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魏韓大軍投降,趙括率軍南下的消息傳到李牧軍中。


    “大王就是大王,這種當著敵方國君的麵,策反三十萬大軍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大王能做到。”李牧打開信件一看,暢懷地笑道。


    除了趙括,誰能叫得出這麽多敵方將士的名字。


    除了趙括,誰會從十幾年前開始布局,一點點收服魏人和韓人的民心。


    亡魏韓者,非趙也,乃魏韓也。


    向使魏韓各愛其人,則足以拒趙。


    “魏韓三十萬大軍被策反,和亡國已經沒有什麽區別。齊國朝政被我趙國掌控大半。大王已經率軍南下伐楚,秦國也岌岌可危。不出意外的話,中原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統一了。”龐煖心中感慨萬千。


    和趙武靈王論兵一幕仿佛就在昨日,那時候趙國剛剛從中原的泥潭中掙脫出來,將戰略目標轉為北方的胡人,勉強有中興之象。


    一眨眼,幾十年過去了,趙國竟然即將一統天下了。


    不要說幾十年前,哪怕是十五年前,也是想都不敢想啊。


    “天下很大,外麵還有很多不亞於中原各國的國家,統一中原隻是開始。”李牧笑著說道。


    “是啊,中原隻是開始,以前誰能想到中原外麵竟然還有如此廣袤的世界。說起來,過去我們一直坐井觀天了。”龐煖說道。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統一中原。齊楚魏韓的事情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們隻用想辦法怎麽拿下秦國就行了,之前一直順順利利,最後關頭千萬不能出差錯。”李牧說道。


    “秦王成姣年幼,朝政主要掌握在相國呂不韋手中,軍權則由王翦掌握,想要秦國投降,必須說服這兩個人。”馮亭說道。


    “能不能挑起兩個人的矛盾?”馮去疾說道。


    “很難。呂不韋和王翦的都不是不識大體的人,如果秦王成年,還可以想辦法離間他們的關係。但如今秦王不掌權,就算離間也沒什麽用。”李牧搖了搖。


    “或許可以找呂不韋和王翦談談,他們都是聰明人。”馮去疾抱拳說道,“末將請求出使雍城。”


    “你可考慮好了,這個時候入城,本將無法保證你的安全。”李牧鄭重的說道。


    雖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這隻是理論上,事實上被斬殺的使者不知道有多少,前不久齊國還弄死了秦楚兩國的使者。


    秦國若是把馮去疾殺了祭旗,李牧一點辦法沒有,最多破城之後給馮去疾報仇,但這時候已經晚了,馮去疾不可能再活過來。


    馮亭也擔心的看著馮去疾,不過他並沒有出言阻止,如今孩子已經長大了,能力也超過他,有著自己的考慮。


    “末將考慮好了。”馮去疾說道,“不過末將還有一個請求。”


    “什麽請求。”李牧問道。


    “末將需要將軍手中的信件。”馮去疾說道。


    “拿去。”李牧將信件交給馮去疾。


    “那末將這就去了。”馮去疾接過信件,俯身一禮,大步朝營外走去。


    馮去疾來到城下,城上的守軍得知來意,從城頭吊下來一個籃子,將馮去疾提了上去,並派人稟報呂不韋。


    雍城內,靠近城牆的房屋已經全部被拆毀,很多壯丁在加固城牆,一些婦女在下麵煮著飯,遠處,還有一些孩子和健婦正在操練。


    如果壯丁死完了,就輪到她們上陣了。


    秦人看向馮去疾的目光無比複雜,但大部分人眼中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反而有些羨慕。


    他們聽說趙國稅收很低,沒有口賦,幫官府做事能夠得到工資,也沒有苛刻的刑法,遠比他們秦國要好。


    其實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隻要能夠讓他們吃飽穿暖,他們並不在乎坐在大殿上麵的是誰。


    從十幾年前開始,趙國就在利用商會輸出趙國的文化,將民間輿論朝著趙國有利的方向引導。


    俘虜各國將士之後,趙國也會安排老師教他們寫字,告訴他們趙國的政策、法律,百姓安居樂業,家家都有餘糧等等,和他們的國家進行對比。


    總之,就是要告訴他們,趙國人過的是好的,你們以前的生活過的是不好的,讓他們心向趙國。


    隻要有十分之一的人相信,趙國的目標就算超額完成了。


    迴到各國之後,他們自然會將所見所聞告訴大家。


    三人成虎,當他們多次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類似的話,即便是不信,也會逐漸相信。


