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迴頭一看,是一個深咖色皮膚,濃眉大眼睛的男生,正在跟我們打招唿。


    他的睫毛好長好長,跟個大洋娃娃一樣。


    白誌高這會兒看見有人用英語打招唿,一下子就跟通了電似的。


    他激動的用顫抖著的聲音問,“我他要你母?”


    我不理解他為什麽會激動成這樣,很久以後才知道,白誌高跟我比起我來,是更偏遠的農村出來的。除了英語課之外,基本就沒說過英語。


    這是他的英語口語處女秀……


    深咖色的大洋娃娃,眨巴著長睫毛,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希望我能翻譯一下白誌高在說什麽。


    我也一樣很迷惑,不知道他這抽的什麽風。


    我非常不確定的問他,“你剛剛說的是。。。英語?”


    “對呀,這麽簡單的英語,你都聽不懂嗎?”他鄙視的問我。


    因為極度的激動,聲帶緊繃,讓他此刻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尖銳。


    不等我說話,他就又重複了一遍,“我他要你母?我這是在問他叫什麽名字。”


    我難以置信的跟他確認,“你剛剛說的是what''s your name?”


    “對呀對呀,”白誌高激動的聲音都劈叉了,“原來你也會這句哈!”


    我是真的不能理解他此刻的快樂。


    好在大洋娃娃聽懂了這句話,他輕輕的說,“my name is najajeputdisa.”


    我跟誌高一臉的茫然。


    大洋娃娃很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們是記不住他的名字,他體貼的說,“you can call me naja.”(中文:你們可以叫我納加。)


    我估計外國人記中國的名字也不容易,就跟他介紹說,“我叫he。”


    怕了白誌高的英語發音,我順便也替他做了介紹,“他叫gao。”


    “我還會說:我愛誘撫弱母!”白誌高扯著尖銳的嗓音,迫不及待的顯擺著。


    我一臉黑線,這到底是哪裏的口音!


    納加又用他那濕漉漉的大眼睛看向我求助。


    “你說漢語,”我無可奈何的瞥了誌高一眼說道。


    沒想到白誌高還不樂意了,嗤笑了一聲道,“我愛誘撫弱母你都聽不懂嗎?”


    他翻了翻白眼兒,用一副賜教的口氣跟我說,“我是問他從哪裏來。”


    我都無力吐槽他了,直接跟納加聊了起來。


    原來他是斯裏蘭卡人。


    我們班就他一個人是來自這個國家的。


    他來新加坡,是因為他哥哥。


    “我哥哥也是持有a證書的,在一家上市公司做高管。”納加說起他哥哥,滿臉的崇拜,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都帶著星星,他給我們介紹道,“我哥哥希望我也可以拿到這個證書,在新加坡站穩腳跟。”


    看著納加盲目崇拜的臉,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a證書的含金量。


    我一邊跟納加聊著,一邊給他和白誌高做著雙向翻譯,我們三個人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


    白誌高因為結交了一位可以練口語的外國朋友,異常的興奮。


    在新加坡的斯裏蘭卡人很少,這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來自斯裏蘭卡的朋友。


    後來因為難以啟齒的原因,我又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唯一,這是後話。


    在開學的第一天,我們就交到了好朋友,對我們來說,這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但同時,這又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


    我們三個人都偏內向,不善言辭,尤其是麵對異性時。


    從開學第一天起,我們就找到了同類,膩歪在了一起。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們離開這所學校。


    那一大群烏泱烏泱的妖精們,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機會多撩一下。


    感覺錯過了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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