鏈,從地麵上升起,然後就是頭頂上,數以萬計的書籍墜落。


    一尊巨大神靈,從黑暗中探起頭,那散發著金光的兇惡眼眸,大如水牛。


    夏澤冷笑著搖了搖頭,隨即腳上重重一踏,隻聽見腳下有人慘叫一聲,那恐怖的幻象,悄然粉碎,然後恢複原狀。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來殺我,是為了魏魚寒吧?”夏澤問道。


    腳下那少年,被人踩到了心思,先是有些震驚,隨即坦然到:“沒錯,我來這裏殺你,就是為了魚寒護道。可惜啊,我機關算盡,就是沒有算到天目洞天那個神道餘孽老不死,居然肯將自身神格給你,偏偏是你這麽個窮鄉僻壤鬥大字不識一筐的泥腿子。”


    夏澤滿頭霧水:“我與魏魚寒雖然有過節,但也算不上什麽大事,甚至餘生都有可能毫無瓜葛,就為了這個你就要殺我?又何來護道一事?”


    徐渾聞言,自嘲的笑道:“看來是我高看你了,一步錯步步錯。你可知道在鎮上與你卿卿我我的那名女子是魚寒的心上人?”


    夏澤恍然大悟,隨即又有新的疑惑:“你是說木桃?可這和她有什麽關係?”


    徐渾咳出一口鮮血,搖了搖頭,緩緩道:“確實與那女子本人毫無瓜葛,隻是我家公子一廂情願的單相思。現如今大齊局勢複雜,朝中元老皆推舉大皇子魏飲溪為正統,而對離經叛道的魚寒並不看好,唯有躋身煉氣士十境,方有爭一爭的可能。自從雲溪鎮返迴後,他心中便產生了心魔,道心不穩,修為停滯不前。”


    “不用想都知道,他心湖內的心魔究竟是誰,堂堂大齊二皇子,為這等鶯鶯燕燕之事,魂牽夢縈,何其可笑。治國平天下,才應該是讀書人一等一的大事,我自讀書之日起,就把扶持明君作為畢生誌向。”


    “大皇子魏飲溪背後的勢力,分布頗雜,有煉丹以求長生久視的丹家,有主張陰陽鬼事的陰陽家,還有以主張恢複禮樂的儒家舊派......”


    徐渾躺在地上幹笑兩聲:“大齊與大周大戰在即,還主張恢複禮樂,本末倒置,簡直笑掉人大牙。”


    他頓了頓:“這個位置,魚寒可以不正,他們不能不給。我相信他一定能實現我的誌向,我能做的唯有清君側,我殺不到那女子,自然隻能把你這個鄉野泥腿子宰了,現在你明白了?”


    徐渾忽然感覺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雷霆一拳,砸的他整張臉近乎塌陷。


    “知道了,我所以會打死你。”夏澤一字一頓說道。


    飛起一腳,徐渾整個人直接飛起,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他吐出一口鮮血,氣若遊絲。


    徐渾支撐起身體,氣喘籲籲道:“我起初還想不明白,為什麽九妖宗,連帶著大齊某些身居高位的官員,既然會想到去算計你這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鄉野村婦,現在我明白了。”


    他豎起兩根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睛,苦笑道:“是因為你這雙眼睛.....,他們想要這雙.....這一雙天目洞天下孕育的神眼。”


    夏澤已然抑製不住一身的殺意,這樣一來,長久以來的猜想,就都連上了,為何大哥隻是入了一個不入流的宗門,就被某個州的一等宗門,連同一整個宗門殺害。


    為何這雙眼睛,能夠看清一個人的氣相兇吉。


    “小子,你最好能夠逃得遠遠的,因為接下來迎接你的將是無窮無盡的殺戮!與你有瓜葛的人,都會死。”徐渾擦去滿嘴鮮血,猙獰一笑。


    “我改變主意了,我今天可以不殺你。”夏澤撣去一身塵土,淡然道。


    “哦?怎麽忽然動了善念?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那能否好人做到底,連同我的本命物,一同還我?”徐渾嚐試著試探夏澤言語真假。


    “我覺得你大概不會說真話,我現如今讀書不多,玩心眼子未必玩的過你,所以,留你一命。終有一天,我會登門算賬,把你們欠我的,全都拿迴來。”


    徐渾笑笑:“要不要我給你寫個冊子,告訴你仇家是誰?畢竟隻有十三年壽元,可要抓緊時間啊。”


    “我可沒說讓你完整的迴去.....”夏澤磨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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