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楓春苦著一張臉,答道:“爸,我想結婚。然後,我想迴泰安。在家裏,我能幹什麽?”

    曾楠林暗自鬆了口氣,說:“那我上次跟你講的那女孩中意不?”

    曾楓春感到很消極,說:“隻要她是女的就行。”

    如此,曾楓春雷厲風行在八月初結了婚。正是精力旺盛的青年人,加上初戀受挫有太多的怒火需要發泄。

    新婚之夜,他一連幹了九次,弄得新娘子張梅春嗷嗷叫。九月初,他拍拍屁股去了泰安州。

    從神界試煉迴來後,由於李凡陽的好學,加上在第一個學期就有了出色的表現,又和同學們很聊得來,所以被同學們選為班長。向思明則成了副班長。

    轉眼又到了放暑假的時間,暑假該去做什麽呢?這時,小女孩又在李凡陽的腦海裏蹦了出來:“師兄,師傅令你利用暑假遊曆,全麵體察民情,了解社會,繼續積累社會經驗。”

    “啊?真的?我正有此意。你幫我問下師傅,有獎勵沒?”

    小女孩在腦海中一哼,說:“你自己問去。”

    李凡陽訝異,道:“我去哪問去?師傅都不見我,偏心向著你,也不賞我點寶貝什麽的?真不公平。”

    問到實的,她眼睛閉,竟是從他腦海中消失了。然後,李凡陽來到後山,長“吟”了一聲,過了不到半個小時,龍貓從遠處飛也似的跑了過來,在他麵前撒著歡。

    李凡陽彎下腰,輕輕地摸著它的頭,說:“過幾天,我要去遊曆,你隨我去不?”

    龍貓站起來,一臉歡悅地拍著前肢。

    李凡陽握著它的前肢,笑道:“那你悄悄跟著我們即可,還像從前一樣,夥食自己解決。我們還要討飯吃?可不像你,每餐吃肉。”

    “要不,我到山裏給主人弄點肉吃?”

    李凡陽輕輕地愛撫了下他的頭,說:“不用了,你自己吃飽就可以了。”

    龍貓一臉的舒展,伸出舌頭舔了一圈嘴巴,然後在他腳邊撒歡。

    李凡陽早有打算,決定和聶子華一起去遊曆。

    聶子華高他三屆,是大四的學生。兩人在學校的開學典禮上認識。因兩人的觀點相同,有說不完的話題。相識之後,兩人經常相聚,談得甚歡。

    因此,他們在放暑假的前幾天,就已經約定去遊西北方向的幾個縣,考察民情。他們最想去的地方當然是省外,但無奈囊中羞澀,所以隻能考慮省內遊了。

    七月二十五日,兩人帶著行囊,裝了幾件簡單的衣衫,還有吃飯的家夥文房四寶,一把已經磨得有些快要爛了的油紙傘,在校外的世江岸邊匯合了。

    一見麵,李凡陽就調侃道:“你明年要做先生了,又是大戶人家出生,也不帶些盤纏?請師弟吃幾餐,也沒關係嗎!”

    聶子華一撇的嘴,迴道:“我哪有錢做盤纏?節約的一點七成送書店了,我還想著向你化些齋飯來吃。”

    李凡陽哈哈大笑,說:“我們討不到飯吃,就喝西北風了。”

    聶子華調侃道:“跟著老叫化子出門,討不到吃還真是奇了怪了。要是這樣,以後我再不跟你出門了。”

    兩人說笑著,順著世江走了約一公裏往西拐,走上了往寧莊縣的官道。因寧莊縣離泰安州並不是很遠,隻有幾十公裏的路程。所以,他們走了不到二個小時就進入了寧莊縣境內。即使是亂世,路上也是行人不絕。

    沒多久,他們到了古塘灣,沒走幾公裏過了鐵石嶺,不久後他們到了眺城鎮。

    之後沒多久,他們走到了青泥鋪村,沒想到的是,在路上的時候,天兜頭給了他們一場大雨。

    兩人立馬撐開雨傘,但雨太大,把本已磨得差不多的雨傘,又添了幾個不小的洞,接著又是一陣狂風吹來。

    兩人忙把雨傘抓緊,沒想到早已不牢實的雨傘,直接翻頂了。

    李凡陽哈哈大笑,說:“這老天也欺負人,一把爛傘也不肯給我們留。”

    聶子華隨笑道:“老天分明是在考驗你,看你意誌堅不堅定?有沒有承擔大任的能力?”

    李凡陽瞟了他一眼,說:“分明是在考驗我們,怎麽隻有我呢?”

    好在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雨又飄到遠處去了。但不管怎麽說,他們一身還是淋了個半濕。

    看著手中的雨傘,基本沒有了修複的可能,李凡陽伸手一丟,棄於一旁的小山中,說:“也好,減輕了手中的負擔。”

    兩人朝著西北方向繼續走,沒多久,他們來到了寧莊縣秋鐸鎮的岩圓關。這裏是一個鄉村小鎮,兩邊有少量的店鋪。

    此時還早,隻到下午三點半的樣子。雖然是炙熱的夏天,但剛才的一場雨,讓小鎮顯得清涼了許多。這時,兩人半濕的衣衫,加上風吹和體蒸,早已經幹了。

    兩人眼尖,進入小鎮看到麵前有家製傘店,門口擺著幾把雨傘,顯得分外明亮。

    李凡陽看了聶子華一眼,說:“兩手空了,我們是不是該換行頭了?”

