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你說誰?”韓青坐在副駕駛上剔著牙,手裏頭還夾著一根煙灰老長的香煙,微眯著眼睛問道。


    “打我那小子,就是剛才在教育局打我那小子,喏,就是那個穿花襯衫,摟著小妖精那個”。李麗指著人行道上浪漫前行的一男一女說道。


    “就是那個穿花襯衫的?”韓青眼睛一立,一股兇煞之氣撲麵而來,手中的煙灰全灑落在腿上也不顧了。


    “對,就是那個”李麗咬著後槽牙恨恨的說道。


    “停車”,韓青一聲怒吼。


    “吱嘎”一聲,吉普車一個急刹停在劉東和金鑫身旁,幾個醉意朦朧的大漢兇神惡煞一般朝兩個人圍了過來。


    幾個人並沒有穿警服,出來吃飯的時候都換上了便裝,雖然現在警風警紀管理的還不是太嚴,但著裝喝酒終歸是影響不好。


    金鑫正沉浸在那種溫馨靜謐的氛圍中,能挽著自己喜歡的男生心裏正暗自竊喜,忽然被這聲刹車聲驚住,但見幾個醉醺醺的大漢擋在前麵,而單位那個李麗正陰魂不散的跟在後麵指手畫腳地比劃著。


    放在普通女孩身上早就嚇得尖叫起來了,但金鑫可不一樣,那可是親眼見過當初劉東在車站為自己解圍那次,當場把那個派出所所長的小腿踹折,又有荷槍持彈的戰士為救他把天南市局圍了起來的經曆。


    兩個人對七十,打的對方狼哭鬼嚎,抱頭鼠竄,這幾個小趴菜還真不夠看的。所以當劉東把她往身後拽的時候,她還一臉的不情願。


    “我們是公安局的”,韓青雖然喝的有點大,但還是拿出證件表明了身份,這是必要的程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哦,什麽事?”劉東淡淡的問道。他從跟在後麵的李麗身上就看出了,這必然是她吃了虧找來的幫手。


    “你涉嫌一起尋釁滋事流氓鬥毆事件,現在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一下,啊呃”隻見他輕輕捂住嘴巴,眉頭微微一皺,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喉頭一動,打了個“酒嗝”。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迅速用手在鼻子前揮了揮,仿佛想要驅散那股酒氣。


    “你們找錯人了吧?”劉東挺直了身子,看著麵前氣勢洶洶的幾個人不卑不亢地說道:“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我從來就沒有參加過任何鬥毆事件!”


    \"別他媽的廢話,現在人證物證都有,況且當事人就在身後,你想抵賴也抵賴不了”,說話的是韓青身後一個年紀較小的公安。


    剛才他正挨著李麗坐在後麵,三個人的座位擠了四個人,他的腿難免和李麗的挨上,李麗白皙秀美的大腿不斷的在他腿上蹭來蹭去,搞得他有些心猿意馬,沒想到被一個刹車給驚散了,所以怎麽看劉東都不順眼。


    “嘴巴放幹淨點”劉東淡淡的看了小公安一眼,他現在極不願跟公安打交道,實在是太麻煩了。


    “喲,小樣的脾氣還挺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小公安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過來。


