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遙遠的江東。


    一陣激烈的喊殺聲,一名年輕將從陣中衝出,宛如蛟龍出海,猛虎下山,手中長戟不斷揮舞,唳聲唿嘯,每一次揮舞,都有一名敵人隨之倒下。


    “死。”項燕目光緊緊鎖定在越王身上,越戰越勇,眼神越發精神,身上散發出兇煞的氣息,所過之處,敵軍無不後退。


    “大王,你先走。”常陽吩咐左右保護越王,然後帶著士兵朝著項燕殺了過來。


    經過數年戰爭洗禮,常陽已經成功突破到超凡境,因此並沒有將項燕放在心上。


    “將軍心。”越王叮囑道,在眾饒掩護下,朝著渡口逃去,那裏有船,能夠從海上逃迴越國。


    “你很不錯,未來成就必定在我之上,若是投降我越國,我可以向大王舉薦,讓你以後接替我的位置。”常陽看著項燕,讚許的道。


    不愧是楚國,竟然有這等英才。若是能夠投靠越國,越國何愁不興!


    “未來?嗬嗬!”項燕冷笑道,揮舞長戟之間,氣勢節節攀升,在氣勢達到頂峰的一刹那,一聲清澈的鳳鳴在戰場上響起,數十米長的光刃毫無阻礙的出現在常陽頭頂,瞬間將常陽劈成兩半。


    就在這時,項燕身上突然傳來更加龐大的氣勢,周圍地靈氣瘋狂的朝著項燕體內湧去,高度濃縮的靈氣在項燕頭頂形成了一座型龍卷風。


    數息之後,項燕緩緩睜開眼睛,瞳孔中綻放出兩道犀利的光芒,宛如兩道利箭般穿過戰場。


    這就是超凡境嗎!項燕喃喃道。


    之前他一直困在超凡境之下停滯不前,但是斬殺常陽之後,所有的屏障似乎都消失了,沒有任何阻礙的達到了超凡境。


    項燕朝著常陽屍體看去,兩個半具屍體相距有一米多遠,臉上被濺出的鮮血汙滿,眼睛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似乎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堂堂一個超凡境武者竟然被一個後輩斬殺了。


    “跪地投降不殺。凡斬殺越王者,賞千金。”項燕大聲吼道,鼓手們奮力錘動戰鼓,轟隆隆的鼓聲響徹整個戰場。


    兩支楚軍從南方掩殺而來,楚軍氣勢大聲,如同決堤的洪水唿嘯著朝著越軍衝去。空中,四分五裂的越軍戰雲,片刻便被楚軍吞噬個幹淨。


    越軍雖多,但不少都是楚國人,沒有和楚國為敵的想法,隻是被越國強行拉來當兵,如今見到越國大勢已去,紛紛跪地投降。


    隻有少數從大山中一路跟隨越王走出來的士兵,對越王忠心耿耿,一路護送著越王逃跑。


    “大王,常陽將軍戰死了。”常陽是越國最勇猛的將軍,作戰的時候,往往衝鋒在前,撤退在後,深得士卒愛戴。


    見到常陽戰死,越軍無不感到悲痛,一些受過常陽恩惠的將士,更是哭出聲來。


    越軍氣勢一跌再跌,徹底跌落穀底。


    越王迴頭看去,隻看到常陽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以及項燕猙獰的麵容朝著自己殺來,心中又痛又怕,也不敢停留,在侍衛的拉扯下,跌跌撞撞的朝著遠處逃去。


    一直逃到船上,越王才放鬆下來。


    楚國水師追了一會兒,見越追越遠,隻好放棄。


    越王坐在船頭,望著滾滾東逝的江水,悲痛,悔恨,痛惜各種情緒不斷湧上心頭。


    自起兵以來,越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短短幾年時間,一統甌越,光複越國,從大山一路打到長江。


    越王已經完全不將楚國放在眼裏,趙國的提醒也被其拋之腦後。


    意氣風發的越王在奪迴越國江南所有土地之後,在長江邊的一座石頭城舉行祭大典。


    也就是這時,楚軍突然殺出,將沒有任何防備的越軍殺的潰不成軍,毫無還手之力,越國唯一的超凡境武將常陽也被項燕斬於陣中,數萬越軍更隻逃出數百人。


    越國宛如曇花一現,隻綻放出刹那芳華,便陷入了沉寂。


    “大王,吃一口吧。”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名侍衛從後麵走上前來,手中端著一碗魚湯。


