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不懂大隱隱於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私家偵探一身黑衣,扣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在夜色裏顯得不太明顯,他有點不耐煩,過來伸手就扯盧飛雪的胳膊:“走了,剛剛那個小助理給我了一間休息室的房卡,別呆在這裏你個沒頭腦的有錢人。”


    “……”


    盧飛雪沒,也沒吭聲,被一扯抬起頭,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


    偵探手臂僵了僵,拉著盧飛雪的手也垂了下來。


    這時候應該溫言軟語哄一哄人的,偏偏穀鬆柏不是什麽溫良恭儉讓的人,他“嘖”了一聲:“那你哭吧,愛走不走。”


    說完,轉身自己先走了。


    話雖如此,但他卻在轉身的時候,將自己頭上的鴨舌帽扣在了盧飛雪頭上。


    “……”


    盧飛雪騰地一下跳起來,盛怒之下他狠狠撞了偵探的肩膀,衝的比偵探快,賭氣似的自己跑進了酒店。


    “誰特麽要去你的破休息室,”盧飛雪頂著帽子一邊走一邊抹眼淚,“老子偷偷在36層開的有長包房。”


    -


    電梯一直平穩快速攀升,很快到了36層。


    顧景伊攙扶著腳步虛浮的森宿風走出電梯。


    他有點擔憂又有點心慌,捏著森宿風肩膀的手就愈發使勁,把森宿風的肩頭都捏紅了,他還不自知。


    “疼……”


    森宿風頭暈的要死,手腳虛弱無力,很費力地抬起手,想拍拍顧景伊捏著自己的手,卻在搭住手背的時候,虛弱無力地滑了下來。


    手臂還在那裏一晃一晃的,卻無力收迴來。


    顧景伊連忙把人扶穩了,“哥哥你沒事吧?”


    森宿風還在重複著那一個字:“疼……”


    顧景伊不知道森宿風說的疼是自己把他捏疼了,立刻就要去抱森宿風,“不行,我還是帶你去醫院。”


    “……”


    森宿風也不知道哪裏生出的一股力量,一把扯住顧景伊的肩膀,“不,不許去。”


    “可是你說你疼。”顧景伊眼睛裏都是擔憂。


    “……”


    森宿風長長唿出一口氣,“……是你把我捏疼了。”


    “……”


    顧景伊反應過來,鬆開了自己鐵鉗般的大手。


    從會場出來,吹了吹風,發了一陣汗,森宿風竟然覺得自己好多了。


    他搖了搖自己的腦袋,竟然可以看清事物,“我,我們這是在哪……”


    不是烈性椿藥嗎,怎麽好像有點勁兒頭過去了的意思?


    這是怎麽一迴事……


    森宿風輕輕用舌尖挑了一下發麻的嘴唇,發現嘴唇也有知覺了,那因為酒氣氤氳水汽的眸子,就這樣眼帶水霧地看著顧景伊,微微仰著臉,水紅的唇瓣輕輕開合:“我們……怎麽在酒店房間?”


    “你應該是喝多了,”顧景伊垂眸看著懷裏的人,輕輕吞咽了一下口水:“莎莎姐這邊安排我們上來休息一下。”


    “幾、幾點了?”森宿風還是有點難受,時不時還輕輕皺起眉深唿吸一下。


    顧景伊掏出看了看手機時間,胸口還是頂著森宿風的重量:“12點半了。”


    “他們……”


    森宿風還沒說完,周禮酌就已經知道他記掛著什麽,於是把手機撂迴兜裏,輕輕順著森宿風的後背:“你沒喝暈之前就已經安排他們三個先迴去了,周禮酌把椰子酒當蛋奶酒喝了,喝多了。”


    “……”


    森宿風無語了片刻,搖了搖頭:“喝醉害人。”


    這會,他已經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手腳,但是這不應該。


    除非劇情已經亂到大亂燉,要不然他不可能那麽快清醒過來……


    他剛剛一睜眼看見酒店走廊,還以為自己要和顧景伊……


    森宿風耳根紅了一瞬,吞了一口口水,很艱難地咽了下去。


    “你記不記得剛剛盧飛雪端了一杯酒給我?”


    “記得,”顧景伊摸了摸森宿風的頭發,攙扶著他往3608的房間的方向走去,“但應該不是你喝的那杯,你喝的那杯應該是誰惡作劇,臨時把兩種酒混合在一起,這樣的酒誰喝了都會醉。”


    “……”


    “那就是我沒喝那杯酒……”森宿風跟著顧景伊的步伐慢慢挪著步子,由於腦子還是暈乎狀態,下意識就會自言自語:“我沒喝,那讓誰喝了?”


    正值此時,走廊的直角拐角另一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


    “救命啊!!”


    “你幹什麽,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媽媽是誰嗎?!我警告你別碰我,快點放開你的髒手!”


