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邪趕緊給隊醫解釋道:“木魚身上的血都是和那些怪鳥打鬥的時候沾上的,就是看著嚇人了點,其實他身上的傷口不多,真的,就是有些發燒而已。”


    隊醫將信將疑,哼了一聲,看在吳小邪態度誠懇的份兒上,還是拉開張杌尋的衣服,揭掉繃帶,打算盡人道主義給他搶救一下。


    結果發現張杌尋身上除了肩膀上的咬傷外,也就腹部和胳膊上有一些比較深的爪痕,也沒有出現感染什麽的,清創縫合後打了一針破傷風和一針消炎還有抗生素,就算處理完了。


    胖子身上的傷也好處理,都是些皮外傷。


    就是吳小邪比較慘,由於距離過近,子彈直接從他的小腿肚子上穿了過去,形成了貫穿傷,萬幸的是沒有傷到筋骨,清理傷口的過程中吳小邪已經累的暈了過去,連麻藥都沒打。


    一切塵埃落定。


    潘子把張杌尋三人都裝進睡袋裏,和吳三省做了鄰居。


    吳三省的燒已經退了,就是不知為何還沒有徹底清醒,偶爾眯縫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要水喝,潘子給細心喂水後,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潘子坐在旁邊,靜靜守著四人。


    ﹉﹉﹉


    卻說青銅門打開的一瞬間,地麵猛地一震。


    張杌尋趔趄了一下,剛扶著石壁站穩,耳邊忽然敲響了一記悶雷般的鍾聲,一下子將他震得頭暈目眩,栽倒在地上。


    等他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上,四周空曠孤寂,唯有他一個人站在山巒之上。


    這個場景……好熟悉。


    張杌尋擰了擰眉,忽地想起當初在秦嶺棧道上,老癢不知用什麽方法,將他的意識拉入了幻境中。


    當時他看到的場景就是這樣,最後還險些給自己悶死在雪裏頭。


    所以,如今這又是怎麽迴事?


    張杌尋清楚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但是這一次的幻鏡裏,他有了真實的感覺。


    他感覺到了寒冷,風特別大,吹得他有些站立不穩。


    不知何時,銀裝素裹的雪山上竟然升起來一層濃濃的白色霧氣,將周圍的所有山巒籠罩在裏麵。


    叮當,叮當——


    清脆悅耳的鈴鐺聲被風吹進他的耳朵裏。


    張杌尋循著聲音望去,迷霧中,似乎有一團灰蒙蒙的東西正在向他這邊靠近,正想仔細看,又忽地一下消失了。


    張杌尋下意識將左手伸到背後想要拔刀,卻發現背後空空如也。


    心裏登時一驚,有了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下意識低頭往地上看去。


    果然,他的身體又變成了小孩子。


    上一迴在秦嶺也是這樣,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小孩子,然後在係統的引導下,參加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祭祀活動。


    最關鍵也最讓人操蛋的是,那個祭品正是他自己!


    “艸!”


    張杌尋心中出奇的憤怒。


    艸他大爺的,沒完沒了了還。


    “係統!”張杌尋在意識裏大喊,“狗係統你特娘的給老子滾出來,別踏馬裝死!”


    “這是不是又是你搞的鬼?說話!”


    罵了半天,係統卻像是死掉一樣,一聲不吭。


    張杌尋一腔的怒火無處發泄,鬱悶極了。


    冷風裹著雪渣嗖嗖刮在臉上,凍得張杌尋打了個哆嗦。


    這具小孩子身體隻穿著一件夾襖,根本不抗凍。


    張杌尋搓著手原地蹦躂著活動,盡量避免讓自己凍僵,這冰天雪地的,連個方向都沒有。


    鈴鐺聲是被風吹過來的,飄飄忽忽的,也沒法確定方向。


    正一籌莫展之際,那團灰蒙蒙的影子又出現了,而且就在他前方幾十米遠的地方。


    張杌尋驚了一下,定睛一看發現那似乎是個人,手裏提著一個會發光的東西,大概是燈籠。


    天色微微暗沉下來,周圍的景象徹底被濃霧淹沒。


    叮當,叮當——


    鈴鐺聲離他越來越近,風怎麽突然停了?


    身上忽地一暖,張杌尋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語腔雖然古怪,但卻意外地好聽。


    他可以肯定,自己從未聽過這種語言,但冥冥之中,總感覺有一絲熟悉。


    “阿慈”


    他隻聽清了這兩個字,似乎是在叫這具身體的主人。


    張杌尋下意識轉身,仰起頭,想要看清說話人的臉。


    可是那人的臉隱在霧氣中,張杌尋把眼睛瞪到最大,也沒能看清。


    隻看見那人身上穿著白色的厚厚的長袍,身量很高,背後還披著一件厚披風,腳邊放著一隻亮著燭光的八角燈籠。


    那人伸手攏緊剛才披到張杌尋身上的大氅,摸了摸張杌尋的腦袋,給他戴上兜帽,然後牽起右手,低聲說了一句什麽,領著他就要往一個方向走去。


    張杌尋腳下一頓,心裏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人是誰?她口中稱唿的那個“阿慈”又是什麽人?


    從她的舉止和語氣來看,身體的原主和她的關係似乎很親近,但是張杌尋的右眼皮從她出現的時候就一直在跳,跳得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鬼天氣凍得麵神經抽搐了。


    張杌尋用左手捂著眼睛,一時不察,被那人拽得踉蹌了一下。


    腳下的雪很厚,小小的身板直接麵朝下被埋進了雪裏。


    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激靈,艱難地撥開臉旁邊的雪爬起來,往周身一看,哪有什麽白袍人,就連鈴鐺聲也不見了。


    倒是他自己,全身都被漫天飛揚的鵝毛大雪給埋住了,隻露出一顆圓圓的腦袋,看著頗有些可笑。


    什麽鬼情況?


    張杌尋急忙將雙手從雪裏提出來,撥開身前的雪,把自己解救出來。


    索性雪還是蓬鬆的,並不堅實,不然以他如今的小身板,還真就隻能在原地等死了。


    現在怎麽辦?


    張杌尋哆哆嗦嗦地抱緊自己,吸了吸鼻子,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硫磺的味道。


    這附近有火山溫泉!


    張杌尋眼睛一亮,瞬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跌跌撞撞地踩著雪,深一腳淺一腳往硫磺味道飄來的地方走去。


    到了一處石頭裂縫跟前,硫磺味兒越來越濃了。


    抬眼一看,這裏怎麽這麽眼熟?再仔細一看,張杌尋迷迷澄澄的腦袋瞬間清醒了。


    這裏特娘的不就是他們進入雪山後,在那尊黑色的盤龍封石後麵找到的通往溫泉的裂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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