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陽感到肌膚有些發冷,說:“我們先弄根棍子拿在手裏,它敢上來就戮它眼睛。哎!不,我們先對它發起精神攻擊,看有沒有效果?”

    “我們的修為才多高?小鳥都不怕,對它發動精神攻擊有用嗎?”茅子生頗為擔心。

    李凡陽繃著臉,答道:“管它有用沒用,也隻能試試了。實在不行,我們隻能和它搏命了。”

    兩人先折了根棍子拿在手裏,緊張感才稍微減輕些。之後,他們將眼睛微閉,慢慢地做著深唿吸,讓身心放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感知到腳下傳來沙沙的響聲。

    於是,他們緩緩地睜開眼睛,不禁嚇得汗毛倒豎。

    在前麵不遠處,有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閃著刺目的綠光朝他們射來。它身長怕有三米,身高可達一米五,說它是巨虎,一點也不為過。

    “凡陽。怎麽辦?”茅子生的聲音都變了。

    李凡陽努力鎮靜下來,穩了下身子,答道:“別怕,反正我們不惹它。它要惹我們,也不要怕它,四隻眼睛對二隻,看誰對視的時間長。如果我們先示弱,反倒有麻煩。”

    茅子生知道怕也沒用,也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巨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三百米,二百米……,

    它的眼睛看上去越來越大,綠光越來越強,踩出來的沙沙響聲,讓人感到顫栗。

    它終於在距他們一百米處停了下來,略微抬頭盯著,像貓盯著老鼠。

    李凡陽穩了下身,小聲說:“先由我來盯它,對它進行精神攻擊。”他把棍子放在腿上,眼睛向下迎著巨虎的綠光。

    慢慢地,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仿佛有一種攝人心魂的力量似的,隻是這種力量還顯得有些微小。

    其實,茅子生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巨虎在原地坐下,也是小心地看著他們。

    夜靜靜的,偶爾有微風吹過,才發出些微的聲響。

    雙方都是坐著,彼此注視著對方。

    此刻,雙方似乎都在比著意誌,看誰堅強,看誰堅持得更久。

    也不知過了多久,巨虎竟然起身掉頭鑽進了林中深處。

    兩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衣衫差點濕透。

    茅子生心有餘悸,問:“它明天會不會跟著我們?”

    李凡陽猶豫下,答道:“應該不會。我聽爺爺說,老虎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除非它餓極了。”

    漸漸地,天亮了。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兩人站在樹的高處,觀察了一下四周,感覺沒有了危險才下地,然後又踏上了旅途。

    “這一夜,你的感覺如何?”茅子生苦著臉問。

    李凡陽笑笑,說:“能有什麽感覺?夜的幽靜,驚嚇的刺激,還有肚子咕咕叫的難受,好在冬天蚊子不多。”

    “還有腰酸背痛。”茅子生說著,忍不住伸手揉腰。

    李凡陽哈哈大笑,說:“這跟修煉一樣,習慣成自然,多幾次就沒事了。我們這樣一路走下去,說不定有十次八次要做鳥兒喲。”

    兩人邊走邊聊,但肚子咕咕叫。於是,眼睛賊瞟個不停,走了約半個小時,終是一無所獲。

    他們又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在一山窩裏見一茅草頂的木屋,炊煙透草而出。

    “前麵有人家。”茅子生興奮得大叫。

    李凡陽也笑,說:“終於熬到好運來了。”

    兩人有些興奮,加快腳步過去。

    茅屋是用圓圓的大木頭做的,非常結實。在茅屋前,還有兩壟菜地,長著綠幽幽的青菜。

    但茅屋隻有一扇用圓棍紮的籬笆遮門。透過門往裏看,見有對年近七十歲的夫妻在煮早飯。

    “您好!爺爺、奶奶,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李凡陽早練成了一副厚臉皮,靦腆早就蕩然無存了。

    兩位老人都感到很意外,詫異地看著他們,仿佛是看到了外星人一般。

    茅子生顯得有些靦腆,沉默地看著兩位老人,對杳無人煙的大山深處還住著兩位老人,感到很是意外。

    男子叫薑尋芳,倒顯得有些精神。他轉過身來,問:“你們哪來的?找我們有事嗎?”

    聽口音,這人不是本地人。

    李凡陽笑笑,說:“對不起,打擾您了。爺爺。我們是從州裏迴家的學生,想順帶遊曆一番,路過這裏想向您討點吃的。”

    薑尋芳祥和地“哎”了一聲,笑笑說:“那進來吧,隻是在這荒野山林的,沒什麽好東西招待你們。”

    茅子生忙答道:“這都打擾您了,不好意思。”

    薑尋芳嚷了一聲:“老太婆,再煮幾個玉米吧。”

    李凡陽掃了一眼,見這個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幾乎沒有家什,隻有幾張簡易台凳,且做工很粗糙。

    男主人卻又顯得有些書卷之氣,不像是耕作的農家。“爺爺,我們從昨天到現在,應該跑了好幾十公裏山路,就見到您一戶人家。真的讓我們很意外。”

    薑尋芳微微一笑,說:“你們也是好膽,這世道還亂跑。”

    茅子生和李凡陽對視了一眼,說:“爺爺,像您一樣躲在山裏還安全些。”

    老婦人端出玉米放在桌上,朝他們笑笑,說:“隻是沒什麽好招待你們。”

    “奶奶,您別這樣說。真的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清靜了。”李凡陽道,然後,他看著薑尋芳問:“爺爺,您搬到這裏幾年了?”

    薑尋芳有些意外,反問:“小夥子,你怎麽知道我們搬進來才幾年?”

    李凡陽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覺得您和奶奶不像地地道道的農家人,倒像是進山裏躲避戰亂的。”

    薑尋芳開心地笑了,說:“小夥子,好眼力。看你年歲也不大呀!”

    “爺爺,我是憑感覺,並非是我好眼力。”李凡陽也是實話實說。

    閑聊中,他們才得知,薑尋芳是雲北省人,世代在省城襄湖州做生意為生,父兄死於五十年前的那場“平富內亂”。如今天下不穩,亂象叢生,為預防萬一,為了避免被一鍋端。

    於是,他們將幾個兒女遣散,各奔前程。老兩口則輾轉走了不少地方,最後來到了這大山中,自食其力,安度餘生。

    這裏好像是霞山縣與千山縣的交界處,實為三不管地帶。

    李凡陽沉重地歎了口氣,說:“真是難為你們了。”

    茅子生則一臉期望地看著薑尋芳,問:“爺爺,您是那場戰爭的親身經曆者,能為我們介紹下具體情況嗎?”

    薑尋芳臉繃了下,說:“當然可以,隻是戰爭過於慘烈、血醒,說起來很痛苦。我沒有親自在現場,隻是後來看到後渾身打顫。”

    有道是(《子夜歌·遊曆路上》):

    學子匆匆別校園,

    欲探人世幾重天。

    剛出迷魂處,

    又墮黑林間。

    樹大登高處,

    驚魂一夜間。

    人生無絕望,

    山海有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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