    “我軍……有多少人逃了出來?”越王喃喃問道。


    “不足五百。”侍衛沉默片刻,還是照實迴答。


    “不足五百,哈哈哈,我越國五萬大軍,如今隻剩不足五百,哈哈哈……”越王猛然起身,張開雙臂,仰大笑,發冠脫落,掉入水中,淩亂的頭發在空中肆意飛舞。


    “大王,相國還在會稽等您。隻要我們能逃迴去,一定可以卷土重來。”侍衛心酸的勸道。


    幾曾何時,年輕的越王是所有越人崇拜的對象。到而今,春華落盡,一片淒苦。


    “卷土重來……嗬嗬。”越王此時已經想明白了,自己之所以能夠打到長江邊,完全是因為楚國故意放水。


    如果楚國竭盡全力,自己別打到長江,恐怕連大山都出不去。


    這個道理,楚國,趙國都明白,所以趙國才提醒自己心。


    但自己卻直到現在才明白……如果自己能安心在大山中積蓄力量,等到機會;如果自己得到會稽之後,不貪得無厭……情況或許會有很大不同吧!


    越國的未來就這樣被自己斷送掉了!


    “大王,大不了我們繼續迴山裏,隻要您還在,隻要我們還在。以後就還有希望。”侍衛道。


    “對,我們還可以迴山裏……”越王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最後一縷希望,端起魚湯,咕咕咕喝個幹淨。


    “傳令,從海上返迴會稽。”


    ……


    “一群廢物,連一支殘軍都追不上。”岸邊,項燕指著幾名將領破口大罵。


    屈騰雙手緊握成拳,麵色鐵青,極力忍耐著。


    如果不是項燕出身楚國大貴族項氏,敢這麽罵,他早就一拳踹出去了。


    就楚國那些年久失修的破船,還沒開出水寨就有三分之一出問題了,拿什麽追越國的船?


    如果修船的錢被貪汙了,那被罵他們也認了。


    問題是楚國自從當年滅越之後,覺得東方和南方已經沒有敵人了,便一直將精力放在北方,每年打造的戰車無數,更是花了不知道多少錢從趙國買了幾萬匹馬,愣是沒有撥一分錢給水師。


    他們就算想貪汙那也得有錢貪汙啊。


    沒錢,水師拿什麽造船修船?


    現在想起來要用水師了,埋怨水師不行了,早幹嘛去了?


    見到項燕還想,旁邊副將連忙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項燕。


    項燕年輕,不懂水師的難處,但他是知道的。


    實話,當他得知楚國水師還沒有解散的時候,就很驚訝了。


    “算了算了,你們走吧。”項燕揮手道,這名副將是他父親派來輔佐他的,他知道對方不會害他,“末將沒能留下越王,希望春申君能夠順利。”


    在項燕追殺越王的時候,黃歇也對楚國動手了。


    數萬楚軍毫無預兆的出現在越國城下,不費吹灰之力便攻下城池。


    接著,一日之間,連下九座城池,一路打到會稽城下。


    文諮連忙召集全城百姓守城,但他卻忘了,越國占領會稽隻有短短數年,而楚國占領會稽卻長達數十年。


    百姓民心未附,甚至對越國頗有怨氣,又怎麽會全心幫助越國守城。


    況且楚軍都打到城下,楚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別新附的國人,就是從山中遷出來的越人民心都開始浮動。


    黃歇沒有立刻攻城,而是分兵切斷越人逃往的大山道路。


    楚國花費數年之久,可不僅僅是為了滅掉越國這個簡單,而是為了永久消除東南隱患,並吞掉越國數十萬百姓,增強楚國的實力。


    如果讓這些越人重新逃入大山之中,楚國的一番折騰可就成為笑話了。


    等到將所有道路封鎖,黃歇命人在城外大喊:越軍已敗,越王已死,投降不殺。


    同時,一張張竹片綁在箭上,射向城內。


    原本守城意誌就不堅定的越人頓時慌了,一部分嚷嚷著要投降,一部分想要逃迴山鄭


    “逃什麽逃!如果大王真的戰死了,楚國就不會隻是一些空口白話了,而是會將大王的首級懸掛在城外,以此震懾我越國。既然楚國沒有這麽做,那就明大王沒有戰死。我已經派人將消息送往前線。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堅守到大王趕迴來。”文諮力排眾議,不容反駁。


    大家聞言,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是啊,如果楚軍真的把大王殺了,那必然會將大王首級帶過來,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空口白話。


    在文諮的主持下,混亂的會稽逐漸穩定了下來,有序的開始守城。


    “越國沒有上當!看來城內有能人啊。”黃歇眉頭一皺,“派人聯係城內我楚國貴族,讓他們做內應。”


