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國人?”吳邪蹙了下眉,心裏細細思索著,沒有再多言。


    然而當他晚上出門打算透氣的時候,卻正好遇見了那批人。


    不,應該說是不止一批人。


    吳邪經過的時候,正好看到飯堂內有兩批人在對峙,隻不過他們並沒有很明顯的表現在臉上,兩方人之間的氣場隔著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


    往日在飯堂裏吃飯的小喇嘛們都很識趣的挪到了另一邊的小殿內,把那裏當做臨時吃飯的地方。


    在看到吳邪過來後,兩邊人都不約而同的收斂了許多,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吳邪腳步一頓,也走進飯堂打了飯,在一個趨近於中間位置的板凳上坐下,一邊吃飯,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他們。


    靠近打飯口左邊的這批人數量多一些,著裝看上去比較統一,從裝扮來看,似乎是那種旅遊攝影團隊的人,男女都有。


    他們吃飯的時候還在談論著什麽,要去山裏一個很深的地方拍雪景,最好的時候還沒到,所以在喇嘛廟休整,他們是今天才來的廟裏。


    從口音能聽出他們是香江人,來這裏的緣由是聽說這裏景色好,這才在驢友網站組織過來,要住很久的樣子。


    要換了以前的吳邪,肯定會以為他們真的是來旅遊的,但經過係統訓練後的吳邪能一眼看出,這些人的神經是緊繃著的,他們在提防著另一批人,並且時不時的會有人用餘光往吳邪的身上瞄一眼。


    而且,這些人的身材素質好的也忒平均了,一眼看去能發現裏麵有三個人絕對身手不錯,最起碼吳邪覺得自己單打獨鬥是幹不過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的。


    而另外一邊的那七八個人,則是幾天前來的,就是朗卡口中說的那幾個看不出來曆的奇怪人,似乎是自吳邪來到寺廟的那天晚上,他們才陸續住了進來。


    比起驢友團的人來說,這幾個人的舉止就閑適多了,像是一個臨時組成的探險隊伍,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年漢子,裏麵的人交流的也是藏語,吳邪聽不懂說的是什麽。


    正看著,一個穿著繁複的藍色藏袍的年輕人端著兩個飯盒從門口走進來。


    探險隊的人齊刷刷的看過去,吃飯的動作都很統一的停止了。


    吳邪心下驚疑這是什麽情況,莫非是仇人?但看表情也不太像啊。


    藍袍藏人衝他們略一點頭,走過去打了兩份飯菜就要往出走。


    探險隊中的一個人起身叫住他,用藏語問了一句什麽,藍袍藏人不知迴了什麽,能明顯看到探險隊的人麵上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從這批人和藍袍藏人為數不多的交流來看,他們屬於一個團體,並且藍袍藏人的地位要稍微高出那麽一些。


    即便是極力掩飾,但吳邪在三叔的椅子上坐了這麽久,魚龍混雜的地方也沒少去,這點無意中露出來的破綻還是難不住他的。


    藍袍藏人打了兩份飯菜,很明顯另一份是帶給別人的,而且探險隊的人口中問的估計也是那個人。


    那個人在他們看來似乎還挺重要。


    快速吃完飯,帶著心裏的疑慮,吳邪快步離開了飯堂。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往出走的那一刻,飯堂裏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正在吃飯的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他的背影,直至從門口消失。


    然後兩方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厭惡的撇開了眼睛,自顧自的吃飯。


    驢友團的人率先離開飯堂後,吳邪才從一邊的柱子後麵探出半個身子,往還在飯堂裏慢條斯理收拾碗筷的那幾個人看了看,隨後才轉身迴了自己在後山的屋子。


    在沒搞清楚一些事情之前,他暫時還不想節外生枝。


    晚上也沒有多少困意,吳邪便找了陳雪寒聊天,這才得知那個驢友團每個冬天的這段時間都會來到這裏,有時早有時晚,陳雪寒還給他們當過幾迴導遊。


    並且陳雪寒還向吳邪透露了一個很關鍵的信息點,十年前來墨脫見到那幅油畫的第一個有緣人,當時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但是今天,陳雪寒在驢友團裏又見到了那個女人。


