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陽又補充道：“我上任兩天了，按理要去拜訪上級領導。兩位阿叔，你們誰願意陪我去鎮上拜訪鄉長？”
兩人對視一眼，竟然心有靈犀似的同時搖手，同聲道：“我們就不去了，還是村長自己去吧。”
羅國棋特意補充道：“我們陪在你身邊，反倒礙你們說私房話。”
李凡陽無奈苦笑，說：“那好。我去了。哎！是了，鄉長姓什麽？他有什麽個人愛好？”
鄧相波正想看他笑話，朝羅國棋眨了下眼，說：“鄉長叫向漢誌，有什麽愛好？我們不大清楚，也就他來村裏騙飯吃時偶爾打打交道。”
“那好，我去鎮上跑一趟，先做個溝通，為以後交往做鋪墊。”
李凡陽一出門，鄧相波小聲又幸災樂禍地說：“他空著手去，有他好看的。他不懂規矩又不肯學，還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知道去找老吳賒點金票拿去。”
羅國棋白了他一眼，道：“不管他，看這架勢，他在的話，沒我們的好日子過。好在這些試煉者，是高層派的打手，在這裏的時間不長。我前天買迴來的丫頭，偏碰上村長死了，還沒試過手呢。她細皮肉嫩的，我迴去過過手感再說。”
鄧相波淫笑道：“想迴去快活？不怕你婆娘把你家夥給剪了？”
羅國棋哼了一聲，道：“她敢？老子立馬休了她。老村長一把年紀了，還好幾個丫頭侍候著呢？我算是本份的了。”
鄉政府離村政府隻有二公裏，李凡陽隻走了半個小時就出現在鄉政府門口。
現在是冬季，大門口有兩個工作人員在懶懶地曬著太陽。
李凡陽不知道鄉長在不在家，走過去問：“你們好！我是晟民村的新任村長，是來拜訪向鄉長的。請問向鄉長在家嗎？”
兩人對望了一眼後，有個青年懶懶地答道：“你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李凡陽不解，問：“為什麽？”
沒說話的男子把他悄悄拉到一邊，在他耳邊小聲說：“他正抱著一個女職員在房裏快活。你要找他的話，空半個小時再去吧。”
李凡陽咬牙，又無可奈何，道：“謝謝你！我在街上逛逛。”他反正沒來過。
逛了一圈，順帶了解下物價情況，再進鄉府大門後，他不管不顧了，直往鄉長辦公室闖。他來到鄉長辦公室門口，見有個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看文件。他勉強一笑，道：“您好！向鄉長。”
“你學生哥跑我這來幹嗎？也不去讀書？沒點上進心。”向漢誌張口斥責道。
李凡陽苦笑，說：“鄉長，您看走眼了。我是晟民村的村長，特來拜訪領導的。”
“哎！是你呀？我知道。你任命的文件還是我簽發的呢？”
李凡陽懵了，我們不是器靈隨機選擇的嗎？但這是秘密，他不好點破，答道：“謝謝領導看得起我。”
“進來坐，也不是我看得起你，這是上麵的旨意，我能不執行嗎？我隻有打圈的份。”向漢誌泡了杯茶遞給他。
李凡陽接過茶，在他對麵坐了下麵，說：“謝謝鄉長，還望鄉長關照一、二。”
“這個好說。”向漢誌向他做著點錢的手勢，說：“趁現在沒人，快點呀！”
李凡陽懵著一張臉，問：“鄉長，這是……”
向漢誌皺眉，道：“金票呀？退一步有銀票也行。這是神界默認的規矩，但當著他人麵給有不良影響，是不？”
李凡陽暗自咬牙，道：“鄉長，我剛來。別說金票銀票了，就是零花錢，我也沒有。哪來……”
“你不蠢蛋嗎？你不上任三天了嗎？沒有人教你規矩？”向漢誌來了氣。
“對不起，鄉長。確實沒人教我，我還沒來得及向人請教呢？要不，鄉長臨時教我？我後麵付點學費給領導。”李凡陽誠懇道。
“好！算我倒黴，看你還算誠懇的份上，我給你當迴老師。但你要記住剛才說的話，後麵付學費。大家都是無利不起早，你來拜訪不是想要我關照嗎？”
李凡陽舉手一揖，道：“還請領導賜教。”
向漢誌白了他一眼，說：“嗯！看你是學生的份上，可塑性強，就教些常識給你。我知道你們這類人，是來神界試煉的，但到了神界，卻不了解神界的規矩，你怎麽生存？還想完成任務不？
在神界，利益高於一切。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當然也有規則限製。首先，要遵守最高規則；其次，就是國家法度。但不管是那一種，對平民來說，都是最高法則和法度，而對一些特殊人物來說，就什麽都不是了。”
李凡陽看著他，忙小聲道：“這最高法則，我知道。特殊人物是怎麽迴事？請領導詳細介紹下。”
“這很簡單。所謂特殊人物，不管他是違反了神界的最高準則，還是國家法度，他都有本事法外逍遙。當然，特殊人物也是分層次的。具體的，我不說了，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有這麽迴事就行了。”
李凡陽點頭，道：“謝謝！還請領導往下說。”
“你們試煉者剛來沒錢，我理解。但你不會想辦法嗎？你不是來試煉的嗎？我們本地人為了利益都講不擇手段，你是試煉者怕什麽？
