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軟趴趴的垂下來一隻蒼白的手,胖子打眼一瞅,差點嚇個半死,“我艸,天真你怎麽迴事兒?快醒醒!”


    背後無人應答,一切都靜悄悄的。


    胖子抖了抖肩膀,又喚了一聲,“吳邪?”還是沒有得到迴應,他頓感不妙。


    得多缺心眼兒才能在這關頭睡著啊,他媽媽的,吳邪指定是中招了。


    一想到這,胖子脊背上頓時要往外冒冷汗了,周圍的空氣突然間也變得陰冷起來,他感覺黑暗裏仿佛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看。


    吳邪是剛剛中招的,說明攻擊他的東西還在兩人附近,說不定正藏在哪個犄角旮旯裏瞄著自己呢。


    媽了個巴子的,這下麻爪子了。他倆如今這一肥一殘的,還正用這種等同於蹲坑的毫無防備的姿勢趴在這裏,跟自投羅網有什麽區別。


    胖子心裏一琢磨,覺得肯定是吳邪方才伸手去摸的時候,沒留神驚動了什麽。


    他沒有看到那種綠色的小手,說明裂縫裏的石壁坑中藏著的是某種有別於九頭蛇柏的小型生物。


    這種生物的攻擊方式雖然隱蔽,但本身殺傷力算是比較弱的,最起碼不立刻致死。


    因為胖子能感覺到吳邪的腦袋耷拉在自己的後脖子上吹氣,唿吸還在,人隻是暫時昏過去了。


    那東西在襲擊完吳邪後便再沒了動靜,胖子僵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往上方瞥了一眼。


    恰在這時,裂縫上方傳來極為劇烈的爆炸,仿佛引爆了一顆核彈,整個上方的空間猶如夕陽照在天邊時映出來的長長的火燒雲團。


    灼熱的煙氣一個勁的翻湧,好似一個快要爆發的小火山口,橘澄澄的霞光染紅了半邊天,就連裂縫下麵都照進來不少紅光。


    樹藤的燃燒聲裏還夾雜著許多窸窸沙沙的摩擦聲,離得很近,就在胖子四肢撐著的粗糙的石壁裏麵。


    仿佛有無數的蟲子在人的耳膜上爬動,貼著石壁的掌心好像都能感覺到砂礫裏的生物在蠕動。


    胖子悚然一驚,他大爺的,石頭縫裏竟然還有東西!


    想到這兒,他當即呆不住了,他決定要往下走。


    上麵的地盤全部被九頭蛇柏占據,還到處都是炸彈,別說他現在帶著一個人行動不便,就是爬上去了估計也礙手礙腳的影響木魚發揮。


    眼下看來,往裂縫底下去或許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就算有危險,隻要堅持一陣保住他和吳邪的命就好,他知道木魚肯定會找下來。


    再說了,張海客那老小子之前在下麵還活躍了老長時間,聞著這濃鬱的臭味,下麵說不定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聚屍坑呢。


    腦子裏一圈轉完,胖子立即行動起來。


    怕吳邪從自己背上掉下去,他抽出腰帶將自己和吳邪拴在一起馱著,然後手腳並用的撐著石壁開始往下爬。


    兩邊的石壁跟豆腐渣一樣,稍微用力就撲簌簌往下掉渣,胖子隻好雙手雙腳使勁往粗糙的石壁上搗個坑,方便他借力。


    就這樣慢吞吞的,不知爬了多久,越往下就越有一種溫騰騰的濕熱感,仿佛他們進入的是蒸籠的排氣孔,湧上來的惡臭中還帶著肉質腐爛發酵的酸腥氣。


    胖子被熏得氣都倒不過來,兩隻眼睛一個勁的淌眼淚,鼻孔同連著的耳朵都快要被熏聾過去了,好幾次他都險些手軟脫力,好懸掉下去。


    終於,他的眼前朦朦朧朧的出現了幾抹綠瑩瑩的亮光,這種光他很熟悉,是從擰亮的熒光棒上散發出來的。


    胖子使勁擠了擠眼睛,眼淚衝洗過的眼珠總算不那麽模糊了。


    他仔細一瞧,就發現他正下方有個被雷管轟過的焦黑的深坑,成堆的屍骸白骨被爆炸的氣浪像天女散花般的均勻推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放射波線形狀。


