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悲慘的一幕，兩人連找新鮮食物的心思也沒了，又默默地踏上了旅途。
這次，他們沒有去貪快走近道，而是沿著官道一路前行，前往閬河縣。因心情沉重，兩人走了好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往前行。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的心情才開朗了一些。
茅子生幽幽地歎了口氣，說：“果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李凡陽苦著臉，點頭說：“是的，很多東西是書本上沒有的，學校也教不了。即使有，也不如親身體驗來得貼切。初中野訓出意外，反倒讓我體驗到了人世的百態，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沒事出來遊曆，也是一種很好的修煉方式。”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有稀疏的星星撒下一點光輝，照耀著他們前行。
前麵有條岔路，站在路口往下看，山腳有星火閃爍，應是有人家可以借歇，並順便討點吃的。
兩人沿著小道往下走，不一會便到了山腳。
山腳是個小村，住有七八戶人家，都是泥磚牆結構的茅草屋，隻是厚薄不同，好壞不同，大小有異而已。
村外，分布著為數不多的梯田。
走到路口第一家，李凡陽伸手輕輕地敲了下木門，喊道：“叔叔阿姨，打擾了。”
一個中年男子把門打開一半，斜眼冷冷地問：“有什麽事？”
“對不起，伯伯。打擾您了。我們是路過的學生，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了。”
李凡陽還沒把話說完，中年男人就冷冷地答道：“你不用說了，我家沒了，去別家看看吧。”說罷，他就關了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凡陽拍了下頭，說：“一路好像都是我唱主角，下家由你主唱了。”
茅子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好吧，先學會做乞丐，等修為強了做丐幫幫主。”
李凡陽終於笑了，揶揄道：“就這點出息？”
說笑著，兩人很快來到了第二戶農家門前。
這家倒是沒關門，有個青年坐在門口無聊地看著外麵的山巒。
茅子生上前一步，揖了下手，說：“您好！叔叔，打擾了。我們是過路的學生，路過貴地，想您給點吃的……”
青年有些厭惡地揮了下手，說：“走開，別妨了我風景。年紀輕輕，也不去做工，情願偷懶來討吃，真是什麽人都有。”
茅子生頓時臉色蒼白，呐呐地說：“你…你怎麽這樣說話？”
青年更是不爽，一揮手，冷聲道：“你，你什麽？我說錯了嗎？”
李凡陽冷哼了一聲，不客氣地迴道：“叔。你當然說錯了，我們說了。我們是過路的學生。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們呢？給就給，不給就算了。”
青年有些傻眼，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文才，你在跟誰說話？”屋裏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有兩個討吃的學生。”青年懶懶地答道。
“喲！是學生？你怎麽不叫人家進來？”中年人的答話聲，竟露喜色。
李凡陽心裏一亮，答話的聲音提高了些：“對不起，伯伯，打擾你們了。”
“來者是客，進來喝茶吧。”
文才站起身來，不樂地說：“你們隨我進來吧。”說著，帶他們來到廚房。
一個抽著旱煙的中年男子，隨和地笑笑，說：“我們山野民夫，不知禮節，請不要見怪。”
茅子生忙揖了下手，說：“對不起，伯伯，真的打擾您了，不好意思。請問您貴姓？”
“我姓項，叫項石明。你們是學生，怎麽夜晚跑到小山村來了？”
兩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凡陽說了大體經過。
聽完介紹，項石明很是吃驚，有些不信地問：“你們是聚山高中的學生？”
兩人都肯定地點了下頭。
“我倒很羨慕有文化的人，所以給兒子起名為：文才。可惜，兒子不爭氣。”項石明悻悻地說。
項文才白了他一眼，懶懶地迴道：“這怎麽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有句話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嗎？你是山野民夫，我不是遺傳了你的嗎？”
兩人想笑，硬是給忍住了。
