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他曾經瀕臨死亡過不止一次,死這個概念於他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獨特的威脅力。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終其一生要做的不外乎隻有兩件事,生和死,一件事情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那麽另一件事距離結束也就不遠了。


    在這場曠日經年的棋局下,他們這些牽連在其中的,即是布局人,也是棋子。


    張杌尋不在乎自己身份的轉變與結局是好是壞,隻要棋局最終朝著他想要的方向落幕就行了。


    隻是張杌尋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在幻境裏會出現這種如夢虛幻的狀態,好似隨時都會隨風消散一般。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果然不是幻覺,越往下墜落,他的身體比之前愈發透明了不少,再往下飄一段兒,他或許會像身邊的雪一樣直接化掉。


    消失的,悄無聲息。


    這個念頭一出現,周圍的場景再度變換。


    這次他出現在了一條雪坡上,蜿蜒的山路被厚重的積雪覆蓋,從小路往上的半山腰地方,有一座門庭很小很小的,好似荒廢許久的喇嘛廟,那廟比一般人家居住的房子還要小很多。


    視線觸及的刹那,心裏仿佛有一個聲音在提醒他,一定要去那個喇嘛廟裏看看,不然就會錯失掉非常重要的什麽東西。


    張杌尋沒有多做考慮,一步一步踩著雪往上走去,看著挺遠的路,實際走起來卻好像隻是一晃神,人就已經站在了喇嘛廟門口。


    他迴頭去看自己來時走過的路,卻愕然的發現,那條山路覆蓋的積雪依舊潔白無痕。


    薄陽從山穀裏升起來,目之所及的雪原整片都浸潤在霞光微醺的薄霧裏,鼻尖好似嗅到了雪的芬芳。


    張杌尋往後挪了一步,眼睛盯著方才踩出的腳印,就看見那兩團被重力壓下去的凹陷在一點點的增長,不過唿吸間就恢複成了本來的樣子。


    就好像,這片空間內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將張杌尋這個外來者留下的痕跡擦除。


    “係統?”他在腦海裏唿喚了一聲。


    靜等了片刻,依舊和之前一樣,係統沒有任何反應。


    張杌尋輕嘖了一聲,那就讓他看看這個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境,究竟會告訴他一些什麽吧。


    他抬腳側身,從搖搖欲墜的小木門的門板縫隙裏微彎著腰擠進去。


    實際上根本用不了這麽迂迴,他的身體壓根觸碰不到木門的實體,但若不這樣,他總覺得直接穿牆而過有點怪怪的。


    放眼看去,裏麵的陳設和喇嘛廟本身的構造很搭配,一樣的簡陋,迎麵的供桌和佛像甚至已經被雪壓塌的屋頂砸得歪七扭八,冷風蕭瑟,雪不斷從上方的破洞口飄進來,讓人感到分外荒涼。


    這處喇嘛廟是真的荒廢了。


    但張杌尋方才向下眺望的時候知道,這裏雖然處在半山腰,但實際並不是位於雪原中非常人跡罕至的地方,最起碼站在高處,能夠一眼看到山腳下綿延數十裏以外的地方有零星的幾頂氈房,也能聽見狗吠羊咩。


    在藏族傳統文化中,喇嘛是具有極高地位和威望的宗教人士,藏人們通常對於喇嘛非常崇敬和信任,按道理說這裏有一座喇嘛廟,那也應該是山下的藏人們自發維護修繕,怎會讓喇嘛廟經受風雪,蒙塵至此?


    最關鍵的是,喇嘛們都去哪裏了。


    張杌尋心想,除非是這座喇嘛廟裏曾經發生過什麽驚心動魄的巨大事件,使得山下的藏人們對此地避之不及。


    不過也有意外之喜,張杌尋在地上灰白的積雪層上發現了一部分很淺很規律的赤腳腳印,還不到半個巴掌大,是小孩子的足跡,從供桌後方延伸到門口,又按著原先的腳印間隙很規矩的折返迴去。


    像是一個等候親人歸家的孩子,聽到有動靜就往門口去看一眼。


    張杌尋不知道自己的腦海中為什麽會突然升起這樣的念頭,很奇怪,這樣的場景竟讓他感覺到有些詭異的習慣。


    就好像,曾幾何時,他也這般的等候過一個什麽人,不是期盼,而是除了等候,再沒有額外的,是他想做且值得做的事情。


    張杌尋沿著腳印緩緩走向供桌,忽聞風吹得身後的木板門吱呀一聲,他立即迴頭去看,結果看見門口立著一個穿著袍子似的黑影。


    “小米戈?”


    他聽見門口有人這麽叫了一聲,聽聲音是個較為年長的藏族女人,口中說的是很舊時候的巴來語。


    半晌沒聽到迴應,緊接著就看到一個滿麵滄桑的藏族女人蹣跚著腳步走進來,手裏拎著一個烏木食盒。


    “小米戈?”


    藏族女人局促的站在門口,像是畏懼著什麽,不敢上前,她又喚了一聲,這次張杌尋清楚的看到,她是麵朝著供桌後方叫的名字。


    明明張杌尋就站在她和供桌這段距離中間的位置,但很顯然她並沒有看見張杌尋,實際上這時候張杌尋的軀體已經基本凝實了。


    看這樣子,張杌尋方才的預感沒錯,這個空間有另一種本源的力量將他這個外來者的存在痕跡清除掉了。


    張杌尋此刻站在這個境裏,卻又仿佛一個看客那樣在旁觀著別人的境。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在意的是從藏族女人口中叫出來的名字。


    所以,藏身在這處廟裏的小孩名字是叫“小米戈”?


    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米戈在藏語中的寓意並不吉祥,雖然漢音聽著可愛,但其真正含義其實是“雪一樣的怪物”。


    莫非廟裏的小孩身上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才讓人對他的稱謂這般忌怕。


    張杌尋沒有錯過藏族女人眼底深深的畏懼,但又是什麽促使著她,不得不努力抗拒內心的恐懼,依然選擇來到這個地方。


    藏族女人喚完第三聲,依舊沒等到供桌後方的迴應。


    她的眼底閃過不甘,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將食盒放在門口一處積雪較少的石板上,然後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


    張杌尋看了看沒有絲毫動靜的供桌後麵,轉身走到食盒邊,伸手,竟意外的發現自己可以挪動食盒。


    他想,這可能是自己這會兒凝實了不少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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