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的一場宴飲,李凡陽差點醉倒。但他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在淩晨四時起了床,然後匆匆洗漱了一下,趁天還未亮,和曾楓春在河堤上匯合後,趁著夜色的掩護快速離去。

    對這次悄然離開,曾楓春既充滿了渴望,終於可以一起去看看外麵精彩的世界了,但他心裏又免不了忐忑,問:“我們這樣悄悄走了,還迴不迴來?”

    “這難說了,要看神界器靈的決定。我離它當初約定的時間不多了,也許隻能夠到隆臨省城走一趟了。

    大商國有近六千萬平方公裏的陸、海麵積,有四十多個省,想到首都大鎬市去跑一趟,是不可能了。從省裏迴來,如還有時間的話,我到臨駒縣再做些宣傳。”

    曾楓春心頭一喜,說:“能到省城盛穀州去跑一趟也不錯了。隻是,我有些擔心,器靈會不會懲罰我們?”

    “迂腐,他怎麽會懲罰我們?我們的任務不完成了嗎?”

    曾楓春頓時一副苦瓜臉,說:“你的任務是完成了,可我的任務能算是完成了嗎?”

    李凡陽看著他淡淡一笑,說:“你不必擔心。實際上,他隻是安排你來刁難我。違背潮流的任務,除非器靈親自出手。不然,誰有本事完成?”

    曾楓春想了想,覺得也是,心裏輕鬆了許多,道:“這兩隻靈獸,你真的打算還給訓獸宗?它們是多好的幫手?”

    經過半年多的相處,李凡陽和龍貓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再說,龍貓具有龍神的基因,它有著驚人的表現,估計未來的潛力不可限量。

    雖然不可能出現神龍一樣的存在,但這世上普通的靈獸,又豈是它的對手?可李凡陽有辦法嗎?這是神界的物種,自己有本事帶迴麗昌星去嗎?就是迴去都還要器靈出手呢?再說還欠人家訓獸宗一屁股債呢?拿什麽來還?真要是把它帶迴去了,不成了賴賬者嗎?

    想著這些,李凡陽幽幽地歎道:“它本來就是神界的物種,我們有本事帶迴去嗎?再說,我還欠近他們六十八萬多的賬,拿什麽來還?又想著竊貪官的好事?”

    曾楓春羨慕地瞟了眼他肩上的龍貓,說:“這也不是不行,有了它,還怕找不到貪官下手?說不定省裏的大貪官,銀票要用千萬來計。”

    李凡陽歎氣,說:“我的任務基本完成了,弄了錢也花不著了。這些,還是等神庭去出手吧。我弄了錢還了,錢在神界,不去弄錢也是在神界。

    再說,有些貪官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不然,器靈隻安排我當個小小的村長?就是個小小的村長,都讓我尿了幾迴褲子。”

    曾楓春不屑,說:“你怎麽隻提尿褲子,不提美女抱著你親你的事?你體驗了人生兩極的趣事,多美妙?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李凡陽忍不住譏道:“你不一樣體驗到了嗎?思念蘇蔓香的日子如何?”

    “你怎麽揭我傷疤?氣死我了。我和她八字還沒一撇?”曾楓春一腳朝他踢去。

    李凡陽靈巧地一躲,答道:“不是還你一手嗎?”

    “哼!不管她。隻要我有命迴去,迴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問個明白。她要是遂了我的願,我好好跟她過一輩子。要是不行,我隨便找個結了算了。不然,那家夥硬起來了,沒地方放也不是個事。”

    李凡陽大笑,說:“我該怎樣理解?是消極人生,還是你看破了紅塵?”

    “有什麽難理解?不如意人生唄?”曾楓春懶懶地答道。

    “你的心太高了。你至少要比絕大多數普通人要過得好,看開了心裏變舒服了。”

    兩閑聊著,還不到中午的時間,他們又出現在訓獸宗的貓科訓練部。

    祁讚成嗬嗬一笑,說:“沒想到你們這次隔了六個多月才來,這迴要清賬了?”

    李凡陽搖頭,答道:“這賬怕是還不了了。我們在神界的時間不長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走。所以,我們帶著它們來向你們交賬。祁部長,你看兩個小家夥多可愛?我們可是完璧歸趙了。”

    “啊!”祁讚成吃驚不小,說:“你們想把它們還迴來?”

    李凡陽苦笑,說:“我們隻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能帶它們走嗎?講實在話,就是能帶走,我也難養它。我迴去後,還是個消費者,自己還要別人養呢?”

    祁讚成心裏直打鼓。這麽大的事,他怎麽作得了主?龍貓可是認了主的。這家夥會怎麽想?它將來會怎樣發展變化?有沒有誰控製得了它?他沉吟了好一會,才道:“你們跟我一起去見宗主吧。此事,隻有宗主做得了主。”

    二人隨他去了宗主辦公室。

    李凡陽舉手一揖,說:“項宗主,又來打擾您了,不好意思。”

    項實華眯著眼瞟了他一眼,臉繃了繃,又輕輕地籲了口氣之後,問:“倒是好久不見了,很意外。”

    祁讚成舉手鞠躬一揖,道:“宗主,他們是來歸還兩隻靈獸的。”

    項實華瞪著李凡陽,道:“靈獸已經認主了,那還有退還的道理?我訓獸宗自成立以來,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曾楓春皺眉,道:“可是,宗主。我們隻是神界的過客,可能很快要迴麗昌星去了。您認為,神界器靈會允許我們帶它們迴去嗎?如果這樣的話,我還真巴不得。它們畢竟不是普通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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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實華輕輕地踱著步,說:“這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我也隻是小人物。我隻關心你們的賬,還欠多少?”

    李凡陽傻眼,瞪著他,仿佛突然間看見了外星人一般,說:“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帶它走呀?再說,我現在去哪裏弄錢?”

    “那是你的事。你沒有離開神界前就應該盡力還賬。這是你的義務。再說,龍貓認為為主,它隻會聽你的。”項實華的臉很難看。

    李凡陽反倒是淡然地一笑,說:“這好辦呀!我會叮囑讓它好好聽你們話的。我迴去後就沒事了。”

    “世上那有那麽輕巧的事?它可是擁有神龍的基因。它雖然不可能變成神龍,但後續會有什麽變化?誰知道?”項實華冷冷地問。

    李凡陽這迴啞巴了,猶疑道:“這……”

    “它跟了你一段時間,你發現它有那些變化了?”見他猶疑,項實華又冷冷地丟出一句。

    李凡陽眼珠轉了轉,又瞟了下曾楓春和祁讚成,半響說不出話來。

    項實華當然猜到了他的意思。他手一揮,說:“你們都出去,我和李村長單獨聊聊。”

    幾人很想聽,但又無可奈何,隻得退了出去。

    項實華盯著他看了片刻,淡淡地說:“這裏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說了。”

    有道是(《醉花間﹡歸還靈獸》):

    難別鄉情醉意濃,

    悄然相約走。

    離去有心難,

    欠債何時還?

    人生有穀峰,

    靈獸還迴宗。

    能否免欠賬?

    靈獸有靈認主跟,

    難如意,

    聽天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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