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接著給我解釋。


    上這個字,本身就有去的意思,比如“上學”。


    所以“上廁所”就是無感情色彩的正常表達。


    下這個字,本身也有去的意思,比如“下地幹活兒”,一般是指做辛苦的工作。


    在古代,有君子遠庖廚的說法。


    廚房裏是底層的勞動者,比較辛苦,所以用“下廚房”。


    何香說完,抬頭看向我。


    眯著小眼睛,咧著小嘴兒,白白的小牙兒,甜甜的梨渦兒... ...


    不知為什麽,她此時的神情,一直像照片一樣,深刻地刻印在我的腦海中,鮮亮而清晰。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這竟然是我與她,最後的相見!


    眾多師友哀歎,天妒英才,但我深知,這場悲劇的根源,在於對風水的無知。


    這種無知,是致命的。


    生死之外,無大事。


    人終有一死,我們早晚會麵對一個終極的問題:人,為什麽要活著?人存在的價值是什麽?


    吃飯是為了活著,但活著,不能隻是為了吃飯。


    人活一世,總要為世界做點兒什麽。為這個世界,留下些許的痕跡。


    我期盼,有更多的人能明了陰陽五行之道,避免因無知而帶來的不必要的傷害。


    出於此願,所以才有了這本書。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這時,我手機突然響了,聽筒裏傳出了我媽亢奮的聲音,“三合,你怎麽還沒到家呀,快點兒迴來!”


    老太太身體很好,精神頭子也大。不過今天這語氣,好像是遇到了什麽喜事兒似的。


    我跟何香道別後,步履匆匆往家裏走去。


    迴家一看,果然有客人來了。


    我媽熱情的介紹說,這是隔壁村的馮大叔。


    這個馮大叔,長著大眼睛,大鼻孔,大臉盤子。人高馬大。


    我禮貌的打了個招唿。


    我媽眉飛色舞的介紹著。


    “你馮大叔家裏有個姐姐,可厲害啦,畢業後又去了新加坡去讀書。現在邊打工邊讀研究生,每個月還能給家裏寄錢呢。


    聽說還找了個富二代,可有錢啦,馬上就要結婚了!”


    “你姐姐也不算多厲害”,馮大叔謙虛的炫耀著,“不過她心眼兒又好。自己在那邊過好了,還惦記著咱們國內的人。鄰裏鄰居的,誰想要去新加坡讀研,她都能給申請……”


    這個馮大叔,不知今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之前是沒見過的。


    不過這話兒,我倒是聽到心裏去了。


    想到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剛畢業這點兒微薄的工資,扣掉每個月的日常花銷,逢年過節給家裏買點兒禮物都緊緊巴巴的。


    人家一女孩兒,卻能每個月給家裏寄錢。自己這混的,也太拿不出手了。心裏越想越慚愧,忍不住問道:“馮大叔,我可以申請去新加坡嗎?需要什麽條件?”


    “聽說你是重點大學畢業的,你這條件,肯定能申請到國立大學。


    過去之後,讓你姐姐給你找個兼職的工作,輕輕鬆鬆一個月一萬多。自己花不完還能給父母寄一些。


    兩年後還能順便拿個研究生畢業證... ...”馮大叔一頓狂輸出。


    “一萬多的兼職好找嗎?”我還剩下最後的一絲理智。


    “沒問題,包在你姐身上。她去的時間長,認識很多的老板。”馮大叔給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他說的話,像鼓槌一樣,敲打著我的心,讓我陷入了對未來的憧憬。


    國立大學,在世界上的排名,比清華北大還靠前。


    賺得也比現在還多,一下子翻了好幾倍!


    還能順手拿個國大的研究生畢業證。


    趁著父母還年輕,身體好,剛好出去開開眼界。


    都是鄰居,也不怕被騙... ...


    我心裏的小算盤劈裏啪啦的響著,一點兒也沒想過,為什麽今天會遇到兩位素未謀麵又伶牙俐齒的人。


    晚上馮大叔一走,我就懷著滿腔的熱情,迫不及待的跟父母商量起去新加坡的事兒。


    父母是老思想,雖然看人家姑娘賺的多,但一想到我要放棄教師的工作,還是猶猶豫豫的舍不得。


    但是男兒誌在四方,我豈能因一個職業名稱,而禁錮了自己未來的無限可能性?


    經過這種洗腦式的畫餅,我們很快就達成了共識:去新加坡!


    我分秒必爭的申請護照、簽證,辭職,為放飛我的夢想,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當拿到簽證和機票時,我才突然意識到,新加坡在赤道上,地理位置在咱們正南。這就是“南上北下”的“南上”嗎?


    真的這麽神奇嗎?命運真的是可以計算的嗎?


    我莫名的想到老道兒,不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還能不能再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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