    “揍他,太討厭了”,金鑫在後麵賣呆不怕亂子大,一個勁的鼓搗著劉東。她可知道劉東的實力,那要真打起來,這幾個小公安可禁不住他三拳兩腳。


    “算了,我跟你們走”劉東麵無表情的說道,他實在是不想節外生枝。雖然對方一個勁的找麻煩,但畢竟是幹公安的,該配合的時候還是配合一下。


    “你,你就這麽跟他們去了?”劉東的態度讓金鑫大跌眼鏡,一副完全不信的樣子。


    “要不然呢?”劉東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金鑫無奈的攤了攤手。


    “你自己迴家吧,我這裏你不用管”,劉東吩咐著金鑫。


    “那,那我可真的迴家了”金鑫也知道劉東一點事也不會有,不說他恐怖的實力,就是他神秘的身份,也完全不會有事。


    “去吧,這幾天有時間我再去找你”。


    “那你可說準了,可不許耍賴”金鑫有點不相信劉東了,這小子說沒影就沒影,也沒有個聯係方式,到的時候上哪去找啊。


    “一定,我騙你幹嘛”,劉東這次倒真沒騙金鑫,左右他還要在深城呆上一陣子,有個熟人也是好的。


    “你倆有完沒完”韓青看兩人卿卿我我的聊的不亦樂乎,頓時有些不耐煩了,上前邁了一步,插在兩人中間。


    “帶走!”隻聽一聲怒喝響起,他麵沉似水,眼神淩厲地盯著劉東,右手迅速地從腰間抽出一副手銬來。


    “戴就戴吧。”站在對麵的劉東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顯得毫不在意。對於他這樣身經百戰、技藝高超之人來說,區區一副手銬又能奈他何?


    這玩意對他而言,戴上和不戴幾乎沒有任何區別,憑他的本事,隻需短短幾秒鍾時間,便能輕而易舉地將其摘下。


    一名公安人員熟練地打開手銬,另一名則警惕地觀察四周,以防意外發生。而剩下的幾個人散落在劉東周圍,生怕他跑了一般,但虛浮的腳步仍可以看出他們的酒意正往上湧。


    劉東伸出雙手,任由冰冷的手銬鎖住他的手腕。哢嚓一聲,手銬扣緊,那個年輕的小公安還故意勒緊了兩扣,手銬都差點要勒進劉東手腕的肉裏。


    劉東根本沒有在意,而是笑嗬嗬的看著他,直看得他心裏有些發毛。


    兩個便衣公安一左一右緊緊抓住劉東的胳膊,將他帶上吉普車。車門關閉,車逐漸駛離街角,消失在夜色中。


    車子來的時候已經擠了六個人,現在再加上劉東更是坐不下了,而李麗作為當事人已經做過筆錄了,自然是不用在去了,隻好讓她自己先迴去。


    吉普車離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散去。路邊隻剩下李麗和金鑫站在那用敵視的目光盯著對它。


    李麗嘴角掛著一絲冷笑,臉上的滿是得意之色,站在那裏即使不說話,也能看出她挑釁的樣子。


    金鑫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臉上沒有化妝,卻透出一股天然的美麗。她的眼神同樣堅定,毫不畏懼地迴望著對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宣告她不會輕易屈服。


    兩人的氣場在無聲中碰撞,周圍的行人仿佛感受到了這股緊張的氛圍,也看到了兩個人怪異的樣子,紛紛繞道而行,不敢靠近這個無形的戰場。她們之間的距離不過幾米,卻仿佛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韓青他們是分局治安大隊的,帶劉東迴局的時候局裏隻有幾個值夜班的民警,顯得很冷清,但他們五六個人一迴來走廊裏頓時熱鬧了起來,圍在一起大聲談論著一些趣事,把劉東扔在審訊室也沒有人管。


    劉東坐在那左右看了看,公安的審訊室大同小異,跟在榕城時孔林他們派出所的審訊室基本上一樣。同樣是白色的牆壁,給人一種冰冷而嚴肅的感覺;同樣是簡單的桌椅擺放,沒有過多的裝飾;頭頂上方的燈光也顯得有些昏暗,投射下來的陰影使得整個房間更顯壓抑。


    等了一會,見還沒有人搭理他,這才有點不耐煩的神色。一低頭,張嘴在衣領上一咬一拽,一根微小的鋼絲被拽了出來,用牙咬住,手抬起來插進鑰匙眼鼓搗了幾下,不一會裏麵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鍾內,劉東的手腕輕輕一扭,隻聽“哢”的一聲輕響,手銬應聲而開,隨手讓他放在地上。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


    劉東迅速將鋼絲藏迴衣領,抬起頭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淡然的神色。他活動了一下手腕,仿佛從未被束縛過,然後悄無聲息地從兜裏摸出煙來“哢”的一聲點著。


    由於劉東這個隻是普通的流氓擾亂事件,並不是刑事案,所以幾個民警也並沒有搜他的身,隨身物品什麽的也都在。


    韓青和那個年輕的小公安還有兩個民警拿著文件夾和記錄本走進來,有說有笑,看也不看屋子中間的劉東一眼,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依然是談論著局裏一些幹警的糗事。


    說著說著韓青突然覺得畫風有點不對,雖然有些喝大了,但神智還是有些清醒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對麵的花襯衫叼著煙正在吞雲吐霧,手銬被扔在地下。


    “這不對啊老劉,你什麽時候把他手銬解開了”韓青疑惑的朝值班的那個民警問道。


    “我沒解啊,咱們不是一直在一起麽,是不是商小兵解的啊?”