    是熟悉的聲音。


    森宿風和顧景伊對視一眼,幾步繞過轉角。


    就見到盧飛雪鬢發淩亂,臉和脖子通紅,正奮力抵抗一個矮胖的中年急色鬼。


    仔細一看,就是剛剛在場地裏作威作福最後敬酒賠罪的趙副總。


    此刻發了情似的趙副導不光摁著盧飛雪要,還含含混混地說著流氓話,抱著抵死不從的盧飛雪就要拖拽進房間。


    盧飛雪嚇死了,警告的聲音都破了音,死死扣住門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掉在腳邊,已經被踩上了灰撲撲的腳印。


    急色的趙副導已經等不及把獵物弄進房間,直接把人擠在門框上,就已經開始把他那肥膩的唇瓣往上貼,不停去捕捉盧飛雪小巧的嘴,卻每一下都落在了脖頸和臉頰上,留下了一個個油印子。


    那胖男人還在囂張邪惡地獰笑,什麽小美人兒小心肝兒的,帶著成噸的油膩和惡心到人三天吃不下飯的猥|瑣,羅列了一大堆流氓成分很高的汙言穢語,井噴似的一股腦往出崩。


    和糞坑炸了似的,惡臭極了。


    “……”


    至於是誰喝了那杯酒,不言而喻。


    作者有話說:


    大家,理理我呀,弱弱拉衣角。


    第44章 危機解除


    盧飛雪被摁在牆上,那臭烘烘的酒氣,還有貼上來的肥膩身體,讓他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尖叫著救命。


    但是走廊上靜悄悄的,沒人。


    隻有這個惡心的男人,在對他做著惡心的事情。


    本來應該是頭腦一片空白的,偏偏在絕境總能突然頓悟點什麽。


    盧飛雪腦海裏突然閃現那杯鮮紅如血的cosmopolitan,他親手把一片泡騰片丟進了左手那杯雞尾酒裏,還用一邊的細長攪拌杆輕輕攪勻。


    小小的泡騰片落入水中,發出滋啦一聲,綴著一片細細密密的泡沫拖尾,像是融化在海裏的人魚魚尾。


    細細長長的攪拌棒沒入水中,攪動了一陣旋渦,那細密的泡沫就已經不可尋蹤跡。


    這是自己親手放進去的,媽媽和他說這是抽搐藥,他雖然很怕,但還是做了,而且他竟然還親手端去給了森宿風。


    過去他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哥哥什麽都不如自己,腦子不好脾氣還暴躁,最主要的是,媽媽說哥哥氣死了爸爸,還不給他們分家產,所以才搶的……


    媽媽說的,之前哥哥在那個破幼兒園說的,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兜裏的手機一直嗡嗡嗡的響。


    盧飛雪的腦子裏也是一片嗡嗡的,好像溺水的人,被肥膩膩的油脂幾乎淹沒了,他覺得自己力氣越來越小,幾乎就推不動身上那沉重的壓力。


    他好憤怒,好悲哀,他感覺自己媽媽可能又騙了自己,騙自己給森宿風下的藥根本不是抽搐藥,應是一種很難啟齒的藥,而且這藥陰錯陽差到這個肥胖中年色鬼的嘴裏。


    現在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把自己陷入了絕境。


    他好後悔啊,但是後悔又有什麽用,大錯已鑄成,他無處懺悔。


    盧飛雪絕望地去摸手機,但是哪裏能摸得到,那胖男人一身酒氣還上下其手,把他的手掰起來,摁在頭頂。


    肥膩的唇瓣嘟著就印了下來,盧飛雪努力地偏過頭,感覺那肥厚的唇就落在了下頜角的位置,偏偏那頭豬還娛樂似的嘿嘿笑著,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誰來救救我啊!”


    奈何36層頂層房間都是用來招待貴客和vip長包房,整層基本上都沒什麽人住,自然也得不到房間裏的人的援助。


    撕啦一聲,肩頭的衣服被扯開,露出了一片白皙的皮肉。


    盧飛雪覺得自己完了,他好累,手慢慢垂落下來。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迅速地躥了出來,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扯著胖男人,特別兇的摁在地上。


    一切都發生的很快,快到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直到那個趙副導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摁在地上,掐著那摞起來好幾層肥肉的脖子,盧飛雪才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是那個窮鬼小偵探!


    他如神兵天降,來救自己了!


    盧飛雪感動得眼淚都快要崩盤。


    剛剛轉過拐角的顧景伊和森宿風也才看清一切,那個黑衣服男生摁著還在蠕動的趙副導,仿佛摁著一隻在岸上奮力撲騰的肥魚。


    那身高頗占優勢的男生看垃圾似的看著趙副導,說了一句:“你弄髒了我的東西。”


    “……”


    ?!!


    森宿風被顧景伊攙扶著,下意識對視了一眼。


    臥槽,好中二好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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