    聶子華笑,道:“我也想啊?你去問問店家,看他願不願意送我們?”

    李凡陽一撇的嘴,答道:“拿出你演講的本事來,店家肯定會送。”說罷,他們已達店家門口。他見門口掛了個李氏傘店的招牌,碰了下麵前約一米大的雨傘笑問:“李師傅,您的雨傘多少錢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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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貴,一把才二十塊昊州幣。”李師傅伸出二個手指。

    “嗯!做工不錯,質量上乘,可惜袋裏沒錢喲!”李凡陽淡淡地一笑。

    聶子華道:“李師傅。您看我們倒黴不倒黴?在前麵碰著雨,偏又碰上一陣風,把手中的雨傘直接翻了過個。哎!李師傅。這小夥子是省裏有名的才子,要不您送他一把雨傘?”

    李師傅好奇地盯著他們,問:“才子?真的假的?還是你小子在瞎吹?”

    聶子華慫恿道:“凡陽,露一手給李師傅看。”

    李凡陽道:“你不會自己來嗎?”隨後,他打開行囊,拿出紙筆,略一沉思,揮毫道(《山花子·遇雨》):

    野渡蒼鬆向岩圓,

    斷橋流水動連環。

    做客路上偏遇雨,

    傘天翻。

    店前油香讓人饞,

    李師巧手製雨攔。

    過客眼盼幫其難,

    送傘乎?

    李師傅接過一看,點頭一笑,說:“嗯!是有些才。也罷,就送你們兩把傘。”然後,他隨手拿過一把未上油的雨傘遞給他,道:“你把詩抄到傘上,署上大名和日期。以後,我將它放在店門前當廣告了。你們可以選雨傘了。”

    聶子華大笑,說:“李師傅。我們賺大了,四十八個字,騙了您兩把雨傘。不過,也說不定是誰賺大了?要是李先生將來到昊京坐了龍椅的話,就是您賺大了。”

    李凡陽揶揄道:“李師傅。這家夥又在想天下掉下林妹妹的好事了,不要信他的鬼話。”寫罷,他拿起麵前的雨傘,一臉笑意。“李師傅。謝謝您了。”之後,此傘伴隨他走了一年多。

    兩人在小街上隨意而走,見有不少人在一旁打草鞋。

    李凡陽看腳上的草鞋已經穿底了,走到一中年男子前,厚著臉皮道:“叔叔!請您幫我打雙草鞋行嗎?”

    聶子華譏道:“打了草鞋,你今晚就走不成了。”

    李凡陽應聲道:“那不走了,等下找農家做工換晚飯吃。”

    中年男子看了他們一眼,問:“你們是泰安來的學生?”然後,他看了眼李凡陽的腳,動手打起了草鞋。他叫廖桂生。

    兩人在他側邊的長凳上坐下。李凡陽答道:“是的。這不放暑假了嗎?出來‘打打秋風’,順帶了解社會。哎!叔叔。您貴姓?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廖桂生手動得飛快,嘴上答著話:“當然,嘴閑來不是說話的嗎!”

    李凡陽笑,說:“廖叔叔真爽。在這亂世,您最期望的是什麽?”

    “不打仗,有飯吃。”

    聶子華道:“打不打仗是政府的事,可要怎樣才能有飯吃?”

    “也簡單?自家有田耕。”廖桂生隨口道。

    李凡陽又道:“我們在學校的時候,爭論過一個話題。這話題是從兄弟齊心,其力斷金演變過來的,就是說如何讓所有農民也如兄弟一般齊心。”

    廖桂生傻眼,看著他,說:“讓所有農民如兄弟一般齊心?你白天也講夢話?同胞兄弟還打架呢?”

    聶子華忍不住大笑,道:“叔叔,如果大家都讀了書識了字就不一樣了,懂禮節了,就少了打架的事了。”

    “可好多人都和我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李凡陽點頭,說:“這說來說去的,您最希望的還是有自家的田?”

    “做為農民,誰不想有自家的田?”廖桂生一撇的嘴。

    半個鍾頭的功夫,一雙新草鞋放在李凡陽麵前了。

    李凡陽一臉笑意,道:“廖叔叔。謝謝您了。您辛苦,可我隻有嘴上功夫了。”

    “別介意,花不了我多大功夫。你穿上試試,合腳不?”

    李凡陽喜滋滋地穿到腳上,道:“您真是慧眼,瞟一眼十分準,謝謝您了。”

    然後,他們出了小鎮沒走多遠,太陽離山頭也沒多遠了,看到有一農家正在分黃豆,李凡陽走過去招唿道:“農家,打擾您了。”

    “有事嗎?”那農人看年紀,也就四十餘歲。

    聶子華答道:“先生,我們是從泰安來遊學的,路過您家門口,眼看要天黑了。能否在您家借宿一夜?”

    農人麵露難色,道:“隻是我家太簡陋……”

    有道是(《七絕﹡前往寧莊》):

    暑假相邀體民情,

    遇雨傘爛透身涼。

    憑才討得傘與鞋,

    夜幕襲來看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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