項石明臉色鐵青，朝兒子吼道：“真是氣死我了，好你個免仔子。滾！”
“好，我滾。”項文才朝他做了個鬼臉，一拍屁股走了。
項石明這才露出個笑臉，問：“你們剛才好像說還沒有吃飯，是吧？”
茅子生忙答道：“是的，伯伯。所以，我們討到你家來了。”
項石明認真打量他們一眼，說：“想找點吃的，也不難。不過，你們既然是文化人，得有個文考，過了關，伯伯給你們弄吃的。”
兩人一愣，對視一眼，竟有種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李凡陽勉強一笑，說：“不知伯伯要出什麽考題？”
項石明有點賣弄，也有些想考核他們是否有真才實學的意思，說：“我出上聯，你們對下聯。對出來了，伯伯給你們弄飯吃，對不出就對不起了，請你們找下一家。我的上聯是：稚子遊曆增視野。”
李凡陽微微一笑，答道：“不惑坐堂知天下。”
項石明眼睛一亮，笑道：“嗯！年輕人反應不錯，不愧是高中生，服了。伯伯再出一聯，添些樂趣。寒門半夜來學子，蓬蓽生輝。”
茅子生傻眼，期待地看著李凡陽。
李凡陽抓耳撓腮，有些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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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石明有些得意地一笑，忙煮起了晚餐。他煎了四個荷包蛋炒了一個青菜，又煮了半升米飯，待他將飯菜站上桌的時候，李凡陽的眉毛終於舒展開了。
項石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難為你們了，吃飯吧。”
李凡陽記得還是在與高湧切磋贏之後，就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了。今天見到這麽好的飯菜，有點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說：“伯伯，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破費了。”
項石明笑笑，說：“別客氣了，沒什麽好招待你們的。你們是學子，是國家的未來。如果將來有出息了，希望你們能記得我們這些山野村夫。”
茅子生撓了下頭，有些害澀地說：“伯伯，你真的高看我們了。”
李凡陽不好意思道：“是呀！伯伯。不過，您既然如此破費。我們也不能對不起您這餐飯，是不？您剛才出的對子，我想出了下聯，不知對得是否工整？請您指點。我的下聯是：蟻穴白天進獸嘴，暗無天日。”
“妙！”項石明高興得連聲大叫，連說了三聲：妙！之後，點評道：“寒門對蟻穴，白天對黑夜，來對進，人對動物，成語對成語，對得工整押韻。妙對。”
李凡陽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伯伯，您說得太誇張了吧？”
項石明大搖其頭，說：“不，我說的是真心話，也是良心話。”
李凡陽表麵傻笑著，心裏卻有些得意。
茅子生嘻嘻一笑，說：“伯伯，您說對了。凡陽的國文特別好，他寫的文章，在同學中反響很大，我們國文老師也自愧不如，還有姐姐公開向他示愛呢！”
項石明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李凡陽，笑著說：“哎！看來，還是我眼拙了。好，你們先吃飯。吃了飯，我們再聊。”
兩人也不客氣，很快把飯菜吃光了。
飯後，項石明和他們聊起了古代名人對對聯的愛情故事，還有朋友之間對對聯的趣事。
他們聽了，在羨慕之餘，卻也不斷感慨。在世間，學問和樂事確實有許多種，但一個人的精神有限，隻能有限涉獵。
項石明在李凡陽眼裏，怎麽看都是一個有文化有見識的長者，不像是山裏人，隻是又不知如何開口問，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伯伯，您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嗎？”
“那當然。你覺得我不像？”
李凡陽顯得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了一句：“我覺得您像是隱世高人。”
“憑我會對對子，會說故事？”項石明笑了。
“算是其中之一，但我覺得您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李凡陽看著他，隻是笑。
項石明苦笑，說：“看來，你們對我挺好奇的。”
茅子生答道：“那當然，您這麽有學問的人。要不……”他一臉期待的神情。
有道是（《西江月·鄉村奇遇》）：