    越國複國之後,對境內的楚國貴族不斷打擊,這些楚國貴族對越國恨之入骨。如今有機會,是不會放過這個報複楚國的機會的。


    “春申君……”這時,一個門客走到黃歇身邊,附耳了幾句。


    “快帶過來。”黃歇眼睛一亮,沒想到自己還沒派人,會稽城中竟然有人主動聯係自己了,看來越國真的不得民心。


    “君上,心是越國計謀。”門客提醒道。


    “我心裏有數。”黃歇點零頭。


    很快,一名體格瘦,皮膚黝黑的男子從賬外走了進來,見到黃歇,連忙俯身行禮。


    “會稽莫氏家臣林海拜見春申君。”


    男子不等黃歇詢問,便將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報了出來。


    “莫成可還好?”聽到對方介紹,黃歇瞬間便想起莫氏當代家主是誰。


    實話,黃歇和楚國絕大部分貴族的關係都不怎麽樣,因為黃歇一直在幫助楚王打壓楚國貴族。


    莫氏也沒有例外。


    本身楚國放任越國占領江東,就有借刀殺人,利用越國削弱楚國江東貴族的意思在裏麵。


    楚國貴族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們沒有辦法。


    造反,實力不夠。


    投靠越國,越國對他們更狠。


    “勞煩春申君掛牽,家主能吃能喝,身體尚可。”林海道。


    “能吃能喝……看來莫氏被越國打壓的很慘,難怪第一個找過來。”黃歇心中想到,然後問道,“莫成派你來見老夫,所謂何事?”


    “春申君就不用繞彎了,楚國想要奪迴會稽。我們也願意幫助楚國奪迴會稽,有什麽事您吩咐就行了。”林海苦笑道。


    “既然如此,本君就不饒彎子了。從裏麵打開城門接應我軍和燒毀城內糧倉,你們任選其一。事成之後,本君會稟報大王,莫氏的功勞。”黃歇道。


    林海麵露難色,這兩個可都不是容易完成的。


    他不可能將話帶迴城,讓家主決定,再和黃歇聯係。


    每一次進出,都多一分暴露的風險,因此出城之前莫成已經將決斷權交在了他的手上。


    無論林海做出怎樣的選擇,莫氏都會執行到底。


    “城內有兩處糧倉,皆有重兵把守,我們人少,很難燒毀糧倉。至於打開城門,我們最多造成一些混亂,我們楚軍可以趁機攻城。”林海道。


    “好。本君答應你們了。時間就定在今晚子時。”黃歇道。


    “諾,那的就告退了。”林海俯身一禮,緩緩退出營帳。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一群黑衣人在會稽城中快速穿梭著。


    子時一到,這群黑衣人怒吼著朝著城門殺去。


    與此同時,城外列陣以待的楚軍聽到聲音,按照之前的命令,立刻朝著會稽城殺去。


    鋒矢陣!


    黃歇左手一招,戰陣朝著楚軍覆蓋過去,他雖然不是真正的統帥,但一般的戰陣還是會的,覆蓋個三五萬人不成問題。


    城上的越軍基本上都是硬著頭皮上的壯丁,沒有任何作戰經驗,睡夢中聽到城外戰鼓擂動,一下子驚跳起來,慌張的看向四周。


    更有甚者,也不看什麽情況,就將長矛朝四周亂紮。


    楚軍還沒來呢,越軍自己先亂了。


    城內的莫氏家丁也殺了過來,一時間,到處都是喊殺聲。


    “城內也有楚軍,會稽已經被楚軍攻破了。大家快逃吧。”不知道誰了一句,越軍原本就不夠堅定的軍心瞬間被瓦解的一幹二淨。


    “朱英,你率軍先登。”黃歇對身邊一位體型壯碩的壯漢道。


    這是他門客中唯一的超凡境武者,深得他信任。


    雖然知道莫氏幫助越國的可能性不大,但黃歇還是很心,決定先派朱英拿下城門之後再進城。


    “諾。”朱英抱拳道,帶著楚軍朝著會稽城門處殺去。


    “轟隆!”沒有任何阻攔的衝到城門前,朱英一刀將城門從中間劈開,帶領楚軍湧入了會稽城鄭


    “君上,沒有危險。”不一會兒,朱英派人迴來稟報道。


    黃歇這才帶領大軍進城,並命其他人率軍包圍剩下三座城門。


    越國這些剛剛征發農夫如何是楚軍的對手,不消片刻,整座會稽便重新迴到了楚國的懷抱。


    數之後,越王終於來到會稽北麵的一片海域,卻得知會稽已經失守的消息。頓時一口鮮血噴出,昏迷過去。


    半晌之後,越王方才蘇醒,茫然的看著四周,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


    侍衛也跪在船上痛哭,不知道如何安慰越王。


    “轉道向南,我們逃到南方去。”過了好一會兒,越王沙啞的聲音在船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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