    這個時候很少有人會注意輿論的作用,沒有人發現趙國的計謀,當然,就算是發現也沒有用,誰叫他們把大軍輸掉了呢。


    很快,馮去疾就見到了呂不韋。


    “使者在這個時候入城見本相,就不怕本相下令將使者抓起來祭旗嗎?”呂不韋沉聲問道,左右侍衛同時殺氣騰騰的看向馮去疾。


    “有全城達官貴人陪葬,特別是還有一個秦王陪在下上路,即便是祭旗,在下也無憾了。”馮去疾笑著說道。


    “使者來見本相就是為了威脅本相?”呂不韋說道。


    “在下是來勸降的。”馮去疾直截了當地說道。


    “哈哈哈,趙國居然派人來勸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迴去告訴趙括,我秦國可以亡國,但絕不會投降。想要亡我秦國,就派兵來攻,看我秦國能不能磕掉趙國幾顆牙齒。”呂不韋大聲說道。


    “嗬嗬。”馮去疾笑了笑,既然呂不韋見他了,就說明還有談的希望。


    如果呂不韋真的一點想法沒有,是不可能接見他的。


    不過馮去疾也沒有拆穿呂不韋的意思,而是抱拳說道:“相國高義,隻是相國自己舍生取義,贏得生前身後名的同時,有為秦王考慮過嗎?您這輩子走遍了天下各國,從一介商人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可謂是死而無憾。但秦王今年才七歲,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他什麽都沒有經曆過,難道相國要讓秦王就這樣殉國嗎?”


    呂不韋臉色不斷變化,他是看著成姣一點點長大的,幾乎相當於半個兒子,怎麽可能忍心看著成姣送死。


    隻是……唉,國難當頭,身為國君,哪怕隻是七歲的國君,也要承擔國君的責任。


    “使者真是伶牙俐齒,攻打秦國的你們趙國,要殺掉秦王的也是你們趙國。在使者嘴中,反倒是我呂不韋的錯了!”呂不韋沉聲說道。


    “國與國之間豈是對錯能夠衡量的,如今是我趙國攻打秦國不假,以前秦國難道沒有攻打我趙國嗎?倘若我趙國弱小,秦國強大,恐怕亡國的就是我趙國了,屆時秦國很有可能還沒有我趙國做得好。”


    “未發生的事情暫且不談。隻說現在,秦王是死是活,就是相國一句話的事情。倘若相國負隅頑抗,待我趙軍攻破雍城,秦王必死。若是相國獻城投降,我趙國可以保證,絕不會加害於秦王,還會給予其財富,讓他做個富家翁,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馮去疾說道。


    他敢肯定,呂不韋絕對是在乎秦王成姣的,甚至超過秦國。


    因為秦國已經沒救了,但成姣還有活命的機會。


    呂不韋身為托孤重臣,更是被成姣稱為仲父,若是既保不住秦國的江山社稷,又保不住成姣的性命,九泉之下有何顏麵去見秦王子楚?


    “必死?嗬嗬,這種大話,還是等趙軍真的攻破雍城再說吧。”呂不韋起身說道,準備送客。


    “相國莫非覺得我趙軍真的無法攻破雍城?我軍隻不過是不想造成太大的傷亡罷了。”馮去疾將趙括的信件放到呂不韋麵前,“相國要不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呂不韋接過信件,打開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信件上的消息很離譜,但直覺告訴呂不韋,這是真的。


    他見過趙括指揮魏韓大軍,和指揮趙軍一樣,沒有任何隔閡,人人願意為之死戰。


    秦國現在什麽情況他比馮去疾清楚,之所以還在堅持,不過是把希望放在齊楚魏韓四國身上。


    現在……希望沒了!