世事一如春夢，
人情薄似流雲。
炎涼兩頭相對出，
人間冷暖常情。
偶遇鄉裏學人，
欲問真才實學。
英才自古少年出，
笑談古今世情。
（鄭重聲明：從本章起始，未經授權，禁止轉載，否則將依法追責！作者：向陽寰。）
這次，他們沒有去貪快走近道，而是沿著官道一路前行，前往閬河縣。因心情沉重，兩人走了好久都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往前行。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的心情才開朗了一些。
茅子生幽幽地歎了口氣，說：“果真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李凡陽苦著臉，點頭說：“是的，很多東西是書本上沒有的，學校也教不了。即使有，也不如親身體驗來得貼切。初中野訓出意外，反倒讓我體驗到了人世的百態，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沒事出來遊曆，也是一種很好的修煉方式。”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有稀疏的星星撒下一點光輝，照耀著他們前行。
前麵有條岔路，站在路口往下看，山腳有星火閃爍，應是有人家可以借歇，並順便討點吃的。
兩人沿著小道往下走，不一會便到了山腳。
山腳是個小村，住有七八戶人家，都是泥磚牆結構的茅草屋，隻是厚薄不同，好壞不同，大小有異而已。
村外，分布著為數不多的梯田。
走到路口第一家，李凡陽伸手輕輕地敲了下木門，喊道：“叔叔阿姨，打擾了。”
一個中年男子把門打開一半，斜眼冷冷地問：“有什麽事？”
“對不起，伯伯。打擾您了。我們是路過的學生，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了。”
李凡陽還沒把話說完，中年男人就冷冷地答道：“你不用說了，我家沒了，去別家看看吧。”說罷，他就關了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李凡陽拍了下頭，說：“一路好像都是我唱主角，下家由你主唱了。”
茅子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好吧，先學會做乞丐，等修為強了做丐幫幫主。”
李凡陽終於笑了，揶揄道：“就這點出息？”
說笑著，兩人很快來到了第二戶農家門前。
這家倒是沒關門，有個青年坐在門口無聊地看著外麵的山巒。
茅子生上前一步，揖了下手，說：“您好！叔叔，打擾了。我們是過路的學生，路過貴地，想您給點吃的……”
青年有些厭惡地揮了下手，說：“走開，別妨了我風景。年紀輕輕，也不去做工，情願偷懶來討吃，真是什麽人都有。”
茅子生頓時臉色蒼白，呐呐地說：“你…你怎麽這樣說話？”
青年更是不爽，一揮手，冷聲道：“你，你什麽？我說錯了嗎？”
李凡陽冷哼了一聲，不客氣地迴道：“叔。你當然說錯了，我們說了。我們是過路的學生。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們呢？給就給，不給就算了。”
青年有些傻眼，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文才，你在跟誰說話？”屋裏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有兩個討吃的學生。”青年懶懶地答道。
“喲！是學生？你怎麽不叫人家進來？”中年人的答話聲，竟露喜色。
李凡陽心裏一亮，答話的聲音提高了些：“對不起，伯伯，打擾你們了。”
“來者是客，進來喝茶吧。”
文才站起身來，不樂地說：“你們隨我進來吧。”說著，帶他們來到廚房。
一個抽著旱煙的中年男子，隨和地笑笑，說：“我們山野民夫，不知禮節，請不要見怪。”
茅子生忙揖了下手，說：“對不起，伯伯，真的打擾您了，不好意思。請問您貴姓？”
“我姓項，叫項石明。你們是學生，怎麽夜晚跑到小山村來了？”
兩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李凡陽說了大體經過。
聽完介紹，項石明很是吃驚，有些不信地問：“你們是聚山高中的學生？”
兩人都肯定地點了下頭。
“我倒很羨慕有文化的人，所以給兒子起名為：文才。可惜，兒子不爭氣。”項石明悻悻地說。
項文才白了他一眼，懶懶地迴道：“這怎麽能怪我？要怪隻能怪你自己。有句話不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嗎？你是山野民夫，我不是遺傳了你的嗎？”
兩人想笑，硬是給忍住了。
