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小分隊就追上了張成等人,簡單清點了一下人數,戰士們都沉默了,這一戰犧牲了6名同誌,輕傷5名,重傷一人,可謂損失慘重。


    任務沒有完成,還造成了重大的損失,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沉甸甸的,躺在屍袋裏的戰友再也不能起來和他們一起戰鬥了,想到這劉東默默的流下了眼淚。


    由於攜帶的屍體較多,還有受傷的同誌,還要躲避雷區,小分隊的行動不是很快,這一次突圍出來,不分南北的拚命逃竄,小分隊已經踏入了y國境內30公裏處。


    沿著小河拐進了一片密林,臨近傍晚的時候經過了一個村子,從村口慢慢靠近,村子裏靜悄悄的,空無一人,這讓劉東感覺有一絲的異常,他仔細的辨別著空氣中的聲音,但除了風聲、流水聲和自己身邊戰士們的唿吸聲,連一聲雞叫也沒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劉東的心頭。


    小分隊小心翼翼的朝村子裏走去,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忽然劉東身旁的一戶房子的窗戶輕輕地開了一道縫,然後又慢慢地關上了。


    蔣旭舉著槍慢慢的靠了過去,一腳踹開房門時,發現屋內隻有一個抱著孩子的y國婦女。正在專心哄著孩子睡覺,對麵前突然出現的軍人無動於衷。


    女人輕輕地拍打著孩子,低聲哼著不知名的兒歌。蔣旭放鬆了警惕,開始四處搜索,屋內很簡單,一目了然,沒什麽擺設,除了一張稻草床和破舊的桌椅外,就隻剩下一張兒童用的小睡車。


    蔣旭輕輕的朝女人點了點頭,那女人將孩子慢慢放進搖車,深情地親了親孩子,嘴裏不知說些嘟囔著什麽。蔣旭覺得她應該是在咒罵這場戰爭,歎了口氣,轉過身正欲出門。突然,一直站在門口警戒的劉東抬手就是一槍。


    槍口青煙嫋嫋升起,一股濕熱粘稠的液體濺到蔣旭的脖子上,嚇了他一跳。他舔著幹裂的嘴唇慢慢轉過身,隻見那女人已經從睡車裏抽出了衝鋒槍,黑洞洞的槍口正朝著他的後背,蔣旭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雙腿軟軟的,差點虛脫。


    蔣旭是二團偵察連的一個排長,身手極好,一雙鐵拳打遍全團沒有對手,由於素質過硬,被保送到軍校學習,也是剛剛從軍校畢業不久迴到原部隊報到的,沒想到剛剛迴來就隨軍到了戰場。


    此地不可久留,小分隊迅速的趁著夜色離開村子,不敢走正常的小路,隻能穿山過林,還要小心翼翼的躲避雷區,更不敢走河裏,今晚的月光很亮,水麵反光會很容易暴露目標。


    劉東和二鐵子作為尖兵走在隊伍的最前麵,翻過一座低矮的小山,倆個人趴在地上觀察著前麵的情況,月光下,前麵憑空出現一道鐵絲網,遠處是一座高山,山峰筆直陡峭,樹木參天,層層交錯的塹壕顯示敵人防守的重點在正麵,鐵絲網的這麵顯然被敵人看作是後方,防守不是那麽嚴密,在往裏麵的情況看不清楚,但隱隱可見有巡邏的士兵在不停的走動,更遠的地方有篝火在跳動,還有十幾座帳篷以及堆積如山的各種物資。


    二鐵趴在那沒有動繼續監視著對麵的情況,劉東慢慢的退了迴去,來到林內正在短暫休息的小分隊旁邊說“隊長,過不去了,有道鐵絲網攔著,隻能繞過去了。


    “走,去看看”李正傑彎著腰和劉東返迴了觀察點,明朗的月光下,景物清晰可見,李正傑一遍一遍的觀察著前麵的地形地貌特征,一段一段的在腦子裏的地圖迴憶對照。


    觀察了好一會,李正傑讓二鐵子繼續警戒,才帶著劉東返迴了休息的地方,大家默默的看著他,誰也沒有說話。


    李正傑知道經此一戰,大家的情緒都很緊張,尤其是孤軍深入敵後。


    但戰爭就是這樣冷酷無情,他也沒有辦法。


    “同誌們,通過我的觀察,橫在我們前麵的部隊應該是當地公安軍的一個連,守衛很森嚴,我想這裏不是敵軍的彈藥庫就是油庫或者是一個物資囤積點,怎麽樣,有沒有信心搞他一家夥,我相信我們隻要出其不意的發動突襲,成功的幾率還是很大的。