    商小兵就是那個年紀較小的民警,說他年紀小隻不過是和韓青他們比小而已,也還是比劉東大了幾歲。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樣子,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


    “也不是我啊”商小兵也搖了搖頭否認道。幾番詢問後幾個人才確認劉東是自己解開的手銬。


    “喲,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啊,能自己把手銬解開,說明也是個老手了,說吧,這是幾進宮了”韓青緊繃著臉看著劉東。


    “什麽幾進宮,你說的話我聽不明白?”劉東淡淡的說道,並把最後抽了一口的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我並沒有再給你戴上手銬,也讓你把煙抽完,說明我們是文明辦案,你也不要有什麽壓力,把事情交待一下,也好盡早解決,你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怕什麽”,韓青邊說邊示意老劉準備記錄。


    “我沒犯法,也沒有什麽可交待的”劉東愛理不理的說道,揚著頭十分傲然。


    “艸,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臉,跟你好說好商的不行,非得讓我們上手段是不是?”商小兵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氣勢洶洶的走到劉東麵前。


    這個年代華國的法製體係還不健全,審訊手段也很隨意。民警打罵嫌疑人,在肉體和精神上折磨不休的手段層出不窮,在這方麵商小兵是最樂意衝在前麵的。


    “你有什麽手段?”劉東笑嗬嗬的看著他,挑釁意味十足。


    “太囂張了”商小兵幹公安也有六七個年頭了,還沒有見過打不服的犯人,這個穿花襯衫的小子實在是有些皮子癢了。


    “哎,小兵,你靠靠邊,我看看這小子”拿著記錄本的老劉目不轉睛地盯著劉東的麵孔若有所思,而後又撓著腦袋好一陣思索,最後臉上一喜,隨既恢複了正常。


    “那個什麽,小兵啊,你先把銬子給他戴上,這要是領導看見咱們審訊不給嫌疑人戴銬子,不定怎麽訓咱們呢”老劉看著扔在地上的銬子麵無表情的說道。


    “就是,咱們正規一點”韓青在一旁也表示讚同。


    “配合一下,把手伸出來”商小兵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銬就要給劉東戴上。


    “上背銬,那個什麽蘇秦背劍,要不他一會自己又解開了,這小子身上肯定有什麽工具,搜搜他”,老劉又在一旁說道。


    “來吧,蘇秦背劍了解一下,要不要我教你”商小兵酒喝的到位,人也極為興奮,越是折磨人的活他越樂意幹。


    “來吧”,劉東輕蔑的一笑,右手往後一背,左手從左肩向後伸了過去。


    “哢嚓”一聲,商小兵把銬子給劉東戴上,又使勁的緊到根,就差勒進肉裏了。


    “搜搜他”老劉一臉嚴肅的說道。


    劉東身上的東西很快被翻出來,一把車鑰匙,一盒煙,一個打火機,大概幾百元的現金,剩下別無他物。


    南方的天氣實在是熱,穿的少,兜裏的東西自然也少。劉東永昌公司的工作證和皮夾子以及佩槍都放在車裏了,所以身上的東西也不多。


    “劉哥,就這些東西”商小兵仔細翻了一遍說道。


    “嗯,好吧,現在咱們可以聊聊了”,老劉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說道。


    “你叫劉東是不是?”


    老劉是正宗科班出身,省公安專科學校畢業,由於職業的特殊性,他們的記憶力都非常好,隻有這樣才能在辦案過程中掌握更多細節,因此在他們的公安課程中都會進行一種專門的訓練——記憶力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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