    齊國作壁上觀,魏韓大軍當著國君的麵跟趙王跑了,剩下一個楚國,結局是什麽可想而知。


    退一萬步說,就算楚國擋住了趙國進攻,也不可能有餘力支援秦國。


    呂不韋癱坐在席上,仿佛被抽幹了精氣神,眼中沒有絲毫的色彩,唯有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馮去疾靜靜地看著呂不韋。


    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事成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呂不韋終於迴過神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馮去疾說道:“這件事我還需稟報大王,與朝中大臣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一天時間。”馮去疾伸出一根手指。


    “好。”呂不韋點了點頭。


    “那在下就迴去恭候相國佳音了。”馮去疾起身朝外麵走去。


    呂不韋同樣朝外麵走去,他要召集朝臣商議。


    “將軍,軍師迴來了。”趙軍大營,侍衛稟報道


    “快快請進來。”李牧連忙說道,見馮去疾進入營帳,主動迎上去,拍了拍馮去疾的肩膀,“迴來就好,出使的怎麽樣?”


    “呂不韋說還要商議之後才能決定。不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成了。”馮去疾笑著將事情敘述了一遍。


    ……


    “事情就是這樣,諸位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朝堂上,呂不韋說完,便坐在一旁閉目養神。


    “趙王難道真的是天命所歸,否則魏軍和韓軍怎麽會在陣前投降。”一名大臣喃喃說道。


    其他朝臣聞言,臉色瞬間一變。


    千萬不要小瞧了天命的威力,自古以來都有很多人相信。


    成姣坐在王位上,不知所措的看向呂不韋,想要從呂不韋臉上尋找答案,但呂不韋雙目緊閉,並沒有看他。


    “事到如今,似乎隻能投降趙國了。”陽泉君歎了一口氣。


    王翦不甘的握緊拳頭,最後緩緩鬆開,他不是莽夫,相反,他政治方麵的天賦很高,呂不韋既然召開了這個朝會,就說明他是傾向於投降趙國的,即便自己站出來反對也沒用。


    而且王翦心裏很清楚,秦國的覆滅已經無法改變,投降是最好的結果,對大家都好。


    拚死一戰並不能改變結果,隻會徒增傷亡。


    但……他依然心有不甘!


    “既然沒有人反對,本相會安排人員與趙軍交涉。明日早上,開城投降。”呂不韋睜開眼睛,緩緩說道。


    ……


    第二天早上,緊閉的雍城城門轟然打開。


    年幼的成姣走在最前麵,袒露著上身,雙手縛在身後,大臣們頭上綁著一根麻繩,身披麻衣,跟在成姣後麵,似乎在為即將逝去的秦國披麻戴孝。


    李牧驅車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下不動了,他朝著秦國隊伍中看去,沒有看到王翦的身影,眉頭一皺,不過旋即便釋然了。


    這種屈辱的時候,任何一個敢於言戰的將軍恐怕都不願接受吧。


    如果是他,恐怕寧願自刎也不願投降。


    秦國君臣繼續往前走,直到來到李牧麵前。


    “罪君成姣攜百官出城投降。”成姣跪在地上,稚嫩的聲音眾人耳畔響起。


    轟!


    天地忽然風雲色變,晴朗的天空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隨著一聲驚雷炸響,一頭玄鳥衝天而起,與九天神雷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悲愴的哀鳴,身體轟然炸開。


    城中,隴西騎兵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


    很快,便跌落到軍魂軍團以下。


    但跌落的趨勢仍然沒有停止,隻是勢頭放緩。


    失去國運的支撐,隴西騎兵已經無法維持軍魂軍團的狀態。


    “我隴西騎兵,永遠維持在巔峰,怎會容許跌落!”就在這時,王翦發出一聲怒吼,身上爆發出無盡的意誌,與身後隴西騎兵連成一片。


    隴西騎兵下跌的趨勢為之一滯,數息之後,開始緩緩迴升。


    將士們望著前麵那道偉岸的身影,黯淡的目光逐漸明亮起來,點點光芒從他們身體中衝出,朝著王翦匯聚過去。


    隨著隴西騎兵的氣息逐漸迴升,一道道黑色鎖鏈從他們身上浮現,仿佛枷鎖一般將隴西騎兵牢牢鎖住。


    “區區鎖鏈,也敢束縛本將!”王翦將意誌附著在刀刃上,朝著身上砍去,一刀將鎖鏈砍斷。


    所有隴西騎兵紛紛效仿。將身上的鎖鏈斬斷。


    但沒過多久,新的鎖鏈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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