    “幹了”劉東第一個表態,這一路被人追殺,攆的像兔子似的,肚子裏早憋著一口氣呢。


    “對,幹”黑子吐出嘴裏嚼著的煙絲狠狠的說道,由於不敢點火怕暴露目標,戰士們煙癮來的時候隻能是把煙卷撕開,把煙絲放在嘴裏咀嚼。


    “我同意”


    “幹他個孫子的,大不了一條命”眾人紛紛表態。


    “好”下麵我們分配一下具體的作戰任務,沒有負傷的12名同誌分為三組,每組四人,我和劉東、二鐵、黑子作為第一組的突破組在正麵開進,前提是我們必須要摸清楚敵人的明哨和暗哨搞掉他,然後張成帶領第二組由左翼突破,蔣旭帶領第三組由右側進攻,我們的任務是奇襲,不要硬攻,一旦暴露了,馬上撤離。負傷的幾名同誌作為火力支援組,在後邊警戒,現在是晚上9點,馬上休息,明天淩晨三點開始行動”。


    事後據劉東迴憶,他沒上戰場之前心裏也是緊張到了極點,誰也不知道哪一顆子彈會要了他的命,可是真正一到了戰場上,卻又出奇的平靜,似乎對生死完全沒有了感覺。


    他和二鐵身上鋪滿了厚厚的枯草靜靜的趴在地上已經4個小時了,麵前一條黑花長蛇爬過去劉東也是連眼都沒眨一下。


    敵人剛剛換過崗,還很精神,需要再等一會迷糊的時候才好行動。二鐵要對付的是明哨,而劉東則是死死的盯著趴在草叢裏的暗哨。


    時間看看差不多了,兩個人一寸一寸的慢慢挪動著,要是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那是兩個人,和身邊的灌木叢幾乎沒有區別。


    由於不是在前沿陣地,這個貌似守衛森嚴的地方其實還是有一絲鬆懈,黎明前是最為黑暗的時候,人也是最困倦的,站崗的哨兵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班的崗,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叫醒,連夢都沒做完。


    兩個人都已經移動到了哨兵幾米遠的地方,連他們輕微的打鼾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隻等著後邊的李正傑發出暗號後同時動手。


    看到劉東他們兩個人都已經潛伏到位,李正傑看了看表,然後把手中的一片樹葉輕輕的放到了嘴邊,一聲清脆的鳥鳴聲響過,劉東和二鐵兩個人突然暴起,撲向正在酣睡的哨兵。


    二鐵一躍而起,摟過哨兵的脖子,一道血箭竄出哨兵無聲無息的癱倒在地,那叫一個幹淨利索。


    而劉東的匕首已經刺入了對方的心髒,萬萬沒想到,還沒等他把匕首拔出來,旁邊2米遠的一塊小土包動了,“噠”的一聲槍卡殼的聲音,還有一個人,劉東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顧不得拔出匕首,一個餓虎撲食猛的撲了過去。


    南猴的哨兵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槍關鍵時刻會卡殼,他還沒來得急高喊發出警報,就覺得頭上一股疾風襲來,抬眼一看,一道黑影已經撲了過來,慌亂中,他一舉手中的槍,槍管狠狠地挫在劉東的肩膀上,一股劇痛傳來,劉東的身體已經撲到了敵人身上,一雙手鐵鉗一般的掐住了敵人的咽喉,對方拚命的蹬著腿掙紮著,人的垂死掙紮的力氣是很大的,劉東差點按不住被對方,不過掙紮了了幾下,漸漸的吐著舌頭,雙眼凸出沒有了生息。


    李正傑一看兩人得手,十幾條黑影像箭一樣撲向了敵軍的帳篷。


    “轟”的一聲,一名戰士踩中了地雷,瞬間就被炸成兩截,一條帶著半截腸子血淋淋的大腿“噗通”一聲掉在劉東麵前,白花花的腸子就搭在劉東身上,劉東嚇得臉色蒼白,劇烈的嘔吐著。


    巨大的爆炸聲驚醒了沉睡的敵人,紛紛端著槍衝出了帳篷,而小分隊根本沒有絲毫的遲疑,按分配的任務呈扇形拚命的朝敵人射擊著,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一團團血霧暴起,紛紛倒在血泊中。


    三個小組如三頭猛虎一般,最前麵的2個人集中火力掃射敵軍的營房,後麵的負責跟進狙殺逃出帳篷的敵軍。敵人倉促迎戰,死傷慘重。剩下的南猴軍人知道無路可逃,奮起反抗,營房內瞬間展開了刺刀對刺刀的混戰。


