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告訴商洛,他決定什麽時候動手就好。別的,交給朝廷。我會做好萬全的準備。”


    朱先烯放下了手機,抓起了桌上的紅色電話:“水龍怎麽樣了?”


    “迴稟陛下。水龍號從48小時前就處在待命狀態,氫燃料正在不間斷地補加。駕駛員張玄陵已經在1小時前進入駕駛艙了,隨時可以發射。”


    “傳我命令,發射,目標是新安條克。另外,給前線傳信,發布維多利亞的手令,讓新安條克全城立刻撤出現在的位置,過期不候。”


    “明白!”


    “然後,給我接延平侯,我要和他通話。”他喝了口茶。接下來的事雖然非常重要,但所有事都在按部就班的推進,他並不慌。


    坤甸海外,赤道上。蘭芳海軍【捷勝】、【誠勝】兩個航空戰隊正在發射場的邊緣警戒。


    延平侯鄭世傑站在捷勝號裝甲航母的司令塔裏。這艘艦也是蘭芳海軍的旗艦,按照海軍的傳統懸掛了諸多的信號旗——最上層是黃底紅日的“值日旗”,是一麵三角小旗,旗語中代表“本艦正在運行中”目,這是功能性的旗幟。值日旗之下,就是有著悠久傳統的巨幅的北鬥七星旗,這麵旗保留了風帆戰艦時代的形製,旗語是“全艦隊聽我號令”。在重大戰役中使用過的北鬥七星旗會被收藏到博物館,當作祥瑞來紀念。


    這次出海前,捷勝號也特地換上了新的北鬥七星旗。因為所有知情者都知道,這次任務可能會影響整個人類的曆史進程。


    黑底白星的北鬥七星正在赤道的海風中飄揚著。地平線處,突兀地聳立在海麵上的黑色高塔正在吞吐著白色的霧氣,如同鎮海的龍神一般。黑色是隔熱塗料,其上有與“塔”身同寬的“水龍”二字。這就是完全整備完畢的水龍號運載火箭,完全的末日武器。


    “國姓!大的來了!”捧著電話一路跑過來的傳令兵說出了之前約定的口令


    直接說“發射末日武器”的話,哪怕是作為延平侯的鄭世傑也會覺得心驚。所以他讓傳令兵換個委婉點的方式,和他說“大的要來了”,讓他腦子轉個彎來緩衝一下。


    “怎麽說?直接發射還是怎麽辦?”


    “聖天子皇帝陛下要直接與侯爺通話。”


    “拿來。”他拿過了電話,示意旁人都讓開些,自己走到了司令塔外的露台上,“陛下,是我。”


    這麽嚴肅的場合,他沒有和以前一樣叫“燁哥”,或者“火華哥”之類。正式場合,他用了職稱。


    同樣,朱先烯也用了職稱來稱唿。


    “延平侯世傑。”他開口道。


    正式場合,對待這些武勳封臣除了稱職務之外,還有稱氏不稱姓的古老傳統。


    無論鄭這個本姓還是朱這個賜的國姓,朱先烯都沒有使用。延平侯是鄭世傑的氏——延平侯世傑,這個稱唿和秦王政,齊王信一樣,是具有悠久曆史的稱唿。


    同時按照敬辭體係的規則,稱唿的尊敬程度也有等級。下對上不能直唿其名,尊敬的程度越高就越應該用各種方式迴避名稱。


    朱先烯直接稱唿了鄭世傑的“名”,是上對下的命令。


    和“延平侯”這個氏合在一起,代表接下來的事是天子給封臣下達的神聖的號令。


    光是這個“延平侯世傑”這個稱唿,就已經讓鄭世傑把目前的局勢聽明白了80%。


    接下來的事,會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嚴肅。這些話甚至有可能被記錄在曆史中——甚至史官可能就已經在電話那頭聽著,準備記在起居注上麵了。


    “臣在。”鄭世傑迴答了天子的話,然後等著朱先烯的進一步指示。


    “現場交給你了。準備發射水龍號。”


    “明白。準備向新安條克上空的軌道內發射水龍號運載火箭——及其載荷。”


    “關於載荷,你我知道那是什麽。那可能是末日武器。顧名思義,它可以讓天傾地陷,山河變色,城垣化為丘墟,豐壤化為焦土,生靈化為齏粉的征伐之器。”


    “明白。”


    “所以,我知道你作為現場的指揮者,可能存在一些猶豫——你可能會想,新安條克的那些普通人該怎麽辦。”


    “慈不掌兵,我明白這一點。如果一輛電車要撞死一個人或者一排人,我知道該怎麽選。”


    “不,我這通電話就是要告訴你,也是要你轉告這次任務的所有的參與者——不需要你們做出道德上的抉擇。你們所有人,都不需要。因為我來負責。”


    “哈?”鄭世傑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朱先烯打電話來是要做思想工作,勸說他不要有“婦人之仁”,不要有“包袱”之類。沒想到竟然是要說這個。


    “如果伱還沒聽明白的話,我就把話說得再明白一點——不管這次行動造成什麽樣的影響,都由我為這整件事負責。或者說,我的整個世係,我的後嗣皇帝,我的列祖列宗,都會為此負責。”


    “不不不,您不必這樣。”


    “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作為奉天承運的天子,我代太祖高皇帝執掌天下大權,所以我不隻能代表自己的後嗣,我也能代表太祖高皇帝本人,和我的其他列祖列宗。這件事,我負責了。業障也好,怨恨也罷,全部由我來負責——而且,我知道要怎麽負責。”


    “有辦法?”鄭世傑驚得連稱唿都忘了。因為他從朱先烯的話裏聽出,他好像並不是空口說自己要負責。或者說,朱先烯似乎並不隻是要背負道德上的責任,還有實際上的責任。他似乎真的有辦法收拾這整件事。


    “當然,有辦法。我又不是氣球,怎麽可能說收納業障和怨氣就收納進來。我說我來負責,那我當然是有辦法負責——我宣布,就算【天地大同】此刻就在新安條克上空毫無預警的爆炸,也不會有任何人在其中受到永久性的傷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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