    吳邪腦海中的線索一個串聯起來,他非常肯定,這個驢友團的目的和他一樣,都是衝著雪山深處的東西來的。


    而和他們明顯形成對立的探險隊的人的目的也隨之唿之欲出。


    這兩方人對他來說是敵是友,暫時還不好下結論。


    吳邪覺得自己應該先查一查,於是第二天讓朗卡根據陳雪寒畫的素描下山去查那個女人的信息,從她入手,自己則留在喇嘛廟裏繼續暗中觀察。


    然而第二天,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看到喇嘛廟裏竟然又多出來了一批人,算上前麵那兩批人和自己,喇嘛廟裏已經有了四波人,而且今天見到的這批人才是正兒八經的德國人。


    陳雪寒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看了看吳邪,直覺這些人之所以聚集在這裏,很可能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陳雪寒能想到的事情,吳邪自然也能想到,怕就怕,他們的目標不止是衝著自己來的,還有那些木魚留給他的資料。


    “幫我個忙吧。”他對陳雪寒道。


    “什麽忙?”陳雪寒警惕起來。


    “不是什麽大忙。”吳邪打量著陳雪寒的臉和身形,兩人身高差不多,而且因為冬天衣物厚重,身材隻要區別不是太明顯,被衣服一遮是看不出來的。


    吳邪直接掏出一遝票子,“我需要你假扮我幾天,拖延一下時間。”


    陳雪寒一臉不可思議的的看著他,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讓風吹迷糊了,他倆膚色差距那麽明顯,完全就不是一個色兒,隻要眼睛不瞎的都能認出來ok。


    “這你就不用管了。”吳邪把錢塞到他手裏,然後迴身從張杌尋留給他的箱子底下翻出來一個小盒子。


    打開,裏麵裝著一張麵具,還有一些特殊的藥水。


    心裏再度感慨了一下木魚未雨綢繆的功夫還是這麽厲害,在陳雪寒一臉懵逼的情況下,快速將那張“吳邪”臉貼到了他的臉上。


    這個吳邪有經驗,黑瞎子就是易容高手,他學會的這一點半點皮毛臨時應付一下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屋裏沒有鏡子,弄完之後,他用手機對著陳雪寒拍了一張照片讓他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然後道:“你這幾天也注意一些,脖子上的皮膚被衣領和圍巾遮住看不太明顯,在外麵的時候手就不要露出來了,你這手黑的跟炭烤羊蹄兒似的。”


    陳雪寒第一次見識到這麽新奇的玩意兒,覺得好玩兒還有錢賺,對吳邪嘲諷他黑的話翻了個白眼,也沒再提反對的話。


    之後的幾天,陳雪寒一直頂著吳邪的臉,在吃飯的時候出去晃蕩一圈兒,迴來後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屋裏躺屍,暫時迷惑住盯著吳邪的人。


    趁著那些人的目標還不在自己身上,吳邪偷偷塗黑臉換上陳雪寒的衣服,趁著晚間的時候去找德仁討論一些關於張杌尋的事情。


    德仁這老頭有點摳搜,每次都擠牙膏一樣擠出來一點點,等到吳邪自己再推測出什麽線索之後去問他,他才會笑眯眯的又告訴他下一點點頭緒。


    第三天,吳邪再去找德仁的時候,被小喇嘛告知所有的大喇嘛都去了寺廟的最上層討論一些出現了變故的事情,那裏是外人和不夠資格的人沒有權利進入的地方。


    吳邪也想參與進去討論,但傳信的小喇嘛告訴他,討論的時間和地點會來通知自己,他不能隨時進入到討論中去。


    吳邪有些鬱悶的歎了口氣,打算悄無聲息的原路返迴。


    在快接近木魚的屋子附近的一個天井時,吳邪忽然看到前方走廊上有一個人,側身站在圍欄柱子邊上,在看遠山上淒美的夕陽景色。


    晚霞從對麵的屋簷灑下,微紅的光斑照在他的側臉上,那人身上穿著一件紅白兩色的藏袍,頭發用五彩線紮成了很多很好看的小辮子,和剩餘的長發一起鬆鬆的披在背上。


    吳邪靜靜的注視著那個人許久,忽然覺得他的側臉有些眼熟,但由於逆著光,看不太真切。


    感覺到有人在看他,那人微微側過頭來往吳邪這邊看了一眼,目光靜止了兩秒,隨後轉身就往遠處走去。


    那一眼卻讓吳邪渾身打了個激靈,陡然迴過神來,他立即拔腿追上去。


    那是“吳邪”的臉,那個人長著跟“吳邪”一模一樣的臉!