項石明臉色鐵青，朝兒子吼道：“真是氣死我了，好你個免仔子。滾！”
“好，我滾。”項文才朝他做了個鬼臉，一拍屁股走了。
項石明這才露出個笑臉，問：“你們剛才好像說還沒有吃飯，是吧？”
茅子生忙答道：“是的，伯伯。所以，我們討到你家來了。”
項石明認真打量他們一眼，說：“想找點吃的，也不難。不過，你們既然是文化人，得有個文考，過了關，伯伯給你們弄吃的。”
兩人一愣，對視一眼，竟有種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感覺。
李凡陽勉強一笑，說：“不知伯伯要出什麽考題？”
項石明有點賣弄，也有些想考核他們是否有真才實學的意思，說：“我出上聯，你們對下聯。對出來了，伯伯給你們弄飯吃，對不出就對不起了，請你們找下一家。我的上聯是：稚子遊曆增視野。”
李凡陽微微一笑，答道：“不惑坐堂知天下。”
項石明眼睛一亮，笑道：“嗯！年輕人反應不錯，不愧是高中生，服了。伯伯再出一聯，添些樂趣。寒門半夜來學子，蓬蓽生輝。”
茅子生傻眼，期待地看著李凡陽。
李凡陽抓耳撓腮，有些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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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石明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說：“難為你們了，吃飯吧。”
李凡陽記得還是在與高湧切磋贏之後，就沒吃過這麽好的飯菜了。今天見到這麽好的飯菜，有點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說：“伯伯，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破費了。”
項石明笑笑，說：“別客氣了，沒什麽好招待你們的。你們是學子，是國家的未來。如果將來有出息了，希望你們能記得我們這些山野村夫。”
茅子生撓了下頭，有些害澀地說：“伯伯，你真的高看我們了。”
李凡陽不好意思道：“是呀！伯伯。不過，您既然如此破費。我們也不能對不起您這餐飯，是不？您剛才出的對子，我想出了下聯，不知對得是否工整？請您指點。我的下聯是：蟻穴白天進獸嘴，暗無天日。”
“妙！”項石明高興得連聲大叫，連說了三聲：妙！之後，點評道：“寒門對蟻穴，白天對黑夜，來對進，人對動物，成語對成語，對得工整押韻。妙對。”
李凡陽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說：“伯伯，您說得太誇張了吧？”
項石明大搖其頭，說：“不，我說的是真心話，也是良心話。”
李凡陽表麵傻笑著，心裏卻有些得意。
茅子生嘻嘻一笑，說：“伯伯，您說對了。凡陽的國文特別好，他寫的文章，在同學中反響很大，我們國文老師也自愧不如，還有姐姐公開向他示愛呢！”
項石明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李凡陽，笑著說：“哎！看來，還是我眼拙了。好，你們先吃飯。吃了飯，我們再聊。”
兩人也不客氣，很快把飯菜吃光了。
飯後，項石明和他們聊起了古代名人對對聯的愛情故事，還有朋友之間對對聯的趣事。
他們聽了，在羨慕之餘，卻也不斷感慨。在世間，學問和樂事確實有許多種，但一個人的精神有限，隻能有限涉獵。
項石明在李凡陽眼裏，怎麽看都是一個有文化有見識的長者，不像是山裏人，隻是又不知如何開口問，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伯伯，您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嗎？”
“那當然。你覺得我不像？”
李凡陽顯得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地答了一句：“我覺得您像是隱世高人。”
“憑我會對對子，會說故事？”項石明笑了。
“算是其中之一，但我覺得您知道的遠不止這些。”李凡陽看著他，隻是笑。
項石明苦笑，說：“看來，你們對我挺好奇的。”
茅子生答道：“那當然，您這麽有學問的人。要不……”他一臉期待的神情。
有道是（《西江月·鄉村奇遇》）：
世事一如春夢，
人情薄似流雲。
炎涼兩頭相對出，
人間冷暖常情。
偶遇鄉裏學人，
欲問真才實學。
英才自古少年出，
笑談古今世情。
（鄭重聲明：從本章起始，未經授權，禁止轉載，否則將依法追責！作者：向陽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