    爆炸中心破碎的屍骨上正豎著四五根兒熒光棒,跟站崗的毛頭古惑仔似的立成了一排,端端正正,那些綠光就是它們發出的。


    這顯然是張海客的傑作。


    就是不曉得那廝跑到哪裏去了,胖子抻著脖子四下看了看,眼珠熏得生疼,也沒發現姓張的人影。


    這裏看樣子暫時還算安全,胖子索性也不管他了,扶住身後吳邪,迅速鬆手,直奔著熒光棒前麵的那塊空地就跳下去,噗通一聲正中圓心,側身歪倒卸力,摔了個四仰八叉。


    被他壓在底下的吳邪悶哼了一聲,將醒未醒的半闔著眼皮。


    胖子扭臉看過去,發現吳邪的眼神並沒有聚焦,依舊迷迷澄澄的散著,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樣。


    “天真?嘿!醒醒,月亮曬屁股了。”胖子用了點力氣去拍他的臉。


    吳邪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但也隻哼哼了幾聲就沒了其他反應。


    胖子隻好開始翻找他身上露在外麵的皮膚上的傷口,想看看具體是什麽東西咬的他,也好對症下藥。


    一通翻尋下來,發現了十好幾處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擦傷有劃傷,而造成吳邪昏迷的最可能的傷口,應該就是手背上兩個小黃米那麽大點的小紅點,周圍的皮膚直接紫了一圈,裏麵還有殘留的餘毒的樣子。


    胖子看著那倆好像蛇牙磕出來的洞洞,愣了愣,現在要怎麽辦?這手頭也沒個醫療工具啥的,要不直接上嘴吸出來?


    試試就試試,胖子舌頭往口腔裏掃了一圈沒發現有破口的,便也不嫌埋汰,直接噘著嘴巴就要往吳邪的傷口處湊。


    差一丁點就要貼上的時候,頭頂傳來一聲冷喝,打斷了他的動作,“你在幹什麽!”


    這聲音……好耳熟啊。


    胖子動作一頓,抬頭去看,發現有個人正順著繩子從那道裂縫裏直直的滑下來。


    那人穿著一身防護服,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上還戴著防毒麵具。


    不過胖子眼神多銳啊,隻看身形就認出是張杌尋,頓時喜出望外。


    “我去,你小子可算來了。”


    張杌尋跳下來站定,順手扔給他一隻防毒麵具讓戴上遮遮味兒,然後半蹲下來握住吳邪的那隻手看了看傷口,略鬆了口氣,道:“幸好我來得及時。”


    說著他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胖子,“你可真行,傷口都黑成這樣了你竟然也敢直接上嘴吸,不要命了?”


    胖子撓頭,聲音悶在防毒麵具後麵,聽起來嗡嗡的,“那咋弄,這玩意兒也不曉得是不是蛇毒,咱進山的時候手上沒帶血清啊。”


    “用不著血清,咬天真的不是蛇。”張杌尋搖搖頭,道,“這是一種很特殊的無腳蜥蜴的毒,這種蜥蜴隻是長得像蛇而已,俗稱玻璃蛇。”


    玻璃蛇的身體非常脆弱,遇到敵情時它會將自己的身體自動分斷成好幾截,讓頭部迅速逃跑,留下的身體會抖動著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來為腦袋爭取時間逃離,跟斷尾求生的壁虎類似。


    “我下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壁坑裏有幾截青黃相間的半透明的軀幹。”


    張杌尋從背包裏取出個透明罐子,裏麵裝著的小小一截半透明的身軀還在不停蠕動。


    “這東西隻有極其稀有的幾個品種才有毒,沒想到這麽湊巧就被天真給碰上了,也不知是有幸還是不幸。”


    張杌尋嘴上念叨著,手裏的動作也沒停,他從醫療包裏掏出一個小型的旋鈕拔罐器,搭在吳邪手背上用玻璃火罐的吸力往出拔毒。


    由於中毒的時間有點久,毒素大部分已經擴散到吳邪全身了,不過幸好有麒麟竭給他兜底。


    這玩意兒的毒素怎麽著都是比不上黑毛鱗蛇的,所以吳邪身上出現的症狀也隻是昏迷不醒。


    胖子一拍屁股站起來,三言兩語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又問,“這玩意兒是不是吸出來就成了。”


    黑紅的血像兩條蜿蜒的蟲子一樣,從吳邪的傷口中緩緩鑽出來。


    十幾秒後,那紅色逐漸變得鮮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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