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來晚了。”賈偃終於趕了過來,一排排大盾往地上一砸,豎在秦軍後撤的道路上,將羌瘣軍和秦軍主力分割開來。


    “你再不來就隻能給我收屍了。”暴欒氣喘籲籲的說道,年過半百的他在持久力上自然比不上羌瘣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一開始還能憑借豐富的經驗將其壓製,時間一長,套路用盡,就開始被羌瘣反壓了。


    若是趙軍再晚來一刻鍾,暴欒都打算撤退了,再繼續堅持的話,韓軍傷亡率會暴增,好在趙軍及時趕來了。


    “秦軍有些難纏,廢了好大的勁才殺過來。”賈偃說道。


    他本來打算走直線支援韓軍的,走到一半發現韓軍竟然這麽猛,硬剛隴西騎兵不落下風,立刻改變了注意,繞道騎兵後方,打算聯合韓軍將秦國三千騎兵全部留在這裏。


    “話說……你們這支軍團……有點強啊。”賈偃看了韓軍一眼,目光有些凝重。


    本以為是個三流垃圾軍團,沒想到竟然是頂級軍團。


    整個趙國不要說弓弩手,就是所有步兵軍團,也找不出一支能夠和騎兵戰鬥這麽長時間,自身傷亡如此之小的。


    他之前幫韓國訓練騎兵,在新鄭待了一年多,都不知道韓國還隱藏這麽一個軍團。


    “我還覺得你們趙軍強呢,要不我們換換?”暴欒翻了個白眼,賈偃純屬是自己沒有的就是最好的心理。


    天下除了他爹,沒有一個將軍想帶這樣的軍團。


    “我就一副將,沒有資格。”賈偃搖了搖頭,下令兩邊趙軍朝前方移動。


    “朝前衝,不要迴頭。”羌瘣一擊將暴欒擊退,周圍韓軍躲閃不及,盡數被擊殺。


    羌瘣猛夾馬腹,胯下寶駒快速朝前方衝去。


    麵對這種絕境,後退是不可能後退的,隻有往前衝。


    青色的光輝從隴西騎兵身上綻放,速度在一瞬間被激發到了極致,趙軍瘋狂從兩側湧上來,用大盾擋住秦軍的去路。


    雙方士卒在不斷倒下,沒有一個人倒退。


    “後撤。”暴欒招唿韓軍後撤,將戰場留給秦趙兩軍。


    韓軍的保命能力是強,但也是有極限的,這種無比混亂的戰場上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韓軍繼續待下去隻有一個死字,還不如躲在後麵放冷箭,至少能夠起到幹擾作用。


    麵對周圍射來密密麻麻的箭雨,羌瘣看都沒看,就韓軍這攻擊力,除非射中眼睛等要害,否則站著不動讓他們射,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完了!全完了!”王齕看到韓軍出手的一刹那,心中一涼,他知道自己賭輸了。


    和羌瘣不同,王齕是聽說過韓國有一支保命能力極強的奇葩軍團的,隻是沒有遇到過,但是他沒想到連騎兵都能對抗。


    畢竟騎兵之前很少出現在正麵戰場上,沒有和暴鳶親衛軍交戰過,也可能是交戰過的將士都在長平之戰戰死了,王齕在這方麵缺乏足夠的經驗。


    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或許能夠想出來應對辦法,但戰場上瞬息萬變,已經來不及思考了。


    “受死吧!”樂乘抓住時機,重型馬槊在半空中掀起狂暴的烈焰朝著王齕碾壓過去,殘破的甲胃和碩大的馬頭橫飛而出,鮮血迸濺樂乘一身,將其襯托的如同魔神一般。


    王齕背後嚇出一身冷汗,剛剛他要是反應再慢一點,飛出去的就不是馬頭,而是他的頭顱。


    洛水之畔,數以萬計的士卒混戰在一起,秦國精銳,三晉精銳,還有出城迎戰的周國軍,每一瞬間都有人倒下,鮮血匯聚在一起,形成新的小溪,匯入洛水之中,將洛水染紅。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烈,戰雲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猶如無邊血海在天空中翻滾碰撞。


    三晉愈戰愈勇,無論秦軍如何抵抗,即便王齕親自陷陣,也挽迴不了敗退的趨勢。


    “撤!”王齕揮手斬殺一名趙兵,將其戰馬奪了過來,不甘的怒吼道,掉頭朝後方逃去。


    “追!”樂乘沒有猶豫,立刻率領趙軍朝著秦軍追去。


    兵敗如山倒,在王齕轉身的一瞬間,原本還在頑強抵擋的秦軍意誌徹底崩潰了,紛紛轉身開始潰逃。


    整個戰場由雙方的絞肉機化作單方的屠宰場。


    “噗!”一箭穿胸而過,王齕身體有些搖晃。


    這種級別的混戰,個人武力顯得是那麽的渺小,即便是超凡境強者,也有被普通小卒斬殺的可能。


    王齕低頭看著胸口依舊在顫抖的箭羽,牙關一咬,怒吼著將箭杆折斷,奮力一抓,硬生生將箭失從身體中扯了出來,隨手丟到一旁,用內氣封住傷口,繼續朝前方衝鋒。


    “秦軍已敗,投降免死。”樂乘高聲呐喊道,所有趙軍跟著高喊。


    秦軍在前麵逃,三晉在後方追,整個戰場亂做一團。


    “將軍,楊雄將軍派我來告訴您,他已經在對岸列好陣,您隻需要渡河就行了,剩下的交給他。”一名傳令兵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找到王齕,快速說道。


    “好。”王齕點了點頭,快速率領殘軍渡過洛水。


    呂不韋眼前一亮,幸好王齕早有布置,不至於一敗塗地。


    不過若是聽他的,提早撤退,也不會敗的這麽幹淨利落。


    “步兵留下,搜羅船隻,騎兵隨我衝!”樂乘追至洛水,沒有絲毫猶豫,馬槊朝前方一揮,所有騎兵用力一躍,騰至半空,而後輕輕下落,踩著秦軍屍體渡過洛水。


    漫無邊際的箭雨如同蝗蟲般朝著趙軍襲來,樂乘看都沒看一眼,徑直朝著秦軍奔去,兇煞的氣息直衝雲霄。


    “全部去死吧!”樂乘衝到秦軍麵前,仰天一聲怒吼,揮動馬槊,奮力朝著秦軍砸去。


    “轟!”撼天動地般的轟鳴聲炸起,大盾連帶著背後的士卒倒飛出去,在半空中被撕扯成碎片,緊接著,第二排士卒也被撕成碎片,第三排士卒被拍飛,生死不知。


    第四排士卒緊緊握住大盾,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力量襲來,緊接著,便是漫天塵埃血雨,等到他們抬起頭,才發現麵前已經沒有人了。


    他們從第四排變成了第一排。


    “擋住趙軍,不準後退。”楊雄大聲說道。


    樂乘猛然轉頭看向楊雄,楊雄瞬間感覺到一股殺意將自己籠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死!”樂乘從馬袋中取出一根短矛,用力朝楊雄擲去。


    楊雄揮刀將短矛撥開,就在這時,碩大的馬槊從天空中砸了下來。


    “噗!”一腔熱血噴了樂乘一臉,人頭滾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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