    戰鬥打響的一瞬間劉東就停止了嘔吐,激烈的戰況容不得他分心,一挑刺刀,第一個衝進了敵軍的帳篷,一柄明晃晃的刺刀迎麵向他刺來,他一扭頭,刺刀貼著脖子刺過,陰森森的帶起一股寒氣。


    手中的槍托往上一迎,對方手中的槍立刻被砸飛了,劉東容不得對方有一絲的反抗,一個弓步躥到敵軍的跟前,腦袋飛快的揚起,狠狠的一個揚頭把對方撞倒在地,然後刺刀沒有絲毫的停頓,紮進了對方的心髒。


    劉東舔了舔濺到嘴邊的鮮血,微微的腥味到引起了他一絲興奮,剛才見到血腥場麵那種嘔吐感奇跡般的消失了,他內心那種渴望戰鬥的澎湃感覺湧了上來。


    戰鬥就如兩個人對弈,勝負往往都是由一個小小的疏忽引起的,敵人根本沒有想到對方的特工會滲透到他們的後方,何況還是戰鬥力不強的公安部隊,一個連的士兵完全沒有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就被打了個七零八落,剩下的殘餘分子也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偵察兵的對手,很快就被全殲,而已方除了一個踩到地雷犧牲的戰士以外,隻有兩名戰士負傷,可謂是大獲全勝。


    這是一個敵軍的彈藥給養點,堆積如山的全是各種型號的炮彈,以及槍支彈藥。y國的很多裝備都是早期我國支援的,所以補充彈藥啥的根本沒有型號對不上的問題。戰士們還發現了幾十箱各種罐頭,這個發現讓大家喜出望外,衝淡了一些戰友犧牲帶來的愁雲,這兩天大家一直是用壓縮幹糧補充體力,吃的胃裏都快冒火了,脹的唿的,雖然沒有饑餓感,但總覺得渾身提不起精神。


    顧不得身在險境,戰士們還是飛快的打開了罐頭狼吞虎咽的吃著,那一臉的滿足感讓李正傑這個帶隊的幹部也不忍心催促他們,但深入到敵軍後方,隨時都可能被對方包圍,他臉上的焦急還是被劉東看在眼裏。


    “大家快點,5分鍾,5分鍾後我們就要撤退,必須迅速離開這個地方”張成作為副隊長也深知已方處在險境,不可大意,何況李正傑不停看表的動作也是在無聲的警示著。


    李正傑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然後點著了剛剛繳獲的一根煙默默的在一旁抽了起來,這都是我國滇省生產的香煙,滇省的煙在全國都有名,很多人都愛抽,李正傑也不例外,隻是


    這幾天的潛伏怕暴露目標根本不敢抽。


    香煙淡淡的煙草味有一股清香,這股煙草味從劉東的鼻子掠過,讓他頓時精神一振,“嗯,這玩意竟然能提神”從來沒有抽過煙的劉東不由得伸手拿了一直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劉東根本不像大多數人那樣,第一次抽煙會被嗆得咳嗽,而正相反煙吸入到肺裏有種輕微的眩暈感,而慢慢又覺得有些空靈,大腦神經中樞產生的那種微微的麻痹的感覺讓劉東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感覺。


    離這個補給點3、4公裏的一個小鎮上,敵人正規軍的一個精銳的山地團駐紮在這裏。


    團長阮文雄正在桌子上看著眼前的地圖。他是參加過抗擊高盧和漂亮國戰爭的老牌軍人,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他手下的山地團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又三分之二都是參加過戰爭的老兵,曾經為y國立下無數戰功,而那些新兵也是訓練很久之後補充到部隊的。他駐紮的小鎮的一側就是y國的高棉公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報告團長”門外的副官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說”阮文雄臉色威嚴,不怒而威,身上散發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團長,據平度逃過來的公安兵說,一小股g軍流竄到平度一帶,襲擊了他們的給養點。”


    “小股部隊,大概有多少人?”


    “應該有二三十人”


    “哦,平度”阮文雄看著地圖,手上不斷的比劃著,沉吟了一會說“這應該是平壩地區逃竄的那股g軍,現在迂迴到了我們後方,他們現在應該是要返迴他們國家。”


    “命令!駐小鎮的山地團一營,迅速封鎖通往國境線的一切要道,密切監視高棉公路;立刻派遣特工一隊迅速摸清敵情,特工二、三隊在邊境線設伏,務必全殲這支g軍的部隊,絕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我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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