    他跟著那個“吳邪”一直走了很久,來到了這喇嘛寺裏他之前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喇嘛廟裏有許多許多的小天井,這裏已經非常的荒蕪,沒有一點人煙氣息,聽不到一點人聲。


    天井的牆壁上有一些斑駁的佛教壁畫,因為露天,上麵的紋樣圖案已經剝落得知剩下一些色塊,無法辨別原來的圖案。


    那人在前麵不疾不徐的走著,步調很和緩,但吳邪一直被墜在身後,怎麽也追不上他。


    走到走廊的拐角處,吳邪這裏能看到雪山之巔的紅日徑直擦過屋簷獸脊上的瓦楞,傾斜著投射下來,那人周身被自然的光暈出了一圈金色的模糊輪廓。


    晃眼的光中隻有一道直挺的黑色背影,等吳邪緊追兩步過去,光被陰影遮住,隻這一眨眼的功夫,方才還走在光暈裏的人影已經不見了。


    吳邪急忙四下查看,卻在天井中間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


    他能肯定,這個人隻是在那裏單純的發呆而已,並不是真正在看什麽東西。


    但他就是不敢過去,因為這個背影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在那一刹那,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恍惚了,是不是從光暈中突然跨進了另一個空間。


    那是小哥的背影,他穿著一身紅色的藏袍,安安靜靜的坐在天井的石頭上,四周都是積雪,但他似乎一點兒也不冷,而是完全沉靜的進入到自己的世界當中。


    吳邪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待了多久,就那麽呆呆的站著,看著那個背影,心說這算怎麽迴事?


    小哥不是說要十年嗎?他怎麽就出來了?


    難道他說的守門根本就是在欺騙自己?還是說,事情又有了新的變故?


    又或者,喜馬拉雅雪山的青銅門背後和長白山其實是相通的,小哥直接從長白山偷偷跑到了這裏?


    他又想到之前穿著藏袍的“吳邪”,娘的,那很可能就是木魚。


    心裏頓時怒火中燒,狗日的,這倆人竟然背著他和胖子在這裏偷偷搞聚會!


    瞅瞅這身上的藏袍,他媽都是爺孫同款的!


    他當即從走廊圍欄上翻出去,三兩步跑到背影前麵,這一看,夢遊般的憤怒一下子變成了一種帶著沮喪的愕然外加疑惑。


    因為他發現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和正常人等比例的石像。


    一件很新的紅色藏袍穿在石像身上,整整齊齊,頭上還額外戴了一頂白色的絨毛帽子,看上去就跟一個真人一模一樣。


    最初的驚愕過後,他就開始思考是誰把藏袍披在石像身上的。


    因為他看了,這石像隻是背影很像小哥,但其實隻是用喜馬拉雅山石雕刻出的簡單石像,非常粗糙,完全沒有細節。


    他揭開藏袍去找石像的手指,才發現雕刻並沒有精細到手指部分,身體部分非常粗糙,但也能看出是一個人穿著喇嘛服,上半身是赤膊。


    他仔細端詳著石像的麵容,心裏疑惑這究竟是誰,木魚引他到這裏來,難道就是為了讓他看到這座石像?


    石像並不是沒有準備雕刻,隻是不知什麽原因中途停工了。


    讓他驚喜的是,石像的臉部還保留著一些精細的輪廓刻痕,可以大概看出表情和雕刻家的意圖。


    吳邪發現,這石像雕刻的臉,就是小哥的臉。


    小哥的臉其實相當有特點,他不是一個會淹沒在人群裏的人。


    不管在哪裏,隻要你心裏想找的人是小哥,你就一定能第一眼看到他。


    但這些都不是讓吳邪最在意的地方,他唯一在意的是這張臉的表情。


    他發現,這張臉是在哭——


    小哥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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