不擇手段當然要比我們來得更甚，不然要你們來幹什麽？說得好聽點，你們是來鍛煉的；說得不好聽，你們是給某些人做槍使的，打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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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你試煉期不過一年而已。你剛來，沒錢，我理解。但你轄區有大戶，你不會向他們賒賬嗎？以後再利用權力撈迴來？權是什麽？權不是為利益服務的嗎？”
“這……這……”李凡陽結巴了。
“這，這什麽？難道你們修士眼裏隻有神藥、神器之類的？但我告訴你，在神界沒有這些東西。那是小說裏騙人的。所以，你首先得搞清，修士也是人，首先得遵守人間的法則，包括潛規則。不然，你怎麽生活？怎麽撈世界？”向漢誌教訓的樣，越來越明顯。
“潛規則？這個是新名詞，我沒聽說過，要不請領導解釋下？”李凡陽期望地看著他。
“你怎麽像個老土冒？所謂潛規則，就是資源利用的擴大化。你們嘴裏不老喊資源嗎？所謂資源，不但包括書裏寫的靈藥、神石等。其實，財富、美色、權力等，又何嚐不是資源？而且，這是最實用的資源。
潛規則，就是要充分利用你手中的各種資源，實現其價值利用的最大化。比如：導演看中某美女，導演就暗示她，我可以給你角色演，但你也得……。嗯！你懂的。
再比如：某領導看中下屬某美女，也可以如法泡製，以後可以提拔、評獎之類的可以優先考慮她。你想，美女不過是解下褲腰帶而已，並不會損失什麽？
這樣做，滿足了雙方所需，領導得到了肉體的娛悅，對方有可能獲得預期的東西，各取所需有什麽不好？這叫什麽？這叫資源共享、充分利用、各取所須。
其實，在我們神界，經過數十萬年私有製的浸溶，在利己方麵已經發揮到了極致。這種現象多了去了，比如：老師對學生、村官對村姑、大官對小官……啊呀！總之，是等等，知道不？
像你村裏就有不少村姑，還是有些姿色的，你也可以……這就是潛規則，意在達到資源的充分利用，雙方皆大歡喜。還有，你剛來，在村民眼裏可能是貴人，那你就有豔福了，要好好把握喲！”
“啊！還有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李凡陽在心裏叫了起來，卻又不敢吭聲，隻得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臉。
向漢誌淡淡一笑，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其實，在我們神界，根本不講什麽臉麵了，特別是在官僚階層。要臉的人，還能在官場上混得下去？
百姓在官僚的帶動下，自然變得如此了。這最正常不過了。你想，想要獲得利益，要臉的人有幾個能得到？
什麽叫利益？通俗地講，就是利我益我嗎！但這裏的利益，你要從廣義上去理解。一般來講，利益就是獲得財富。其實不然，在我看來，至少包括三個方麵：
一是為了滿足精神上的享受，愉悅心靈，也就是活得所謂充實而不空虛；
二是獲得肉體上的快感，以舒爽筋骨；
三是獲得財富，以滿足生活的需要。這點是最重要的。如果一個人連飯都吃不飽，自然不會有前兩項了，也就是上下不飽、心不飽，那裏都不飽了。”
李凡陽佩服地看著他，朝他豎起拇指，說：“領導真是水平高。您讀過博士？”
向漢誌得意地一笑，答道：“博士文憑，我還真有一張，但那是花公款買的。你想，我忙死了，屁民不時來找我，我還要忙自己的事，那有時間去讀博士？其實，我的真實文化水平，也就高中生而已，考試、寫論文都是槍手幫的忙。”
“槍手？”李凡陽又是一臉震驚的神色。
“啊呀！你真是個老土冒。‘槍手’就是拿錢幫人考試、寫論文的人。”
“啊！神界還有這樣的事？這裏不是神界嗎？”李凡陽吃驚的程度不亞於看到了一株超級神藥。
“這有什麽？上麵的人鼓勵。現在官場的人學問可高了，不是博士就是研究生，私下裏還互稱教授呢？這不是大家都在撈錢嗎？這也是一種手段，而且是正當的。”
“我……”李凡陽隻覺得心痛，不知說什麽好？
向漢誌哼了一聲，道：“這算什麽？這裏麵的學問多著呢。作為一個為政者，裏麵有很多東西要學的。”
“還請領導多多教導，等我識些門道，再向領導……您懂的。”
“好，你既如此虛心，我多教些也無妨。”
有道是（《阮郎歸·拜訪鄉長》）：
欲訪領導搭情誼，
擬請作伴牽。
靈犀搖手皆相拒，
樂看洋相貶。
難相見，
臉難看，
原無好處拿。
先教規矩望後補，
有進方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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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神界還有這樣的事？這裏不是神界嗎？”李凡陽吃驚的程度不亞於看到了一株超級神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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